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吃醋了?

上楼收拾一篮子洗漱用品后,姚澜光速拉着小孩去了浴室,趁着人少先去占地方,到时候人多起来,那视觉盛宴,她都不敢想。

站在浴室门口,姚澜犯难了,浴室分男女,那小孩该去男浴室还是女浴室,她蹲下来询问,“你跟着我去女浴室还是男浴室,要是去男浴室就要一个人洗澡哦!”

小孩憋了一眼女浴室,毫不犹豫的指着另一边。

很明显,小孩也知道自己是个男孩。

“那…那你拿上衣服自己去,要是洗的快,就在门口等我,别乱跑,要是我找不着你,等着挨揍吧!”

解决完小孩的事,姚澜马不停蹄的进去,一排排的淋浴头,让她心里毛毛的,挑了个小角落。

扒光衣服,她的手跟按了马达一样,洗完身体洗头发,心里还在念叨:别来人,别来人,等我穿好衣服再来。

可惜,天不遂人愿,她的祷告老天选择驳回。

三三两两的女人,手边也挎着篮子进来,没一会,不算大的浴室传出女人的讲话声。

女人之间能聊什么呢!

还不是那档子八卦,主人公还是正在角落洗澡的姚澜,都在讨论她食堂大战老婶子的光辉事迹。

好了,知道了知道了,我知道我很勇了,别让我这么社死了。

姚澜认命的闭上眼睛,手上的动作都慢了很多。

“诶,那不是季连长的媳妇吗?穿着衣服的时候没看出来,倒是前凸后翘的嘛,季连长好福气啊!”

“婆娘是凶了点,但好歹是为了维护孩子,那不要脸的王大花,成天在外头造谣,早该被人收拾了,还真是应了那句一物降一物啊!”

套上衣服,姚澜拿毛巾把换下来的内衣裤盖上,两腿走的都能摇出风来。

“小姚同志,咋洗那么快?咱再聊会。”

聊,拿命聊啊!

死腿,快走,再快啊!

姚澜走的更快了,到了浴室门口,远远的就看见树底下蹲着的小孩,头低着戳影子玩,她走过去手一伸,“走,回家了。小孩就是洗的快,没洗干净就揍你啊!”

小孩软软的小手牵上来,姚澜心里就跟平静湖面被小石子砸出一道道涟漪,表面还是波澜不惊,但内心早就被棉花糖塞的满满的。

很久之前,她一直都是一个人,六岁住在孤儿院,八岁被人收养,养父养母把她养到十七岁,因为一场车祸永远离开了她。

之后的十几二十年,她没谈过恋爱,甚至没和任何一个人有过深的交集,好朋友好闺蜜是一个都没有的,但她还是能保持和每一个人都友好相处。

她统称这样是阶段性朋友。

后面导师让她独立做项目,也做出了不少成功的研究,她也被国家保护起来,吃住都在秘密的研究所,跟从前的同事、同学彻底断连。

归来三十七年,她孑然一身,身边只有冰冷的零件。

“回来了?”季元枧正弯腰在客厅铺床,双手往裤子两边搓了搓,磨磨蹭蹭的走过来,“我怕你住不惯,你先和桉桉睡一起,明天搬了家再…再说。”

“桉桉?他名字?”

“嗯,叫季桉。”

姚澜把季桉抱起来,捏了捏他的下巴,“要不要跟我姓,姚桉,听着也不错诶。”

“啊啊啊”季桉摇摇头,冲她做了个鬼脸。

季元枧看着她俩搞怪,不知不觉也笑了笑。

晚上,季元枧在外面的床上翻来覆去,脑子里回想着姚澜在食堂里说的那些话,以及领导在办公室和告知他的信息。

姚澜在老家有个谈了两三年的对象,据说还是个大学生,家里条件也不错,两个人就差一点就结婚了。

可现在大老远的嫁给了他,会不会哪一天抛弃他,直接走了。

床嘎吱嘎吱的响着,就像夏天的知了,每当要入睡的时候,就又开始‘吱吱’叫个不停。

“睡不着就出去跑两圈,搁那翻来覆去的。”姚澜双手插兜,一屁股坐在季元枧的铁架子床上。

季元枧一愣,转身坐了起来,把盖在被子上的外套披在了姚澜身上,“你怎么还不睡?下床也不知道多穿一件外套!”

“说说吧,在想什么呢?”姚澜拢了拢外套,双腿盘坐在床沿,她现在就像一个开导人心的温柔大姐姐。

“先跟你说一下桉桉的情况吧!”季元枧手里攥紧被褥,心绪被带回了季桉刚来这儿的时候,“桉桉不是我的孩子,是我老班长的孩子。老班长在一场任务里牺牲了,是为了保护我,那时候我年轻气盛,就是队里的刺头。有能力,但毛病也挺多的。”

“我永远都记得子弹朝我打来的那一刻,老班长腿上已经中弹,但还是毅然决然的扑在我身上,他在我耳边只说了一句,‘好想我的儿子,可惜我看不见他了’。”

姚澜抹了了抹眼泪,她向来是泪失禁体质,“嗯,但我想你应该不是因为这件事才睡不着的吧!”

“也没什么,就是听说你跟老家那个对象处的挺好的。”季元枧摆了摆手,装作不在意,“其实也没多大点事,谁没个过去是吧!现在你是我的媳妇,他也挨不着边,总不能为了追你还跑黑河来吧。”

说完还呵呵笑了几声。

姚澜双手按住嘴,弯着腰靠在腿上,‘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原来别扭这个呢!你放心,你长的比他好看多了,只要保持,还是很有优势的。”

本来是捂嘴小声的笑,但她越想越好笑,倒在季元枧的枕头上,笑的带动铁架子床‘吱吱吱’的响个不停,空出一只戳着季元枧的背部嘲笑,“是谁一身酸溜溜的味道,我和他隔了好几百公里,山西老陈醋都没你陈。”

“那…”季元枧把头靠在墙边,手指扣着墙壁,“能不能不提离婚那档子事了,咱俩好好过,行不?”

那一瞬间,她的心就跟被人狠狠揪住一样,侧头看向季元枧,突然就觉得他很像被抛弃的小狗。

满身泥泞,躲在烂纸盒里巴巴的望着路过的好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