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这一夜，丘副堂主等到了很晚

丘副堂主打量一番四周，甚至还下意识看了一眼远处的宋季。

见没有人关注这里才松了一口气。

今夜给杜家送银子，可关乎他能不能将‘副’字儿给去了。

杜家扶持巨鲸帮。

帮中，帮主只有一位，可副堂主却有好几位。

所以在这关键时候，一点风声也不能透露出去。

否则，其他几个竞争者，还不知道会弄出什么幺蛾子。

远处宋季嘴角勾起一些弧度。

“银子，这不就来了吗？”

不过，宋季心中忽闪过一个念头，那就是自己是不是有大气运在身。

否则，很难说清自己刚好想搞钱，然后银子就到了自己眼前。

总不能……

他还是个主角吧？

......

......

喝完凉茶，林春还没回来。

别掉坑里了吧。

宋季沉吟少许，抱着‘关心’的态度，就起身去附近茅房瞧了一瞧。

同时，也在想着晚上的计划。

那姓丘的让乔五特意走一趟，想必银子必定不会太少。

只要在他的必经之路上截住，此事就万无一失。

乔五脚步虚浮，呼吸紊乱，是个普通人，顶天了会两手庄稼把式。

自己现在刀法大成，宋季自忖对付起来并不难，只要不让人察觉便好。

“杀人了……杀人了……”

正走着，前面忽有人大喊起来，宋季心头一动，顺着人流忙走了过去。

“差爷来了……”

“差爷，有人当街行凶。”

围观过来的百姓见宋季一袭衙役服饰，纷纷让开了一条路。

宋季抬眼看去，地面已经流了一滩血，有几片踩碎的陈皮和三枚铜钱侵染在血泊之中。

是方才特意请宋季喝茶歇脚，来感谢他的卖茶老翁。

但此刻，他脖子被一刀砍开大半，死不瞑目的倒在血泊里，他手紧紧握住，像是要拼命的抓住什么东西。

老翁尸体旁边，还趴着给宋季送茶的小姑娘和一老妇人，两人纷纷悲痛欲绝，泣不成声。

“是谁动的手？”

宋季沉声问道。

“乔五……是乔五，他说爷爷的茶比昨天烫，伤了他的嘴要十两银子做药费，爷爷没有，他就来柜子里硬抢，争执间他恼羞成怒一刀砍杀了爷爷。”

小姑娘哭得脸颊红肿，还有泪痕，老妇人更是昏死了过去。

“阿爷已死，先救你婆婆要紧。”

宋季眸光深沉，沉吟瞬间，就将小姑娘拉了起来。

两人先把她婆婆送到医馆。

离开前，宋季又嘱咐匆匆赶来的里正，帮忙殓尸治丧。

……

……

“这巨鲸帮也太不是人，收‘头钱’就算了，居然还杀人……剩下两婆孙让人怎么活。”

林春净手回来，就听说了乔五砍杀卖茶老翁的事，忿忿不平，但他随即又轻叹一声。

“巨鲸帮身后是杜头，我们惹不起，避着些……阿季呀，你也小心些他们，你该知道他们是如何在城里站住脚跟的。

还有呀，干咱们这行，你看有几个人像你一样认真，遵纪守法的，那些守规矩的都不在了……”

林春一边走一边劝说。

宋季静静听着没有说话。

……

……

日色渐暗，夜幕降临。

街道上的的百姓，陆续各归各家。

又是一天结束。

旧院中。

宋季和林春作别，回家后，就开始刀法演练。

【当前偿还进度：375/3000】

刀法大成后，他肉身似乎也有所提升。

所以即便几套刀法连着演练下来，都能坚持得住。

耐力提高了。

当然，这其中也有宋季在‘炼皮’境之上进步的原因。

忽然，宋季抬头看了一眼天色。

“时辰到了。”

宋季进屋换上一身普通衣衫，然后才面无表情的踏出小院。

只是，不知何故，对即将要做的事，宋季不仅没有感到紧张，反而有一种期待之感。

难道是自己往日看的小说桥段太多，已经习惯了？

……

……

长街，某处小楼内。

丘副堂主神色凝重的将一个小木盒交给乔五，然后才仔细叮嘱道。

“此行关乎我能不能坐上堂主的位子，一定要小心谨慎。”

随后，丘副堂主又顿了顿才继续说道。

“等我坐上堂主位子，可以为你求一本炼体功法，也会好好的提拔你。”

这两日，帮派里在重新划地，他走不开身。

否则这等重要之事，绝不会交给他人假手。

哪怕，乔五是自己的心腹手下。

“副堂主您放心，杜家我去过多次了……小的一定为副堂主办妥此事。”

“交给你说的话也别忘了，还有，把那个‘副’字给我去掉。”

“好的，副堂主。”

乔五拍着胸脯信誓旦旦的说。

他太想进步了。

奈何副堂主就是不提拔他，也不知为什么。

……

……

宋季并不知道乔五会从什么地方钻出来。

所以，他选择守在杜家后门不远的一处房顶之上，留意着每一个路过之人。

给人送礼受贿，走大门的可能性不大，毕竟那姓丘的只想自己进步，肯定不想让更多人知道。

当然，宋季也没忘记将脸蒙上。

他可是位遵纪守法的好捕快。

蒙上脸，旁人就不知道我是谁。

这怎么能算是我不守法呢？

宋季心无旁骛，仔细观察着附近有没有异样。

等了许久，天上下起绵绵细雨，云层半掩着月光，夜色更加昏暗了。

而就在宋季等的有些不耐烦时，一阵细碎的脚步声忽然传入耳中。

来了。

他带着银子走来了。

宋季定睛一看，远处胡同里，一道消瘦的身影正小心翼翼踱步着。

悄无声息的下了房顶，宋季慢慢摸了过去……

乔五深吸一口气，抱着胸口低头，若是不仔细观察，谁也看不出他怀中的鼓囊。

沙沙……

忽然，乔五正前方，出现了一个同样低着头行走的身影。

二人渐渐靠近。

若是往日，有人这般无礼，乔五定然一脚踹过去了。

但今日，乔五挪动脚步，就要从旁边让过去。

但，那人忽然止住脚步，接着一抹白光亮起，映出了一双深邃的眼睛。

噗！

乔五还未看出那抹熟悉的眼睛是谁，长刀突进，就已直接砍下了他的头颅，连尖叫的机会都没有。

生命最后尽头，乔五还看到那背对着自己的身影，似乎在自己身上搜索着什么东西。

“事情败露了……是其他几位副堂主动的手吗，堂主俺对不起你……”

乔五最后只闪过了这个念头。

这一次，他也终于没有加上那个‘副’字。

……

……

关上院门。

点燃烛火。

宋季面无表情的拿出了从乔五身上搜出的木盒子。

有锁。

但，我有刀。

亮光闪过，木屑四溅。

露出了里面两块银锭，和十张面值十两的宝钞。

“一百二十两银子……”

宋季目光中闪烁着精光，这一趟没白走。

这百十两银子可不是个小数目，捕役明面上的俸禄，一个月也不过二钱。

以姓丘的副堂主身份，想必也要积攒许久。

不过……死道友不死贫道。

宋季截下这笔银子没有任何的心理负担，不提巨鲸帮曾经欺压过自己。

就单单是现在，这些银子估计也是从百姓手中搜刮去的。

至于乔五的死，他更没放在心上。

杀人者，人恒杀之。

报仇这种事，宋季不喜欢过夜。

哪怕是替人报仇。

“有了这些银子，就能去武馆当弟子……然后接触到更多秘籍……”

宋季心中暗道，自己如今虽看似年轻。

但，一步先，步步先……

既然不甘平凡，决定踏入武道，那就必须朝着这个方向去努力。

否则变强只是痴人说梦。

而这一夜，丘副堂主等到了很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