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商议：试探的开始

3024年8月11日的沪郊镇，在暑气蒸腾的晨光中苏醒。潮白河畔的薄雾尚未散尽，天际线已泛起橙粉色的霞光。陈闲从睡梦中醒来，熟悉的饥饿感如闹钟般准时，他不禁苦笑着摇了摇头，又是被饿醒的一天。

起床，洗漱，简单在楼下买了些早餐后，回到房间的陈闲坐在桌前，慢慢吃着早餐，思绪却飘向了远方。这些天的思考让他内心愈发坚定，他终于下定决心——离职。别说提薪失败了，就算提薪成功，他也不想再继续这份工作了。

“我不能再像机器一样活着，是时候打破这无尽的重复了。”陈闲又一次坚定了决心后，开始远程控制公司电脑，继续写昨天已经开头的交接文档。

阳光愈发炽热，毫不吝啬地洒向城市的每一个角落。刚写完文档，发现已经十二点的陈闲。想起整个上午，有一半在工作的自己，还有这一整天都要加班的她。又一次发出了灵魂疑问：“这个社会上有多少人在过着，这种和机器人差不多，生活约等于工作的日子。”

午餐时间，陈闲来到那家熟悉的餐厅，依旧是15元的自助餐。选择自助也算他在重复中，尽量对抗重复的一种习惯吧。

吃完午饭，陈闲抱着碰碰运气的心思，在某 Zhi聘、某 La勾等找工作常用的网站上，将目标薪资大幅上调。随后，他又开始与系统展开新一轮的斗智斗勇：

“虚拟灵韵系统，你不会阻止我把系统相关的情况告知苍澜国政府吧？”

“不会，只要用户愿意为泄漏相关信息支付相应的积分。”系统的回复简洁明了，没有一丝多余的废话。

这个回答，如同黑暗中的一丝曙光，坚定了陈闲提前绑定系统的想法。但要立刻绑定吗？陈闲思索片刻，还是决定算了。毕竟这是关乎人生的大事，还是要和家人商量着来的。

可具体怎么商量呢？电话里肯定说不清楚，父母和哥哥姐姐同样也理解不了，那就只能和未来的家人商量了。

虽然这个未来能否如愿到来，他也开始有点不确定了。但是要尽力，不能提前放弃不是吗，还是跟她好好的商量一下的。于是陈闲拿起手机，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敲击：“今天大概加班到几点？晚上下班后过来下呗，有事情要和你商量下，等你哦(≧ω≦)。”

发完消息，陈闲望向窗外街上来来往往的人群，思绪再次飘向现实：如何赚钱、在哪买房、最晚何时结婚、未来的家庭模样，以及孩子的教育问题……这些现实的重担，如同沉甸甸的石头，一直压在他的心头。

晚上8点52分，“滴”的一声，酒店房门从外面被打开。陈闲收回落在笔记本上的目光，抬眼望去，一道那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

“你怎么还在看《仨体》啊，你不会眼里面也出现倒计时了吧？”周小霜推开房门，一眼瞧见陈闲的笔记本，随口问道。她微微歪着头，脸上带着一丝疑惑。

“没，没事，就突然有兴趣，再回顾回顾。”陈闲回答道，但那不太顺利的开头，还是泄露了他内心的些许紧张。

“是要商量你工作的事情吗？”周小霜一边说着，一边放下手中的小包，走到陈闲身边后微微皱起眉头，追问道：“发生了意外情况？”

“你先坐。”陈闲站起身，拉过一把椅子，示意周小霜坐下。他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不全是工作的事情。这样吧，先说说那个彩蛋的事情。”

陈闲接着问道：“这两天你看《仨体》没，找到彩蛋了吗？你们化验样品的间隙，不是可以玩手机吗？”

周小霞撇了撇嘴，无奈地说：“刚开个头，哪能这么快啊，三十集的电视剧，每集四十分钟，这得看到什么时候，这样吧，我也不要求你直接告诉我，你只需要跟我说是哪一集就行。”

她一边说着，一边用手轻轻捋了捋自己的头发，脸上露出一丝担忧的神情：“不然影响到我睡眠质量后，再弄掉几根头发那就不值了。”

刚体验过失眠滋味的陈闲，实在不想她也遭受类似的痛苦，于是无奈地说道：“第三集，彩蛋就在第三集，现在可以了吧。”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宠溺。

“算你识相。对了，时间不早了，你明天六点还要早起，有事就直接说吧。”周小霜注视着陈闲，眼神里满是好奇，身体微微前倾，似乎想要从他的表情里提前知晓答案。

陈闲犹豫了一下，像是在给自己鼓足勇气，然后半开玩笑地问道：“打个比方，我就是打个比方，你说如果仨体人是真的。”他顿了顿，咽了口唾沫，继续说道：“或者灵韵星 50年后有爆发末世的危机，有个天降系统要征召我入伍，去对抗末世，你说我去不去？当然不是真去当兵，总之就是要占用我的时间与精力，但同样有好处，你说我要不要去？”他紧紧盯着周小霜的眼睛，试图捕捉她的第一反应，眼神中充满了期待与紧张。

不是吧，陈闲。”周小霜瞪大了眼睛，脸上写满了惊讶与难以置信。“咱俩都不小了，你 32了，我比你还大一岁呢，双方家里早就在催着了。工作没定，房子没买，你连自己的小家都照顾不好，现在怎么开始关心灵韵星了，昨天问，今天还问？”她的语气里带着一丝焦急，双手不自觉地比划着，似乎在努力让陈闲明白事情的紧迫性。

“别说这件事不太可能，就算是百分百要发生了，也都在五十年后了，你还是先把小家保卫好吧。”“我父母那边的压力，我快撑不住了啊，真的！”“我也不是第一次跟你说了。年底放假前，咱们得把房子定下来，再晚父母就要给我安排相亲了”

她的眼眶微微泛红，声音也有些颤抖，越说越激动，显然这些压力在她心里积压已久，此刻终于一股脑地爆发了出来。

“知道了，我也一直都在考虑的。”陈闲无奈地回复一句后继续道：“还有件事，如果涨薪失败，我打算换工作了，如果程序员找不到理想的工作，甚至会换行。想提前跟你沟通下。”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对未来的迷茫与决心。

周小霜静静地看着陈闲，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无奈，也有一丝担忧。她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一时语塞。房间里陷入了短暂的沉默。“我知道了，咱们都再考虑考虑吧，先等明天你的结果出来后再说吧。”

“抱歉，刚才我也是有点激动了，还有事吗？没事我先回去了，加了一天班累坏了。”周小霞最终还是道了别，走出了房间，融入了街上那熙熙攘攘、去去留留的人群。她的背影显得有些疲惫与落寞，仿佛承载着生活的诸多无奈。

重复，是麻木的元凶。幸福与快乐在重复中渐渐褪色成平淡，焦虑与痛苦在重复中不断煎熬，最终让人逐渐麻木，把自己活成机器的样子。陈闲望着周小霜离去的方向，心中感慨万千。原本的幸福已经快要消磨殆尽，他也有信心在平淡煎熬中再过一年、十年，但显然不是一辈子。

要现在就绑定系统吗？算了，既然她要等明天确定的结果，那我就明天再绑定，反正总共才 100个名额……

PS:排斥重复，或许是人和机器在心态上的最大不同。勇敢去改变吧，哪怕只是为改变积蓄点滴力量。在这个机器越来越像人的时代，若人活得像个机器，是要说对不起的，各方面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