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221B

按理来说，杰克去对付一名能被超凡者一巴掌拍死的普通人根本就是轻而易举，但现在他明白自己为什么一直以来都在隐隐忌惮詹姆士·莫里亚蒂，甚至光是靠近他就能感觉满身不适了。

因为这个人就是十成十的怪物。

“你没有死，你根本就不会死！你就是个伪人，该死的，你竟然敢伪装人类骗自己的同类。”

“不对，你的气息也不完全像是伪人，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他愤怒地质问，但此时变得神志不清的莫里亚蒂自然不会回应他的任何话语。

莫里亚蒂只是从床铺下地，摁着杰克的脑袋用力将其砸向地面。

“轰！”这一刻，杰克的头颅竟然被那不知何处而生的力气砸得粉碎。

他想要反抗，但被莫里亚蒂抓着自己根本半分力气都使不出来，甚至力量还在不断地衰减。

再衰减到一定程度他就会恢复原型，到那时连人形都无法维持的他必然会遭到全超凡者的追杀。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处于失控状态的莫里亚蒂就像是伪人的天敌，而往往被天敌盯上的猎物根本生不出半点反抗之意，脑海中只剩下单纯的逃。

逃！

逃不了怎么办？

那就只好示弱哀嚎。

“我错了！教授！我错了，我会按照契约成为你最锋利的武器，我将永远效忠于你！”

莫里亚蒂却并不想听杰克说出的任何话，现在的他只是单纯张开嘴，看样子是打算把开膛手杰克给吃了。

杰克见状不妙当即狠下心来。

不过是在转瞬即逝间，他的身体迅速变得漆黑，一根根肋骨并排着像是门一样向外打开，露出隐藏在内脏中一颗灰蒙蒙的“种子”。

这东西相当于伪人的灵魂，对他们而言失去这东西就像是失去生命，但杰克却并不想不管这么多，他直接伸手埋入内脏中将灰种抓出，然后一股脑向着莫里亚蒂的心脏部位塞去。

灰种消散则伪人死亡，但杰克却在此时选择把灰种转移，赋予莫里亚蒂第二次生命，这样下去除非莫里亚蒂死，否则无论他的身体再如何破败，都可以借助灰种复原。

尽管这样的代价就是自己可能永远都要成为莫里亚蒂的奴隶。

但杰克不在乎，只要能活着，他可以牺牲一切。

……

杰克被吃了。

吃饱后的莫里亚蒂有些意犹未尽，不过他还是打了个哈欠，回到了病床上给自己蒙好白布，就像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般，他仍旧是那个“死人”。

但莫里亚蒂真正意识却在此刻仿佛陷入泥沼般无限沉沦，最终被牵引到了另一个地方。

他在一间空荡荡的房子里睁开眼，此时的自己坐在二楼唯一的一张木椅上，四周除了地板没有任何东西。

墙壁上有一扇窗户，唯一的窗户自然吸引了他的全部注意力。

出乎意料的，窗外没有任何雾存在，维多利亚风格的街区在细雨的冲刷下完好无损地呈现在他的眼前。

莫里亚蒂眨动一下眼睛，想要确认自己是否出现了幻觉：“这里是……”

“是被迷雾隔绝的雾外。”

就当莫里亚蒂陷入了些许迷茫时，他的身边突然出现一道黑影，这黑影当然还是杰克，不过现在的他不知道为什么气息异常虚弱。

“由于我将灰种移植给了你，现在你也可以来到这里了，这不就是你想要的结果吗？”

说到这里，杰克表现出了不满，莫里亚蒂却笑了笑：“别把人想象得那么坏。”

他起身下楼，而后走到门边伸手握上门把手：“你说这是雾外的世界，那外面岂不是全都是超凡生物？我能出去看看吗。”

“当然不能！我们已经进入过雾中，雾外的世界会拼尽一切手段地将我们排斥，现在我们最多也就只能待在这屋子里了。”

“你别想出去，我打赌你甚至连这间屋子的门都打不开。

“咔嚓。”

就当杰克说着这些话的同时，莫里亚蒂当着他的面拧了一下门把手。

门开了。

“？”

杰克一愣。

“如何呢？”

“居然打开了？不过无所谓，你就算打开门你也走出不去。”

莫里亚蒂走了出去，还在门外走了好几步。

“……”

杰克彻底傻了眼，他看着莫里亚蒂又看了看自己的手，明智地选择不再说出任何话。

他觉得自己这辈子的见识已经被莫里亚蒂这个人碎了又碎，非常神奇，莫里亚蒂这个人明明体质差得要命，被超凡者打一下就能死给你看，但死后又能陷入失控状态摁着一阶伪人乱锤。

说他是普通人，他又过于凶悍，说他是超凡者，他又像一个伪人，可说他是伪人，偏偏这个人又吃伪人。

最可怕的是，他竟然能在雾里雾外这两个地方无视规则自由穿行，这可是前所未有的现象！

杰克觉得莫里亚蒂身上隐藏的秘密越来越大，不过也就是这样才有意思，如果对方只是个无能的家伙，敢对自己做这样的事杰克早就把他给灭了。

他冷哼一声，跟着莫里亚蒂前往门外，随即站在他身边共同看着路上来来往往的“行人”。

这些“行人”皆呈现瘦长的黑色人影形态，依稀可以分辨出五官，而且和雾内世界不同的是，现在莫里亚蒂所见到的这些生物都是有实体的。

当他们看到莫里亚蒂后，也有一部分人表现出了极端的好奇心凑了过来，不过却在杰克灰种的影响下把他当做了同类，并没有表现出任何攻击性。

“伪人到底是怎么样形成的，又为什么会出现？”

莫里亚蒂看着他们的脸，不由再度思考起这个问题，但这点对他来说还不是最大的疑问，他所谓真正的最大的疑问就是，他现在所处的这个地方让他感到无比地眼熟。

莫里亚蒂抬头，看见煤气灯在街头闪烁，投下微弱的光照耀那些淅淅沥沥的雨滴。

整条街道死寂得可怕，砖墙沉默窗户紧闭，就连石板路都泛着冷意，道路上黑影来来往往，没有马车，只有风吹过道路呼呼作响。

“咚！！！”

大本钟被敲响时的声音分外沉闷。

也是在这时，莫里亚蒂回头，看向了自己刚刚从中走出的屋子大门，漆黑木门上的门牌号格外醒目——

【221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