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莲花下注,传承心愿(求追读)

方墨好奇地向前迈出一步,一根碧绿藤茎从水下钻出,缠住他的脚踝,稳稳将他托举至空中。

伴着和熙湖风,方墨来到十丈高空。碧藤托着他到了位置,将方墨轻轻放在一朵荷花亭台上。

脚底传来细软的触感,方墨低头看去,自己明明是踩在鹅黄花蕊上,却好像是漫步在金沙浅滩。

“瞧那儿,李乐霄还带着他的机关乌鸦呢。”

宁若熙拉着方墨一齐走到荷花边缘,高处视野开阔,可见湖心空荡处,突兀地浮着几片硕大荷叶。

李乐霄便在其中一叶之上,兀自站立闭目养神,他的肩上还停着那只熟悉的机关乌鸦。

方墨心下了然,看来中间的荷叶就是比斗场所,湖中大大小小的荷花亭台则用来观战。

不仅如此,这百花庄中湖底镌刻了大量阵法,配合赖老的一品木灵符,这些荷花的茎条根须亦可随看客心意弯曲挪动,方墨看到有几位已经操纵着荷花亭台,靠近了湖心荷叶。

偌大的池湖分成了几个荷叶分战场,看客可以自由选择喜好的比斗,移动亭台近距离观战。方墨不由得感慨还是这帮有钱人会玩。

“走吧,咱们去李乐霄那儿,他可是夸下海口,要在炼器上帮我先赢上一阵呢!”

宁少爷扯出两根金黄花蕊,像握住缰绳一般甩了两下,缓缓驾驭着身下巨植行向李乐霄的荷叶之处。

方墨等人到时,李乐霄那处荷叶旁边早已聚集不少的荷花亭台。

“听说了吗,黄少约战宁小少爷三场,扬言要在器、武、符三道之上,一一击败宁家手下。”

“今年黄少怎地有这般信心,往年他不是从没赢过宁小少爷吗?”

“是啊,宁家近几年势头愈发庞大,族内供奉好手无数,仆人赌斗自是容易胜出。我看要不了多久,青砂城要真正改姓了。”

“呵呵,正因如此,黄少才要压一压宁家势头。看着吧,我倒是看好黄少一方,今日这赌斗之戏可不一般,据说他精心准备了良久。”

“嘿,说这些有甚用,本少又不关心,我是来找乐子、赌银子的!我下了大注,诸位可别畏畏缩缩,今天我一定要赢个痛快!”

荷花亭台上众人虽议论纷纷,但也不忘出手下注。

说一千道一万,能来这里的谁不是好玩之人,什么世家之争,都不如白花花的银子入袋来得刺激。

“方小哥也要赌上一些吗?”

李山询问一旁的方墨,后者摇摇头。

宁少爷可不像方墨这般束手束脚,她直接在李乐霄身上下了重注。

“一千两,我押李乐霄!”

她伸手从荷花花心中掏出一大把珠子大小的花粉胚种,将其全部扔入下方湖水中。

那些胚种遇水暴涨,不一会就变成朵朵睡莲,带着羞人粉色,煞是好看。

其他的亭台处也纷纷扔下数量不等的胚种,化成或粉或白的水中睡莲。

李山一通解释过后,方墨才明白这是在给比斗双方下注。

粉色睡莲代表赌宁家获胜,白色则相反,一朵睡莲象征下注百两银子,且有专人在旁记录。

湖中一座最高的荷花亭台之上。

黄隗和赖符师正坐在一起,一同品着壶上好花茗,俯视下方的众人。

“赖老可有看好的人选,要不要也玩上两把?”黄家二少笑着问道。

赖老叹了口气,“我老了,还是你们年轻人玩吧。”

赖玄龄摇摇头,心下怅然。

近些日子,宁黄两家的摩擦愈演愈烈,关系也降到冰点。

这年初惯例的世家比斗,本是玩闹性质,但在这个关键节点上,围绕着宁黄两家谁胜谁负,也生出了些许硝烟火气。

赖玄龄活了这么多个年头,自然将这些看得一清二楚。

但他正是厌倦了东海郡的打打杀杀,才跑到这偏僻小城,希冀能安享个平平静静的晚年。

若非这黄家二少竭力邀请,这比斗他今年本不想来。

但既然来了,赖玄龄今天只想当个看客,至于宁黄两家最后谁能胜出,他没兴趣也不想掺和。

“赖老说笑了。”黄隗打了个哈哈,又把话题一转,“我黄家最近出了个奴仆,未曾学过炼气之术,但神魂天生强大,是个修符的好苗子。”

“还望赖老等会能提点一二。”

“哦?”

赖玄龄来了兴致,他到了这个岁数,除了遥不可及的筑基境界,唯一追求的就是招个得意徒弟,能将他的师门所学传承下去。

正因如此,他才勉为其难来这百花庄中看仆人比斗,希望从中发掘出那么一两个好苗子。

想当初他也是仆人出身,得幸有师傅赏识,才能修得这一身符箓本事。

“那孩子年方几何?”

“回赖老,还未及束发志学之年。”

赖玄龄满意地捋捋胡须,“如此甚好。”

黄隗眼中闪过一丝隐晦的寒芒。

这赖玄龄师门凋敝,到他这代只剩下一人,更苦于没有传承人一事。

自己三番五次地暗自挑人给他当徒弟,可惜这老不死眼光高得吓人,非得要从未学过炼气法门的少年中选徒。

还好这回终于松口了。

呵,等你死后,你那师传符箓不还是得传给徒弟,到那时……

黄隗扯动脸上皮肉,挤出一个笑容,温声说道:

“若能得到赖老赏识,自是那孩子的泼天福气。”

赖玄龄笑而不语,又将目光放到底下的荷叶之上,轻咦一声:

“此子长相类李家中人,是不是弄错了,怎得在炼器比斗之所?”

黄隗随口应道,“这是李断岳之子李乐霄,他早年就离开李家,弃武炼器。”

赖老流露出好奇之色,“可是那玲珑阁李乐霄?他做的符箓烟花我可有所耳闻,的确是颇有巧思。”

黄隗脸色一黑,他年前还囤过一批东海郡烟花,本想着此物稀奇,自己能奇货可居地卖上一笔,结果被这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玲珑阁狠狠偷袭,让他亏了大量本钱。

“正是此人。”黄隗吐出一口浊气。

赖玄龄若有所思地看着下方的李乐霄,心里却想的是那烟花中的幻形符箓。

‘那幻符究竟出自谁人之手?’

幻符真正的制作者方墨此时也盯着荷叶上的李乐霄,心中也是惊疑不定。

‘李兄什么时候突破到七品境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