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高度怀疑中毒

“你的眼睛，还有这手……”

秦先生声音不高，却沉得能砸出坑来。

“放心，舅舅动用所有关系，也要把最好的大夫给你请来。”

“不管是什么毛病，总有办法治！”

林檎又吸了吸鼻子，泪珠子断了线似的往下掉。

眼前依旧是那片让人绝望的红，可舅舅的话像暖流淌过，让她冻僵的心稍微活泛了点。

她极轻地点了下头，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嗯……谢谢舅舅……我信你……”

秦先生站起来，头也不回地对一直垂手立在旁边的助理下令：

“现在就联系眼科专家王主任。神内科，张教授。”

“让他们放下手头一切，用最快的速度飞过来。另外，查一下国内最顶尖的毒理学专家是谁，一并请来！不惜一切代价！”

“立刻！”

最后两个字，带着不容抗拒的威严。

助理点头应下，立刻走到旁边去打电话安排。

秦先生又转向陆辰：“这几天，你辛苦一下，多陪着她。医院这边，我会安排最好的人手。”他的目光落在林檎的手臂上，“还有，檎檎出事的消息，暂时封锁住，特别是她手上的情况，别让外面的人知道。”

“我明白。”陆辰点头。

秦先生随即安排医生过来，先给林檎做更详细的检查。

林檎很配合，尽管身体不适，视线模糊，但还是努力跟着医生的指令动作。

一系列检查做下来，结果却让人更加困惑。

各项生理指标看似没有致命的问题，但就是无法解释她眼睛和双手的症状。

初步会诊的医生私下跟秦先生透露，排除了常见的病因，他们高度怀疑……是中毒。

“中毒？”秦先生的眼神冷了下来，“能查出是什么毒吗？”

医生摇了摇头：“暂时还不能确定，症状很奇怪，我们正在做更细致的毒理分析，需要时间。”

病房里再次安静下来，只剩下输液管里液体滴落的单调声响。

秦先生看着重新躺好，眼神空洞的外甥女，心里那股不祥的预感越来越重。

这绝对不是意外，那栋空空如也的老房子，消失的房间，还有这查不出来的“毒”……

秦先生正沉思着，口袋里的手机就急促地震动起来，打破了病房的凝重。

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眉头又皱了皱，接起电话，只听了几句，脸色就变了。

“好，我知道了，我马上过去。”他挂了电话，看向陆辰，“公司那边有点急事，我必须得走一趟。”

“您快去忙吧，秦先生，”陆辰立刻接话，“这里有我呢，您放心。”

秦先生拍了拍陆辰的肩膀，又俯身对林檎说：“檎檎，舅舅有点事要处理，很快回来。有陆辰陪着你，别怕。”

林檎虽然看不清，但听得出舅舅语气里的急切，她轻轻点了点头：“嗯，舅舅你去忙吧，我没事的。”声音还是有些虚弱。

秦先生这才快步离开。

没过多久，两名穿着制服的警察走了进来，是负责跟进林檎报警事件的。

“林小姐，你好，我们是市局刑侦队的，想跟你了解一下昨天的情况。”为首的警察出示了证件，态度还算温和。

陆辰搬了把椅子给他们。

林檎靠坐在床头，努力集中精神，将自己如何接到工作、遇到那个奇怪司机、进入老房子、闻到刺鼻气味、以及后来身体不适、发现房子变样的过程，都尽量详细地叙述了一遍。

“你说你在那个房间里修复了一天半？”警察一边记录一边问。

“对，从前天下午到昨天晚上离开。”林檎仔细回想了一下，之后肯定地说。

“可是我们的人去现场勘查了，那栋房子，包括你说的那个房间，都空空如也，别说修复工具和材料了，连生活痕迹都没有，干净得像是从来没人进去过。”

警察的语气带着一丝不解，面带疑惑地看着林檎，“我们反复确认了地址，就是你提供的那栋楼。”

“怎么可能？”林檎有些激动，显然不太相信，“我明明在那待了那么久！桌子、椅子、还有我带去的工具箱，修复台上还有没弄完的东西……不可能什么都没有啊！”

她越说越觉得诡异，难道自己经历的是幻觉？可身体的难受和眼睛的状况是实实在在的。

陆辰拍了拍林檎的肩膀，拉着她的手，又补充道：“警官，我昨天去找她的时候，虽然没进去，但在门口就闻到了刺鼻的气味。你们再仔细查一下，怎么会没有了痕迹呢？”

警察点点头，又看向林檎：“你再仔细想想，你接触的那些修复材料，有没有什么特别的气味？或者让你感觉不舒服的地方？”

林檎被他这么一提醒，猛地想起来。

“有！”她肯定地说，“就是那个味道！很刺鼻，但具体是什么我说不上来。昨天……对，昨天我干活的时候，就觉得眼睛有点刺痛，当时以为是累了，没太在意。晚上回家后，眼睛就特别不舒服，手也开始没力气……”

她越回忆，细节越清晰，那种不适感似乎又回来了。

“那委托你修复工作的人呢？你知道对方的身份吗？”警察一边记录，一边追问。

林檎摇了摇头：“我不清楚具体是谁，是馆里一位相熟的老师介绍的，说是对方直接联系馆长，馆长再通知我的。”

“馆长？”警察记下，“我们会去核实的。”

警察离开病房后，立刻联系了博物馆馆长。馆长听闻此事也大吃一惊，连忙提供了当时联系他的那个手机号码。

警方顺着号码摸查过去，结果却给这案子又蒙上了一层厚厚的迷雾——那号码，竟然是早就注销的空号。

线索，在这儿断了。

下午，医院的病房门被猛地推开，顾屿和周明几乎是同时冲了进来，两人脸上都带着显而易见的焦急。

他们也是刚从各自的渠道收到消息，林檎出事了。

一进门，瞧见床上躺着的人，脸色白得吓人，眼睛上还盖着纱布，两个大男人都懵了。

“檎檎！这到底怎么回事？！”顾屿嗓子都劈了，几大步就蹿到床边。

周明紧随其后，盯着林檎手臂上扎着的针，牙关都咬紧了：“谁干的？！”

陆辰把之前对警察说过的话，又对着他们简略地重复了一遍，包括警察来过，以及那个该死的空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