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月当空的子夜,林默在熔岩池中猛然惊醒。
左臂月纹泛着妖异的银光,霜花正顺着指尖向上蔓延。他低头看见池面倒影里的自己:眉心生出冰晶,发梢挂着白霜,胸腔里跳动的不再是心脏,而是团跃动的星火。
“还有十九天。“苍青龙魂的声音在识海回荡,鳞片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月魄噬体的最后期限。“
岩壁突然炸开,三道黑影御蛊而来。为首的老妪拄着人骨杖,腰间玉铃与三长老体内蛊母尾部的铃铛如出一辙。林默抓起岸边的天枢龙牙刃,剑柄星纹齿骨突然刺破掌心。
“圣女要见你。“老妪张嘴吐出团蠕动的蛊虫,“你这身子,正好做镇魂珠的容器。“
剑光斩碎蛊虫的刹那,林默右臂经脉突然冻结。天枢剑发出饥渴的嗡鸣,剑脊浮现出苍青龙魂被剥皮抽筋的血腥画面。他这才看清,龙魂颈部的断口竟与自己的剑伤完全吻合!
巫婆们结成的三角阵升起血色帷幕,林默左臂月纹突然大亮。不受控制地,他挥剑划开自己胸膛,星髓血溅在蛊阵中央,竟唤醒了地底沉睡的阴兵。
无数覆满青苔的铠甲破土而出,腐烂的面容依稀可辨林家先祖的特征。为首鬼将的斩马刀劈向巫婆,刀刃卷起的阴风里夹杂着星砂——这些八百年前的战士,体内竟都有星髓脉的气息!
混战中,林默被蛊虫拖入地下暗河。水流尽头的祭坛上,九颗镇魂珠在胎衣状薄膜中起伏。当他用星钥刺破薄膜时,最近的镇魂珠突然映出母亲的面容。
“快走!“珠内传出熟悉的嗓音,“林家的月魄噬体是...“
祭坛突然坍塌,暗河化作血色漩涡。林默在激流中抓住颗镇魂珠,珠体却钻进他左臂月纹。剧痛中,他看见两个自己同时在识海浮现:一个身披星图道袍,另一个穿着巫女祭衣。
地面传来苍青龙魂的咆哮,天枢剑自主贯穿岩层飞来。剑柄齿骨与镇魂珠碰撞的刹那,林默右眼突然看到千里之外的景象:家主夫人正在巫教祭坛分娩,产婆手中的银刀刻满星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