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血祭真相

青铜宫殿的穹顶裂开星云状的缺口，林青抱着半机械化的沈秋棠坠落时，看见地砖上镌刻的DNA双螺旋纹路泛着幽蓝荧光。那些螺旋链条正随着他们的降落逆向旋转，将量子尘埃聚合成沈秋棠五岁时的全息投影——梳双丫髻的小女孩蹲在药圃里，正用青铜杵捣碎发光的朱果。

“赤阳朱果...“沈秋棠的机械眼突然对焦，纳米虫从伤口涌出组成键盘，“坐标北纬30°21'，与三星堆青铜树经纬度重合。“

话音未落，九重檐角的风铃同时震响。青铜铸造的饕餮纹排水孔中喷出淡紫色雾气，林青的防护面罩立即显示致命辐射警告。沈秋棠扯断自己小指，金属骨骼中弹出的微型反应堆瞬间将毒雾电离成光幕，映出令两人窒息的画面：

三百个沈秋棠克隆体浸泡在培养舱中，她们的胸腔被改造成透明材质，肉眼可见冰蚕在心脏表面编织神经网络。舱体连接的管道正将蓝色血液输送给中央巨树——那棵用人类脊髓拼接的青铜神树，每根枝桠都挂着跳动的心脏。

“这就是天医谷的永生实验。“沈秋棠的声带模块迸出火星，“用克隆体当活体培养皿...“她突然掐住自己脖颈，指缝间渗出机油与血液的混合物，“警告...记忆锁崩坏...“

林青扶她倚着刻满甲骨文的反应堆基座，发现那些文字竟是微缩电路图。当他的血滴在“坎“卦位置时，地面突然升起全息操作台，泛蓝的光幕中浮现让他血液凝固的画面：

2024年的自己穿着防化服，正将昏迷的沈秋棠原型体推入冷冻舱。舱门闭合的刹那，原型体的机械眼突然转动，用口型重复着“救我“。更可怕的是实验室墙上的电子日历，显示着他们此刻身处的战国年份！“我们都在培养舱里。“沈秋棠突然扯开头皮，露出钛合金颅骨内的量子芯片，“所谓穿越，不过是脑神经的集体幻觉...“她指尖射出的激光在青铜柱上刻下方程：Ψ=ΣCn|n>，正是量子叠加态公式。

宫殿突然倾斜四十五度，青铜神树的心脏果实纷纷爆裂。冰蚕幼体汇聚成蓝色浪潮，每只蚕额头的传感器都锁定林青的虹膜特征。沈秋棠旋身化作刀轮，纳米虫组成的利刃将蚕群绞成量子尘埃，却在斩断最后一只时突然死机——那蚕体内藏着微型核反应堆！

蘑菇云升起的瞬间，林青扑倒沈秋棠滚进墨家机关道。齿轮咬合的轰鸣中，千年尘土簌簌而落，露出墙内镶嵌的磁悬浮轨道。沈秋棠用断指接入控制面板，缺失的机械眼突然投射出云梦泽的全息沙盘：

泽心岛赫然是巨型对撞机的造型，九条青铜蛟龙盘踞成环形轨道。当沙盘比例缩至1:10000时，林青看见蛟龙鳞片上刻满现代物理公式，龙睛竟是正在衰变的铀235！

“这才是真正的时空锚点。“沈秋棠的胸腔打开武器舱，取出反物质能量匣，“徐光启当年在此...“她突然僵住，纳米虫在脸上拼出惊恐表情——青铜镜中映出的根本不是两人，而是穿着汉服的小周正在冷笑！

量子纠缠造成的时空重叠中，二十个克隆士兵破墙而入。他们的唐横刀在磁暴中淬成等离子态，斩击在青铜柱上迸发日珥般的电弧。林青举起战国连弩射击，箭矢却被电磁场改造成微型导弹，将追兵轰成基本粒子。

“小心十一时方向！“沈秋棠甩出纳米锁链缠住林青腰部。暗处射来的伽马射线击穿她左肩，融化的机械骨骼滴落在地，竟腐蚀出通往地心的隧道。林青在坠落中看见岩层间的琥珀化石——那具明代女尸手中握着iPhone15，屏幕上定格着沈秋棠的笑脸。地心空洞中央，直径千米的克莱因瓶悬浮在岩浆之上。瓶身缠绕的青铜锁链刻着《天工开物》段落，每个文字都在核聚变中发光。当沈秋棠将断指插入认证接口时，瓶口突然射出强光，三百个培养舱从虚空中浮现。

“欢迎回家，TC-1024。“小周的声音从每个培养舱传出，“该进行第1025次记忆清洗了。“

沈秋棠的量子芯片超频运转，机械眼射出伽马射线暴。林青趁机爬上克莱因瓶，发现瓶底铭文记载着残酷真相：徐光启团队在1623年就创造出稳定虫洞，而所有“古人“都是基因改造的试验品。

“赤阳朱果是量子纠错码！“沈秋棠突然自爆左臂，冲击波震碎半数培养舱，“快注入反物质能量...“她的呐喊被量子泡沫吞噬，机械躯干开始分子级解体。

林青将能量匣插入朱果形状的凹槽，克莱因瓶内爆产生的奇点将时空撕成碎片。在维度坍缩的最后一刻，他看见无数个自己牵着不同形态的沈秋棠——穿曲裾的、着机甲的、半透明的——在莫比乌斯环上永无止境地奔跑。

白光散尽时，两人跪在云梦泽畔的芦苇荡中。沈秋棠的机械部件全部消失，粗布麻衣下是温热的人类躯体。但当林青喜极而泣时，却发现她掌心浮现新的电子纹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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