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像手中的血珠在烛光下泛着妖异的光泽,秦岳的指尖轻轻抚过珠面,眼中闪过一丝痴迷。
“这东西叫‘武运珠’。”他低声道,“二十年前,我就是靠它坐上了主考官的位置。”
楚河盯着那颗珠子,系统界面突然闪烁:
【物品:武运珠】
【来源:天机阁秘宝】
【效果:强行提升武运十年,代价:血脉至亲的性命】
“你欠的是国运债,”楚河冷笑,“这珠子顶多算你的私人债。”
秦岳嘴角抽动:“后来我还不起,只能贷个大的。”
楚河身子一怔,“国运债?”
秦岳猛地攥紧武运珠,点头道:“不错。”。
楚河瞪大了眼睛,“这种以贷养贷的方式,你就不怕自己哪天还不起,给你爆个大雷?”
秦岳道:“怕,但我顾不得那么多,人生在世,本来就是靠赌。”
楚河问道:“那你这次的赌的是什么?”
秦岳道:“昭儿的命!但只要练成‘种玉功’,我就能还清债务!”
他又看了一样墙上的壁画,“只要种玉功成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珠子的红光映在他狰狞的脸上,像涂了一层血。
楚河摇头,“赌徒都是这样说的。”
秦岳道:“但你肯定是最后一次听到这话了。”
说话,秦岳离开了这里,但留下了三个狱卒。
子时,衙门外。
柳如意皱起眉头,“怎么回事,秦岳都离开衙门了,他怎么还没有出来?”
九尾狐沉声道:“看来只有一种可能了。”
柳如意道:“你是说他被抓了,但他们有证据吗,就抓人?”
九尾狐道:“先抓人,然后补证据,这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
沉默片刻,柳如意道:“我要去找他。”
九尾狐拉住了她,“还是让我去吧,你身上有伤。”
柳如意点头,“那你小心些。”
阴暗潮湿的地牢里,楚河靠在墙角,指尖摩挲着藏在袖中的玉瓶——药王谷的“醉生梦死”。
“只能试一试了?”他自嘲地笑了笑,“希望别真给我立碑。”
瓶中药液入喉,寒意瞬间蔓延全身。
心跳渐缓,呼吸停止,连皮肤都泛起死人才有的青灰色。
咚
一道低沉的声响传出,原本还在喝酒吃肉的狱卒忽然转头。
他们看到楚河突然倒在了地上。
刚才的那道声音,就是他撞到地面的声音。
瘦个狱卒推了推身边的麻脸,“你去看看,他怎么了?”
麻脸反问:“你怎么不去?”
瘦个叹了口气,“一起去,行了吧?”
麻脸这才起身,两人打开了牢门。
瘦个的狱卒探了探鼻息,吓得跌坐在地:“死、死了?!”
麻脸怔住了,“不会吧,刚才还好好的。”
瘦个突然爬起来,“赶紧去报告啊。”
秦岳闻讯赶来,盯着楚河的‘尸体”看了半晌,突然冷笑:“真的死了?”
麻脸和瘦个跪在地上,“已经让仵作验过了,死于服毒。”
秦岳道:“倒是没有想到,他这么有种。”
秦岳猛地转身,靴底碾碎地上的稻草:“但你们这群废物!人在你们眼皮子底下服毒,你们是聋子还是瞎子?”
瘦个额头磕出闷响:“大人明鉴!上半夜他还啃着窝头哼曲儿,谁能料到......”
麻脸抢着接话:“对!对!定是那毒藏在牙缝里,打更时他还朝我们笑呢!”
说着比划起楚河龇牙的模样。
秦岳一脚踹翻木凳,碎木屑溅在两人脸上:“笑?笑里藏刀懂不懂!”
他盯着墙角打翻的粗瓷碗,突然抬脚将碗碾成齑粉,“去,找城西乱葬岗的王驼背,连夜埋了!要是让野狗刨出来,你们三个就去作伴!”
两狱卒连滚带爬往外冲,麻脸撞上门框又退回来:“那、那他身上的物件......”
“全充公!”秦岳扯下墙上的通缉令,看着楚河画像被烛火舔舐,“不过是个装神弄鬼的讨债使,死了倒省得老子费神。”
只是他没看见,灰烬里那枚青铜铃铛,正泛着若有若无的幽光。
荒郊野岭,三个人正骂骂咧咧地填土。
“晦气!大半夜埋死人......”
“少废话,赶紧......等等!棺、棺材在动!”
“砰!”
棺盖猛然炸开,楚河如鬼魅般坐起,脸上还带着“醉生梦死”残留的青斑。
瘦个狱卒手里的铁锹“当啷”坠地,磕在麻脸脚背上。
麻脸却浑然不觉,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喉结上下滚动了三次,才发出一声破锣般的惨叫:“诈、诈尸啦!”
王驼背拄着拐杖的手剧烈颤抖,差点把自己戳进坟坑。
他豁了牙的嘴一张一合,口水顺着下巴往下淌:“活、活的!这是活的啊!”
楚河慢悠悠地伸出手晃了晃,他的脸在月光下泛着冷光:“三位这是在给我办入土仪式?手艺不精啊,棺材板都没钉牢。”
他故意龇牙一笑,青斑随着面部肌肉抖动,吓得麻脸一屁股跌进坟堆,后脑勺撞出个大坑。
“大爷饶命!”瘦个“扑通”跪下,膝盖陷进松软的泥土里,“小人有眼不识泰山!您、您是人是鬼?”
“我问你们,知不知道秦昭?”楚河歪着头,指尖把玩着棺盖上的铜环,发出“咔嗒咔嗒”的声响。
三个家伙脑袋摇得像拨浪鼓,王驼背的驼背都快贴到地面:“没、没听过!”
楚河转头,看向两个狱卒,问道:“那你们呢?”
瘦个狱卒道:“小的只晓得秦大人把儿子锁在家里,十天半月没见人!”
楚河突然暴起,惊蛰剑出鞘半寸,寒光映得三人面如土色:“再敢说半句假话——”
他故意拖长尾音,剑尖挑起王驼背的一缕白发。
“真的!真的啊!”麻脸连滚带爬抱住楚河大腿,鼻涕眼泪糊了他一裤腿,“听说是秦昭公子犯了家规,听说被铁链子拴在柴房里,连狗都不如!”
楚河嫌弃地踢开麻脸,剑穗扫过三人鼻尖:“滚吧。”
他又补充道:“记住,多行不义必自毙。下次再让我看见你们欺负良善......”
他猛地将剑插入坟旁老树,木屑纷飞中,树干上赫然出现“天道有眼”四个焦黑大字。
三个倒霉蛋连滚带爬逃出坟地,王驼背的拐杖都跑掉了一只。
楚河望着他们狼狈的背影,突然笑出声来,从怀中掏出枚还带着体温的铜钱——那是他“临死”前,顺手摸走的瘦个压箱底的私房钱。
夜风卷起坟头的纸钱,楚河拍了拍身上的泥土,目光望向秦府方向。
月光下,他腰间的青铜铃铛轻轻摇晃,发出细碎声响,仿佛在为这场闹剧伴奏。
楚河爬出坟坑,拍了拍身上的土:“九尾狐这丫头,居然真没来挖我......”
夜风掠过乱葬岗,远处传来更夫的梆子声。
楚河望向县城方向——武考明日继续,而秦岳的“种玉功”,祭品马上就要集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