“脚滑”二字刚落,膳堂角落里“唰”地站起三道身影。
“楚河!你太嚣张了!”当先一人手掌泛着铁灰色,正是北院七杰中的铁掌赵无咎。
左侧抱刀汉子冷笑:“立了点功劳就横行霸道?”
楚河认出了这家或,他是断魂刀孙厉,脸上有道蜈蚣般的疤。
右侧白衣青年没说话,只是腰间长剑“铮”地弹出三寸寒光。
追风剑李青锋,七杰中最阴险的一个。
楚河掏掏耳朵:“所以你们这些没立功的,就躲在背后蛐蛐我?”
膳堂里响起几声憋不住的笑。赵无咎脸涨成猪肝色:“你说谁是蛐蛐!”
“谁接话就是谁。”楚河把馒头塞进嘴里,“要打架?那就快点,别耽误我吃饭。”
孙厉的刀疤抽搐得像活蜈蚣:“单挑!你敢吗?”
“想打车轮战就直说。”楚河咽下最后一口馒头,“不过...”
他突然咧嘴一笑,“就算你们一起上我也不介意。”
李青锋终于开口:“狂妄!”
长剑完全出鞘,寒光如雪。
膳堂瞬间清出片空地。
朱富贵不知道什么时候摸了过来,看到这场面,他非但没有阻止,还不知从哪摸出把瓜子。
他将瓜子分给旁边看热闹的弟子:“赌不赌?我押楚河三招解决。”
“第一招!”赵无咎铁掌带风,直取楚河心口。
同一时刻,孙厉的刀从下三路撩来,李青锋的剑则封死退路。
楚河没拔剑。
惊蛰剑连鞘画弧,“啪”地拍在赵无咎手腕上。
那双铁掌顿时软成面条。
楚河突然开口:“惊鸿十三式·回风拂柳。”
孙厉的刀突然变向,却见楚河身形如鬼魅般闪到他背后,剑鞘轻轻一点他后腰。
断魂刀当场跪地,像被抽了筋。
接着,楚河手腕翻转,惊蛰剑挽起一道内剑花,“第二式·踏雪无痕。”
李青锋的剑最快,眨眼刺到楚河咽喉前三寸。
却见惊蛰剑突然出鞘半尺,剑柄精准撞在他膻中穴上。
“第三式...”
李青锋跪地干呕时,楚河才慢悠悠说完:“...叶落归根。”
全场死寂。
楚河用的确实是惊鸿十三式,但最后那记剑柄突刺,分明带着《太虚剑典》的韵味——剑未出鞘,剑气已伤人。
“太虚剑意...”朱富贵摸着下巴惊呼,“这小子竟然一天就练成了太虚剑意!”
先天剑脉练起剑招,无往不利。
更别说楚河的剑脉还得到了龙血树枝的滋养。
赵无咎捧着肿成馒头的右手,孙厉扶着腰龇牙咧嘴,李青锋还在干呕。
楚河收剑入鞘,转头问朱富贵:“这是第几招?”
“第三招!”朱富贵把瓜子壳一抛,“我赢了!给钱给钱!”
楚河一脸黑线,“你真的是个院长?”
司业书房。
陈砚秋听完汇报,山羊须气得翘成弓弦。
这位司业大人生就一副刻薄相,三角眼里永远闪着算计的光。
“废物!”他摔了今日第五个茶杯,“三个打一个都赢不了!”
跪在地上的探子瑟瑟发抖:“那楚河...似乎练成了太虚剑意...”
“放屁!”陈砚秋三角眼里凶光闪烁,“那剑典在武库放了三十年没人练成,他三天都没到就...”
话音戛然而止。
司业突然想起什么,从暗格取出一本泛黄的手札。
其中一页记载着:“太虚剑典,叶战神青年时所创,唯叶氏血脉可悟真意...”
“不可能...”陈砚秋手指发抖,“他明明姓楚啊。”
他突然抬头,眼中闪过狠毒的光:“告诉玄风,青云试前夜,一定要把那个完成。”
探子惊恐抬头:“但是,那样一来,会……”
“闭嘴!”司业一脚踹翻他,“我要那小子不只是躺着出来,我要他...永远站不起来!”
窗外惊雷炸响,照亮司业狰狞如鬼的脸。
案上的手札被风吹开,露出扉页上褪血的“债”字。
与此同时,祭酒阁内。
“司业最近动作很多。”蓝袍执事递上密报。
祭酒正在修剪一盆兰草,剪刀“咔嚓”剪断过长的枝条:“小孩子打架,大人插手就难看了。”
蓝袍执事继续道:“可陈司业联络了刑堂的赵长老...”
“赵铁手?”祭酒轻笑,“他那个私生子在遗迹里被楚河救过吧?”
蓝袍执事恍然大悟。
祭酒剪下最后一片枯叶,露出盆底一个小小的“叶”字刻痕。
“让楚河安心修炼。”祭酒淡淡道,“青云试...一定要公平。”
楚河此刻正在后山练剑。
《太虚剑典》第一式“太虚引”看似简单,实则每个动作都需配合特殊呼吸法。
当他第七次演练时,九尾狐突然蹦了出来,她一把搂住楚河脖子,“主人,你这剑法越来越厉害了。”
楚河道:“多亏了那根龙血树枝,现在我已经到了二品金丹境。不出意外的话,青云大比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九尾狐眼睛微眯,“主人是害怕会有问题?”
楚河点头,“我感觉司业可能会针对我。”
话音落下,楚河凝聚体内灵气,剑气凝丝。
惊蛰剑轻颤,剑尖突然迸发出一缕银丝般的剑气,将三丈外的树枝整齐切断。
“但是要我也不是泥捏的。”楚河挽了个剑花,“不知道陈玄风的脖子,有没有树枝硬?”
远处山道上,林小乙正气喘吁吁地跑来,手里挥舞着新的传讯玉简:“楚兄!大消息!司业那老东西...”
风卷起落叶,遮住了楚河嘴角的冷笑。
楚河腰间青铜铃铛上的符文越来越亮,像在回应什么。
山雨欲来风满楼。
青云试前三日的夜,黑得像被泼了墨。
这段时间里,所有的新生都在为了青云试炼做准备,楚河也不例外。
但他并不是个喜欢为难自己的人,所以他准备今天晚上偷个懒。
楚河拎着食盒溜达到西边凉亭时,月亮也和他一样,正躲在云后偷懒。
这亭子年久失修,栏杆缺了半截,倒是清静——毕竟没人愿意大晚上来喂蚊子。
“就这儿吧。”楚河拍拍石凳上的灰,从食盒里变戏法似的掏出三样东西:
一壶桃花酿,一碟酱牛肉,还有包五香花生。
牛肉切得薄如蝉翼,酱色油亮,上面撒着芝麻和芫荽,香气勾得树上的猫头鹰都探出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