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一刀斩尽昔日苦

好笑。

以往你对我动手的时候,不见你讲理?

现在我动手就开始讲理了?

真是烂膏药贴好肉,没病找病。

不过,宋季对自己刚才那一刀的力道把握,很是满意。

他已不是昨日的他。

乌虎虽和自己都是学的破风刀法,但乌虎不过刚入门,自己却已然大成。

这就好像两个中学生打架。

一个用的是广播体操,一个使的是黑龙十八式。

看起来招式都差不多,可结果能一样吗?

至于乌虎……

此人三番五次找自己麻烦,着实可恨,甚至连原身的死,也和此人有关。

现在。

一刀结果乌虎,宋季心头轻松了许多,仿佛有什么念头蓦然通达。

一刀斩尽昔日苦,江头未是风波恶。

……

……

巷子里,宋季默然片刻,擦了擦刀上血迹,才收回鞘中。

他还有别的事要做。

当然,乌虎的尸体也被他顺势一脚就踢进了旁边污水沟渠中。

“咦,玉佩……”

一块淡青色玉佩安静躺在地上。

应是乌虎身上掉落出来的。

该值个几两银子,宋季喜滋滋揣到怀里。

嗯,炊饼也刚好吃完。

宋季要去的地方是城南。

原本,他得到银子后,一直考虑的是找一家武馆拜师。

但后面想了想,若去武馆,还要从弟子做起,耗时又费钱。

总不能进武馆就说‘老家伙,我想借你的秘籍一观’吧,估计当时就会被扫地出门。

而且大部分武馆,还都只有一门秘籍。

所以,宋季最后又盘算一阵,觉得不如走黑市路子……

直接买秘籍。

关键是,用完后还能转手卖出去,就算不赚,也亏不了多少。

岂不更方便?

而关于买秘籍的人选,宋季也已经想好了。

正是城南的钱谨山。

此人在城南开着几家博坊,有个诨号‘钱爷’算是比较有实力的一位。

宋季往日巡街时,曾与此人打过照面,知道他和武师有往来。

所以,他手头一定有武学秘籍的渠道。

……

……

钱谨山最近大部分时间都不在博坊,而是宿在一处极不起眼的小院内。

这是宋季颇费了一番心思,才打听到的。

当然,凡事谋而后动。

这几日宋季一直在暗中关注着巨鲸帮那边的消息。

在发现那位丘副堂主,没有任何异样之后,他才开始自己的计划。

而之所以找上钱谨山不止是因他有渠道,还因他的实力也只是炼皮层次。

就算中途出现些意外情况,以宋季如今的实力,也有把握反制。

毕竟,宋季还有一张底牌,那就是掌握了一门大成刀法。

夜深。

宋季不动声色的在钱家小院外探查一遍,确认没有什么威胁后,才越墙而入。

随后,他脚步放轻,来到了一处房间之外。

“爷,快……续上……”

“今夜不行,明日博坊内还有事情。”

房内。

传来一道娇媚又略有几分着急的女子声音。

但,很快就被一道沉闷的男子声音压了下去。

女子有些失望,拧紧打湿的毛巾,替自己插了插。

钱谨山轻轻啃着女子雪白的后背,正想做些什么,可他忽然瞳孔一滞,死死盯着窗外。

那里,正有一道漆黑的人影逐渐放大。

“爷……怎么了?”

年轻女子朦胧的眼睛微微张开,停下手中毛巾,有些不解。

钱谨山伸手拍了拍身旁女子,让她安心,自己则是起身下场,警惕看着门外那若隐若现的身影。

他毕竟名声在外,心思自然不一般,很快就调整头绪,抱拳问道。

“不知是哪位朋友来访,钱某有失远迎……”

床上的女子闻言则是大惊,用被褥挡在身前,身体有些发抖……

她是钱谨山养在外面的妾室,生怕外面那人是钱谨山家中的妒妇。

别看钱谨山在外风光无限,其实也最忌家中的那位夫人,他之前所养几个外室,全部都因各种缘由惨死。

“深夜来访,是想和钱兄做一桩交易,万勿怪打扰。”

这时,宋季嘶哑的声音,也从门外传入屋内。

钱谨山心下松了一口气,他已经不是原来的他了。

现在做起生意,家里娶了妻子,外面养了妻子,自然以和为贵。

况且,长时间的养尊处优,已经将他实力磨灭的差不多了。

虽还是炼皮层次,但实力却属于炼皮中最垫底的存在。

“兄弟要谈什么生意,不妨进来一叙?”

“不必了,打扰钱兄的好事,也实非在下之所愿。”

“呵呵……无妨。”

“在下想要寻找一些秘籍,钱兄开个价吧……”

“秘籍?那我这里还真有消息,前些日子道上一位兄弟手头紧,愿意卖……他带了三本秘籍,开价一百五十两银子,当然,兄弟要是不方便,也可以单买一本……”

“三本都带来吧,几日能弄到?”

默然几息,宋季还是开口问道。

有假借因果的神通,对自己来说秘籍自然越多越好。

“三日。”

咻!

忽然,窗上破开一个小洞,一锭被剪过几次的碎银落在了屋内桌子上。

“这二钱银子是定钱,三日后,我会寻机会再来,还望钱兄有好消息。”

这次轮到屋子里面沉默了。

“怎么,嫌定金少了?”

屋子内,钱谨山眼角一抽。

何止是少了。

一百五十两银子,就给二钱定金。

他请人吃茶都不够。

“对了……我这人性子孤僻,希望到时不会有其他外人在场……”

外面,宋季却没理会这些,说罢之后,窗外的脚步声缓缓远去。

直到窗外的影子完全消失。

钱谨山才松了口气,但接着他面色就阴沉起来。

一百五十两银子想买三本秘籍?

可以买,但他可不会保证真假。

至于桌上那二钱银子,他则看也没看,把爷当小孩打发呢?

“爷,他是谁……”

床上的年轻女子有些担忧。

“莫慌,只是个朋友而已。”

钱谨山沉默了片刻,才重新走上床歇息。

“爷……妾身不想再过这种躲躲藏藏的日子了。”

年轻女子适时压了上来。

注释:

(1)江头未是风波恶——引述宋·辛弃疾《鹧鸪天·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