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12.我叫金泰妍,喜欢唱歌。

“昨晚睡得好吗?”

“很好,谢谢你李医生。”

金泰妍卸下伪装,将帽子一并摘下,掏出皮筋干净利落地,给有些凌乱了的头发扎了个简单的马尾。

随意地打量起四周,明明是与昨晚一样的布局,可几缕暖阳透着窗,映在木色地板上,又让金泰妍有种说不上来的舒适感。

“想要喝点什么吗?”

“还是喝开水就好。”

李景琛倒好两杯开水放在圆桌上,顺势坐下,看向正金泰妍。

相较于昨晚的拘谨,今天的她,显得十分放松。

“你今天看起来心情还不错啊。”

“大概是因为昨晚释放掉了一些坏情绪吧,谢谢你,李医生。”

已经懒得示意她不要这么客气了,李景琛仅是自然地略过话题,开口问道。

“准备好了吗?”

“…来之前,我在宿舍想了很多,想了很久…尝试着自己对着镜子说出我想说的…可是…”

“是有什么问题困扰到你了吗?”

“就是…我现在还是一想起那些,就我甚至能明显感觉到,我的情绪会很糟糕….”

金泰妍语无伦次地说着,双手也在比划着什么。

李景琛思索了一番,组织好语言,轻声开口说道。

“我能理解的,泰妍啊,放轻松。倾诉从来就不是一件很简单的事,世界上本就没有完全能感同身受的人,在倾诉的过程中,其实是可能会让你的身心再次陷入那些痛苦的事件中,但我们要搞清楚,倾诉的目的是什么?”

“目的?可既然我的坏情绪就是由这些痛苦的曾经引起的,那我就是,能不能一直强迫着自己不去想这些,等到哪天忘记了,或者说,有没有什么好办法能让我忘掉这些?”

“泰妍啊,遗忘本身就是一种错误的选项。人类的记忆是多样化的,极为复杂的,而总有些痛苦是究其一生也难以忘怀的。”

李景琛突然苦笑起来,将双手背在身后,左手死死地握住不断颤抖的右手,接着说道。

“痛苦本身无法消除,但我们可以调整与痛苦共处的方式。真正的释怀也不是遗忘,而是要赋予这段痛苦新的意义。而这个过程可能需要数月,数年,甚至更久。所以在这之前,请给自己足够的耐心。”

“真正的释怀不是遗忘吗...?”

金泰妍喃喃道,闭上双眼,似下定决心般呼出一口气,再次睁开眼,对视上李景琛那深邃的眸子,开口说道。

“李医生,我想我做好准备了,你愿意听我讲一个故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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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金泰妍,喜欢唱歌。

2004年,15岁的我从小城市出发,前往首尔参加了SM娱乐有限公司举办的第八届SM青少年选拔大赛歌王中夺得第一名,因此成为了sm的一名非公开练习生,开始练习生涯,并拜歌手the one郑淳元为师,跟着他学习声乐。

练习生期间,很辛苦,因为我舞蹈基础薄弱,就只能靠着一次次不断地摔倒,对着镜子练习,咬着牙坚持着。

但我也认识了许多很好很优秀的同期练习生和前后辈们。

比如与自己住一个宿舍的林允儿,比自己还小几岁,古灵精怪的像只梅花鹿。

老师说自己的声乐很有天赋,未来一定会是一名像宝儿前辈一样很出色的歌手。

经过三年零四个月的密集且辛苦的练习时长,2007年8月5日,我以女子演唱团体组合“少女时代”成员的身份出道,在队内担任队长和主唱的职务。

我也不明白公司为什么会选我当队长,我的练习资历比不过其他成员们,只能猜测着,组合九人里,应该是自己年龄最大的原因。

所以,我理所当然的成为了欧尼,我暗自下定决心,要把她们当作自己的亲妹妹夏妍一样。

这时候的我,与她们一样,怀揣着对舞台的梦想与热爱,正式开启了偶像生涯。

为了搭配造型,在公司造型师的帮助下,我第一次打了耳洞,很痛,但是看着镜子里闪闪发亮的耳钉,我感觉我的未来也一定会像这枚耳钉一样闪耀。

正如2008年初,我收到了第一首电视剧ost的邀约,音源反响非常不错。

可是,现实却给了我狠狠一击。

2008年,我所在的组合与同公司的男团前辈们合作拍摄了几支广告,也许是有些亲密的镜头,再加上综艺上频繁的亲密互动,随着广告的曝光,引发了前辈们粉丝的不满。

先是一条虚假的新闻,称“少女时代的粉丝殴打其他组合的粉丝并撕毁海报”,这条谣言利用当时圈里信息不对称的特点迅速扩散,煽动起其他粉丝群体对少女时代的敌意。

到了2008年6月7日,年度慈善演唱会Dream Concert因免费入场导致现场失控,超过5万名观众涌入仅容纳3.5万人的场馆。

少女时代粉丝与前辈组合粉丝因抢座发生肢体冲突,现场甚至出现撕毁海报、流血事件,进一步加剧对立。

紧接着,如梦魇般一直缠绕着我的事情,便发生了。

轮到我和我的成员们上台表演时,除少数我们组合的粉丝外,全场观众以集体熄灭荧光棒来抵制我们。

刚刚还是整片场地化身荧光海的应援棒,在我们登台的瞬间尽皆关闭,只有舞台的灯光照在黑涌涌的人群中,整个场馆也顿时鸦雀无声,零星的几句来自我们粉丝的呐喊也着消散在这片寂静中。

一场盛大且无声的狂欢,anti粉用这第一场黑色的海正式向我们,宣告他们的存在。

而我和我的成员们,很是无措,但长时间的练习还是让我们勉强做好表情管理,坚持完成了这场表演。

表演结束下台时,观众里发出的嘘声夹杂着几句刺耳的脏话,让成员们已经快要维持不住表情管理,我只好招呼着她们,加快脚步匆匆地跑到待机室里。

我也记不清是谁先哭的,只记得我和成员们在待机室里哭泣着互相依偎地抱在一起,彼此间相互鼓励,安慰。

这是我第一次感觉到,有一种情绪压力急需释放,我想起了第一次打耳洞时,那种痛感,于是乎,我在回到宿舍前,去了一趟美容院,偷偷打了一个耳洞,那种熟悉的痛感莫名的让我感觉到舒适,让我有些迷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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