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可以！”
凌烬笑着竖起大拇指，转身往卫生间走去。
推开门，洗手台上整整齐齐摆着几套牙具，每套都用防水标签贴着名字。
其中一套蓝色刷牙杯上，写着“凌烬”两个字，旁边还画了个小小的笑脸。
地上放着一桶纯净水，已经用了一小半了。
洗完脸刷完牙，凌烬又去楼下301拉了泡屎，撒了泡老黄尿，这才回到503。
断水后，马桶成了摆设，拉屎撒尿成了问题，随地大小便就不可避免。
好在现在人少，加上到处都是空置的房子，也没人跳出来指责他随地大小便。
唯一的问题是，在好好的房子里拉屎撒尿，凌烬多多少少有些膈应。
凌烬回到503时，螺蛳粉已经煮好了。
一大锅红彤彤的米粉摆在茶几上，炸腐竹和花生米在汤面上堆成小山。
酸笋特有的气味，在房间里肆意流淌。
“开饭啦！”
滚烫的米粉入口，辛辣鲜香的滋味在舌尖炸开，大家嗦的眉眼都笑了起来。
窗外，血日高悬，丧尸的嘶吼声时远时近。
但此刻的503，一大锅冒着热气的螺蛳粉，就是整个世界最温暖的避难所。
一个小时后。
一大锅螺蛳粉已经见底，大家靠在椅子上，额头冒汗，脸蛋都红彤彤的，脸上带着意犹未尽的神情。
“好好吃！好满足！”
张筱雨打了个小小的饱嗝，赶紧捂住嘴，脸颊因为辣椒和羞赧泛起红晕。
其他人看着她害羞的表情，纷纷笑出了声。
“是啊！好饱！”
凌淼摸着肚皮。
“好几天没吃过热乎饭了，真好吃，嗝~”
贾亚妮用餐巾纸擦着额头的细汗，面色潮红。
“别的我不奢求，每天能吃顿热乎饭就行！”
马小桃微微眯着眼睛，脸上充斥着满足。
其他人也是差不多的表情，以前一顿饭不算什么，但在这种时代，一顿热乎的饱饭，真能提振士气。
等大家休息的差不多了，凌烬把所有人召集到一起，准备开个小会。
“都过来坐吧！”
凌烬敲了敲茶几，清脆的声响让众人回过神来：“我们简单开个会！”
众人纷纷围了过来，目光齐齐落在凌烬脸上，眼中带着新奇，期待之色。
凌烬环视一圈，目光在每个人脸上扫过：
“这是大家第一次开会，我相信大家的心情和我一样，是有些滑稽的！”
凌烬耸耸肩：“毕竟在这之前，我们都是学生，每天不是上课，就是刷题、写作业、玩手机，又或者抱怨食堂的菜难吃！”
“可不是嘛！”
马小桃掰着手指细数，“两天前这时候，我还在背《赤壁赋》......”
“我在刷数学卷子！”
张筱雨接话，手指绕着发尾打转：“最后那道导数题死活解不出来！”
其他人也都点头。
两天前，她们就是一群学生，早读，上课，午休，下午课，晚饭，晚自习……
一天天周而复始，每天除了考虑上课外，就是考虑吃什么，玩什么。
“现在不一样了！”
凌烬深吸口气，他的声音突然沉了下来：“血日出现了，丧尸进化了！”
凌烬看向窗外，那轮猩红妖异的血日，将整片天空染得如同渗血的棉花：
“断水！断气！断电！手机变成砖头！”
凌烬掏出手机，手指在漆黑的屏幕上滑动：
“三天前，我们还能用手机刷朋友圈，看短视频，和父母视频通话！”
“现在呢？连紧急求救电话都打不通！”
“我们的父母亲人是死是活都不知道！”
大家脸色黯淡，眼眶通红，有泪水溢出。
凌淼偷偷抹着眼睛，秦婉紧紧攥着拳头，张筱雨和马小桃紧紧咬着嘴唇。
凌烬猛地拍桌，沉声喝道：“现在和以前不一样了！世道完全不同了！”
凌烬看着所有人，一字一顿道：“我希望每个人都能彻彻底底改变心态，都能深刻认识到……末世了！”
“维护社会稳定的法律，不复存在！”
“人与人之间的道德、信任，不复存在！”
“稳定的食物体系、医疗体系、信任体系、社会秩序……统统不复存在！”
“我们熟悉的那个社会，已经不存在了！”
“取而代之的，将会是一个法律不存，秩序败坏，弱肉强食，优胜劣汰的乱世、末世、血腥的世界！”
凌烬声音沉重，响彻在每个人耳畔：“我希望大家能牢记这一点，能真真正正认清现实，改变心态！”
“这是最重要的！如果还心存幻想，或抱有不切实际的想法，会很危险！”
凌烬的声音在寂静的客厅里回荡，窗外的血日将他的侧脸映照得格外冷峻。
大家低着头，咬着唇，表情无比的沉重，一阵寒意掠过每个人的脊背。
这两天的经历虽然残酷，但老实说，她们很多人心里还是抱有幻想。
想着再过几天，政府或军队展开救援，清剿丧尸，她们还是能回到以前的。
可凌烬这番话，却把所有人打回了现实。
末世了！
回不去了！
真的回不去了！
那个可以为了考试成绩而烦恼，为了食堂饭菜难吃抱怨的世界……消失了！
从今往后，她们真的要在这个丧尸遍地的世界，苟且偷生，挣扎求存。
“心态是第一件事，也是头等大事，我希望大家能尽早调整好心态！”
凌烬顿了顿，等大家消化了这些信息，继续道：“第二件事，生存规划！”
“淼淼，把背包给我！”凌烬对凌淼道。
凌淼从沙发上拿过背包，递给了凌烬。
凌烬从背包里拿出一个笔记本，翻开说道：
“这两天我制定了一个大概规划，大家听一听，欢迎大家批评和指正！”
大家抬头看向凌烬，竖起耳朵仔细倾听起来。
“我的这份规划，包含三个内容：收集物资，猎杀丧尸，寻找亲人！”
“第一，收集物资！”
凌烬环视众人，说道：“物资的重要性，无需多说，大家比我都懂！”
“食物、水、药品、衣服……这些是生存的基础，但我要说的不止这些！”
凌烬指向卫生间的方向：“那些贴着名字的牙刷、洗面奶、沐浴露、洗发膏、各种漂亮衣服！”
“甚至是擦嘴的纸巾，擦屁股的卫生纸……”
“这些都很重要！”
“因为这些物品，关系到我们的生活质量！”
“就拿卫生纸来说！”
“没有卫生纸，我们拉完屎都没办法擦屁股！”
“记得我小时候，曾经用黄土圪瘩擦屁股……”
噗！
大家听到这话，实在憋不住了，笑了起来。
“笑个鸡毛？”
凌烬用力敲击桌子，冷哼道：“我在说一件很严肃的事情，都给我严肃点！”
大家连忙止住笑。
凌烬的语气缓和下来：“同样都是活着，有人用黄土圪瘩擦屁股！”
“有人用卫生纸！”
“前者代表生存！”
“后者代表生活！”
“我想表达的是……我们不仅要收集生存物资，还要收集生活物资！”
“卫生巾、化妆品、书籍、洗漱用品、奢侈品……我们统统都要收集！”
“而且是尽可能多的收集！拼命的收集！”
“因为我们有这个条件，有这个能力！”
“一句话！我们不仅要活着，还要高质量、高档次、高品位的活着！”
“基本的生存物资，提升质量的生活物资，两手都要抓，两手都要硬！”
“说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