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给你个大惊喜

只有一扇门紧紧关着。

“林小姐，修复工作就在这个房间。”戴帽子的男人指了那扇门，“工具和设备都准备好了。我每天会准时来接送你。”

声音隔着口罩，听着有点闷。

“好，麻烦了。”林檎点点头，没多问别的。

进了工作间，里面布置得倒是专业。

修复文物要用的材料、设备，摆放得整整齐齐，一样不缺。

林檎换上工作服，戴好口罩手套，很快沉浸到工作里。

这批东西破损不算顶严重，但修起来特别费神，磨性子，是个精细活儿。

她心里估摸了一下，全部弄完，少说也得半个月。

第一天收工，从工作间出来，林檎脑子嗡嗡的，看东西都带了层毛边，脖子也又酸又硬。

她用力按了按太阳穴，只当是精神绷得太久了。

“今天辛苦了，林小姐。”

那个戴帽子的男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等在门外。

“还好。”林檎累得没什么精神，也没多说话，跟着他上了车。

车子驶离老楼时，她忽然想起昨天爷爷在电话里那不同寻常的紧张。

这地方……是有点怪。

但她甩甩头，也许只是自己累过头，想多了。

回到家，洗了个热水澡。林檎只想赶紧把自己扔到床上。

刚沾到枕头，手机不合时宜地响了，是陆辰。

“喂？林檎？睡了没？”陆辰的声音隔着听筒都能感受到他的兴奋。

“准备睡了，累瘫，”林檎打了个大大的哈欠，边说话边揉了揉酸涩的眼睛，“有事吗，大明星？”

“嘿嘿，节目不是结束了嘛，出来浪啊！必须庆祝一下！”陆辰兴高采烈地说。

“浪不动了，”林檎叹了口气，随后说道，“我这边接了个私活，帮人修东西，最近都得泡在那儿了。”

“修复文物？在哪儿修？我能去瞅瞅不？”陆辰那头立刻亢奋起来，小心思跃跃欲试，“我发誓！绝对不给你添乱！就猫旁边给你端茶倒水，当个气氛组！”

林檎被他气笑了，无奈地摇了摇头：“拉倒吧你，别帮倒忙就谢天谢地了。这样，明天中午，我估计能歇口气，你过来找我，咱俩凑合吃个午饭？”

“中！中！中！”陆辰连声应着，生怕她反悔，“就这么说定了！明儿中午见！”

“嗯，中午见。”

挂了电话，林檎随手把手机丢开，闭上眼，累得几乎沾枕头就着。

睡过去之前，脑子里还迷迷糊糊转了个念头：今天这眼睛……怎么花得这么厉害？明天可千万别这样了……

隔天，老时间，老地方。

那辆黑色的轿车，那个帽檐压得低低的、口罩遮住大半张脸的男人，依旧准时等在小区门口。

上了车，林檎犹豫了一下，觉得还是得提前说一声。

“师傅，那个……我有个朋友，中午过来找我吃顿饭，他就在外面等，不进去。”

开车的男人从后视镜里扫了她一眼。

镜片反着光。

他应了一声，声音隔着口罩，闷闷的，没什么起伏：“清楚了。记住别让他进你工作的房间。”

“嗯，好。”林檎点点头。

人家的地盘，规矩多点也正常。

车子再次停在那栋旧楼前。

林檎推门进去，径直走向那个工作间。

也不知道是不是昨晚没彻底缓过来。

今天这眼睛，比昨天更难受。

眼前的东西都蒙着一层雾，看不真切，边缘还泛着怪异的彩虹色。

手上的动作都慢了不少。

她甩甩头，想把那股昏沉甩掉。

可视线聚焦越来越难。

手也怪怪的。

指尖传来一阵奇怪的凉意，接着就麻了，沉甸甸的，捏不住东西，不太听使唤。

“搞什么啊……”她放下工具，按了按太阳穴。

心里烦躁起来。

这才第二天，怎么就这样了？

难道真是这屋子光线太坑爹，或者通风不畅？

她拿起一片小小的瓷器碎片，打算继续拼。

指尖那股麻木感却加重了，细小的碎片差点从指缝滑掉。

“不行，得歇会儿。”她自言自语。

看了眼时间，快中午了。

陆辰那家伙，估计也快到了吧？

她扶着工作台，想站起来，出去透口气，顺便等陆辰。

哪知道腿上刚一使劲，膝盖就软了下去。

整个人沉得厉害，眼前跟着一黑。

“怎么回事……”她晃了晃沉重的脑袋，手撑着桌沿，又试了一次。

还是站不起来。

四肢百骸都沉得抬不起来，身上一点劲儿都使不出。

就在这时，手机响了，是陆辰。

“喂？林檎？我到门口啦！”陆辰的声音阳光灿烂，透着兴奋。

“快开门，给你个大惊喜！”

“等……等一下……”林檎喘着气。

她的声音又轻又飘，带着喘，自己听着都陌生。

她咬着牙，手扶着冰凉的墙壁，一步，一步，艰难地往外挪。

工作间的门都关不上了，不管了，先开外面那道大门要紧！

用尽全身最后一点力气，她终于拉开了那扇沉重的大门。

门外，陆辰捧着个漂亮的蛋糕盒子，脸上挂着灿烂笑容，张开手臂就想给她一个熊抱。

可下一秒，他脸上的笑容，连带伸出的手臂，都猛地定住了。

门口的林檎，脸白得像纸，眼神是涣散的，身子一软，直直就往前栽倒。

“林檎！”

陆辰脑子嗡的一声，什么蛋糕惊喜全忘了，手里的盒子脱手而出，“啪”一声掉在地上，他三步并作两步冲过去，在她倒地前一把将她接住，紧紧抱在怀里。

入手一片冰凉，怀里的人轻飘飘的，几乎没有重量。

“林檎！林檎你怎么了？！醒醒！”陆辰抱着瘫软的她，心脏咚咚咚跳得快要炸开，声音都变了调。

他手忙脚乱地掏出手机，手指哆嗦着拨了急救电话，然后小心翼翼地把林檎打横抱起，挪到门外稍微通风的地方，让她靠着自己。

等救护车的几分钟，虽然短暂，但让人很难熬。

这时，陆辰才猛地回神。

刚才开门那一下，屋里好像飘出来一股味儿？

说不上来，怪怪的，有点冲鼻子。

他低头去看怀里的林檎，她眼皮闭得死紧，周围皮肤泛着不正常的红，布满了细细的血丝。

救护车很快来到。

医护人员动作迅速，将林檎抬上担架，送往最近的医院。

急诊室里灯火通明。

抽血，检查，监护仪发出规律的滴滴声。

医生初步检查完，对着焦躁不安的陆辰解释：“病人可能是低血糖晕厥，加上有点脱水。先输液，补充能量和电解质。”

“医生，那她眼睛那儿呢？怎么那么红啊！”陆辰指着林檎脸上的异样，急得声音都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