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噬莲劫

白莲本体的莲心处,小南的睫毛如蝶翼轻颤。左眼青辉映出七星村往昔的炊烟,右目墨莲却在虚空中绽开幽冥血海。星屑花海无风自动,花瓣化作流萤环绕莲台,每一粒光尘都映出陆小北记忆中的笑颜。

“小南...“混沌鸣剑尖垂落,剑脊北斗纹与莲心跳动同频。陆小北伸手触及莲瓣的刹那,墨莲瞳中突然射出锁魂链,贯穿他掌心三寸。

冷月白虎煞气凝成剪刃:“她被双生莲反噬了!“

“别伤她!“白璃狐尾卷住冷月手腕,“看青藤流向!“

莲台下的翡翠根须正将墨色渗入地脉,远处幽冥海的七点血芒连成北斗凶阵。阿玄雷角劈向血芒,电弧却被莲心吞噬,化作滋养墨莲的养分。

古井深处泛起青铜冷光,十二具棺椁在煞气牵引下浮出水面。刻着陆小北名讳的棺盖上,凌虚子的字迹正在渗血:「青莲噬主日,当以无垢魂祭之」。

冷月指尖拂过自己棺椁上的铭文,煞气震碎表层青苔,露出底下密密麻麻的《净世策》残篇:“原来我们皆是祭品...“她忽然扯开衣襟,白虎纹路蔓延处浮现与棺椁同源的符咒,“从拜入太初宫那日,命纹就被刻下了!“

白璃狐尾扫开其余棺盖,每具棺内都铺着星屑花瓣,花瓣上印着众人此生最珍视的记忆画面。在属于陆青阳的棺中,那半块带血麦芽糖正缓缓融化,糖浆凝成小篆:「以善饲莲,劫方渡」。

莲心突然传出小南的啜泣,墨莲瞳中映出骇人景象——白莲本体深处,凌虚子的残魂正被根须缠绕,心口插着半截混沌鸣。

“师尊?!“白璃的狐火失控燎原,“原来你一直...“

“在等这一刻。“凌虚子残魂突然睁眼,双瞳化作青黑莲瓣,“双生莲需善恶同祭,小北,你选救苍生...“根须猛然刺入小南魂魄,“还是护至亲?“

陆小北混沌之眼渗出金血,九百世界的画面在瞳孔中炸裂。每个时空的他都站在莲台前,每个小南的右目都绽开墨莲。阿玄突然人立而起,雷角劈向莲台根基,翡翠汁液喷涌中浮现陆青阳临终幻影:“仙长...麦芽糖...“

染血的麦芽糖残渣突然飞起,在虚空凝成八岁小南的虚影。女童踮脚将糖块塞入莲心:“哥哥吃甜的...“糖粒触及墨莲瞳的刹那,幽冥海血芒骤然暗淡。

凌虚子残魂发出凄厉尖啸:“不可能!无垢魂明明...“

“您算尽因果,却未算到人心。“陆小北剑锋刺入自己丹田,青莲子与糖块共鸣,“真正的无垢魂,从不是至善至纯...“

莲台轰然炸裂,星屑花海倒卷入天。小南的魂魄跌落兄长怀中,右目墨莲褪成浅灰。古井中的青铜棺椁同时开启,十二道命纹化作锁链缠向幽冥海。

当最后一道血芒消散时,冷月突然按住心口跪地。她背后的白虎纹路爬满墨色莲纹,煞气不受控地撕扯星屑花。白璃狐尾卷住昏迷的小南,在水幕倒影中发现可怖真相——每个人的命纹深处,都藏着未苏醒的墨莲籽。

“原来噬主劫...才刚刚开始...“陆小北擦去唇角金血,怀中小南的右瞳突然闪过幽光。远处重归平静的幽冥海深处,七朵黑莲正从青铜棺椁中缓缓升起。

阿玄的雷角忽然指向七星村祠堂遗址,雷光劈开的废墟下,三百年前凌虚子埋下的玉匣正在共鸣。匣中半卷《双生契》被风掀开,最后一页赫然画着墨莲瞳的小南,以及...胸口绽莲的陆小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