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文武既蒙将军拔擢,为伍长矣,初尝权责之甘,亦感锋刃过锐,同袍侧目相视,妒意纷纭,仿若阴霾蔽日,令其心忧。往昔与众人同伍时,彼此尚可称兄道弟,偶有闲暇,还能围坐笑谈家常;如今身份稍变,那些曾经熟悉的面容,竟悄然换了神色,亲近之语渐少,冷嘲热讽时闻,令他在营中的每一步,都似踏于薄冰之上。
值羯赵与匈奴争战愈烈,前线谍报如乱麻,军情叵测。将军遂遣多路侦骑,探敌军虚实,莫文武所率小队亦衔命而行。临行之际,王猛寻至,这位身经百战的老兵,满脸胡须因焦急而微微颤动,平日里透着温和的双眼此刻满是担忧,他大步走到莫文武跟前,重重地拍了拍莫文武的肩膀,神色凝重,执其手曰:“兄弟,此行险矣,匈奴狡黠,羯赵内部亦隐忧重重,诸事当慎之又慎。你如今崭露头角,难免招人嫉恨,在外莫要轻信他人,凡事多留个心眼。”莫文武拱手应诺,身姿挺拔,目光坚定:“老哥放心,吾必全躯而返,营中诸事,还望老哥照拂。”二人相顾,情谊尽在眸中,一切尽在不言中。
莫文武引小队出营,向那两军交界之地潜行。一路穿山越岭,风餐露宿,众人皆疲态尽显,脚步虚浮,却不敢有丝毫懈慢。山林间荆棘丛生,划破了他们的衣衫,肌肤上血迹斑斑;饿了便寻些野果、干粮勉强充饥,那酸涩滋味在口中蔓延;渴了就俯身饮那山涧清泉,透心的凉意让疲惫稍有缓解。至一荒僻山林,古木参天,枝叶蔽日,四下静谧,唯闻风声瑟瑟,似鬼哭狼嚎,阴森之气扑面而来,让众人脊背发凉。
莫文武忽抬手止众,凭其锐觉,察异样之感。悄然拨开草丛,遥见不远处一队匈奴骑兵,与数羯赵士卒聚于一处,交头接耳,神色诡谲,旁有军资堆积,隐露锋芒。军资之上的甲胄在微光下闪烁着冷硬的光泽,兵器的锋刃折射出森寒之光,仿佛在无声诉说着一场不可告人的阴谋。
莫文武心内大惊,暗忖:“莫不是羯赵有叛将,暗通匈奴,私相授受,卖主求荣?”遂佯作不知,悄然退后,低声嘱队员:“万勿打草惊蛇,且记此地,徐图后计。”众人会意,隐入林深,脚步轻缓,生怕弄出一丝声响。
日暮西垂,觅得一山洞,欲歇脚暂驻。方入洞,便闻轻微足音。莫文武掣刀戒备,瞩目洞口,见一青衫文士徐步入内。此人目光深邃,手摇羽扇,虽面带尘霜,难掩儒雅风姿,正是徐庶。
徐庶见洞内众人,微一拱手,面带微笑,和声说道:“诸君莫惊,在下徐庶,亦为探军情而来,无意冒犯。”莫文武审视其人,心中揣度来历目的,口中却道:“既同为报国之士,相逢自是有缘,先生请坐。”
众人围坐,徐庶轻声言:“吾观诸君行色匆匆,想必有所见闻?”莫文武略一沉吟,将所见匈奴、羯赵勾结之事尽述。徐庶闻之,轻点羽扇,目露精光:“此事干系重大,若无实证,恐难服众。当谋万全之策。”
莫文武深以为然,遂与徐庶谋,分两路行事。徐庶凭其智谋,设法混入羯赵军营,探听隐情;莫文武则率小队,续跟匈奴骑兵,搜求铁证。
别后,莫文武引众人,趁夜色掩护,蹑踪匈奴骑兵。至一幽僻山谷,见骑兵与谷内候守之匈奴将领密会,一番低语后,交接一羊皮图卷,图上似绘羯赵军防要略。那图卷在月光下泛着神秘的光晕,每一道线条似乎都牵系着万千将士的生死。
莫文武等隐于侧,窥得真切,心内愤懑。待匈奴人去远,莫文武疾出,制住那几个羯赵叛徒,缴获图卷与通敌密信。其间有一叛徒欲挣扎反抗,莫文武身形一闪,如鬼魅般欺身而上,反手扣住其腕,低声怒喝:“想死便动!”那叛徒顿时瘫软,不敢再动分毫。
与此同时,徐庶亦不辱使命,于羯赵军营巧为周旋。他扮作一送饭杂役,混入营帐深处,凭借着机智与果敢,避开重重耳目,探得参与勾结之高阶军官名讳,及后续阴谋。有一回,险些被巡逻士卒识破,徐庶镇定自若,以言语巧妙化解危机,令那士卒深信不疑,转身而去。
两路会合,莫文武不敢稍延,即刻返营。入营门,便有同袍假意逢迎:“莫兄,此行顺遂否?闻那地界险象环生,莫兄安然归来,真乃福厚。”话语虽似关切,可眼神中的妒意与不屑却如针般刺人。莫文武闻其言酸,微笑以对:“托福,托福,承蒙挂念。”
径往求见正直之李将军,将所获证物一一呈递,详述见闻。李将军览毕,怒发冲冠,拍案而起:“竟有此等逆事!此等鼠辈,几坏吾军大事!”当下点兵,将涉事奸细一网成擒,其间不乏平日位高骄傲、作威作福之徒。那些平日里不可一世的军官,此刻在证据确凿之下,面如死灰,再无半分嚣张气焰。
经此一事,莫文武威名更著,地位益固,麾下忠勇之士愈多。向时妒其者,见其智勇兼备,又除营中大患,亦皆敛其妒意。莫文武深知,乱世权谋诡谲,唯守正道、广纳贤才,方可破浪前行。嗣后,常与徐庶聚论时局,筹谋将来,一颗枭雄之心,于风雨飘摇中,茁壮成长。闲暇之时,他常独坐沉思,回顾过往经历,总结得失,谋划着未来之路,那深邃的目光仿佛能穿透营帐,望向远方未知却又充满挑战的征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