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御马监里的猫腻

“你说什么？

杜之秩那狗贼被皇爷杖毙，咱家也能官复原职，而你居然被皇爷提拔为了御马监提督太监？”

御马监一处破旧的值房里，冯程安满脸不敢置信的问道。

他怎么也不敢相信，自己居然会因为方正化这个浑小子，逃过了必死之局后还官复原职。

更让他不敢想象的是，自己这个干儿子，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就爬到了自己头上，成为了御马监里的第三号人物。

“干爹，孩儿什么时候欺瞒过干爹啊！

此事千真万确，明日一早皇爷的内旨就会传来，往后咱们父子再也不用担心被人欺负了。”

方正化即便是过了许久，心里面也是忍不住的唏嘘，自己算是明白什么叫做大起大落了。

“呜呜呜——皇爷圣明啊！

咱们父子这两条烂命，都是皇爷施恩才能保全，往后定要尽心尽力给皇爷办差，要不然的话等到死了后，十八层地狱都不会收。”

冯程安一想也是，自己这个干儿子虽说经常会惹是生非，稍有不如意就会和人动手，没少让他擦屁股，可却从没有说过什么妄言。

还真是老天开眼啊！

他冯程安这辈子行善积德，总算是有了回报，现在自己父子等于是皇爷的人，再也不用怕被人欺负了。

不过做人要讲良心，皇爷这么大的恩典，他们父子定要知恩图报才行，要不然还算是人吗？

“干爹说的是，咱们父子往后性命就是皇爷的，谁要是敢对不起皇爷，孩儿定会拧下他的脑袋。”

冯程安的话，方正化是打心眼里赞同，从小他就秉承着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的理念。

现在皇爷给予他们如此大的恩情，那还有什么好说的，自然是要把命卖给皇爷。

不过他这给朱由检卖命，和那个小太监想的卖命，完全不是一回事儿。

虽说宫里的太监宫女，都是属于皇家的奴仆，生杀大权皆是在皇爷的掌控中。

但那只是逼于无奈罢了，平日里都是应付应付差事，真要是有什么机会，另投明主他们也不会有丝毫的犹豫。

但现在方正化说的卖命，那是毫不保留的付出，就算是面临着必死之局，也不会有丝毫的退缩。

“乖儿子，快扶咱家起来，咱家有要事禀报皇爷，若是让他们继续这样下去，咱们大明都将会危在旦夕。”

在决定为朱由检卖命后，冯程安想到了一件大事，若是皇爷一直被瞒在鼓里，真有需要的时候，怕是会影响到大明的江山社稷。

“干爹，你这伤势还没好，有什么事情交给孩儿做就行。”

方正化看冯程安挣扎着想要起身，连忙上前把他扶住，想办什么事他这个儿子也可以代劳啊！

他与冯程安虽说并非有些血脉关系，但两人的感情极为深厚，在方正化的心里，冯程安可以说是比他亲爹都亲。

“就你读那两天书，能把什么事儿写清楚，况且这里面的内幕，你那职位哪里能够接触的到。”

冯程安听方正化说他代劳，没好气的打击他道，而且就像冯程安说的那样，他想要告知朱由检的事情，方正化的职位接触不到太深。

“干爹您说的可是腾骧四卫？”

方正化在羞愧之余，心里也是明白了自己干爹所说的大事，到底是什么。

“不错，正是腾骧四卫，若是再任由那些蛀虫折腾下去，恐怕皇爷的亲军会彻底烂掉。

这可是皇爷的亲军，等真正用得着的时候，定是已经危及到了江山社稷，要是亲军不堪一用，那大明就真要危在旦夕了。”

说起这个，冯程安表情也是严肃起来。

往日里自己混吃等死，只想着多捞一点银子，再把自己的位置留给方正化，那样等自己老了也能有个依托。

可如今他们父子承受皇爷如此大的恩情，要是还和往日一般，那岂不是良心被狗吃了的畜牲。

“干爹说的极是，腾骧四卫还真是关乎大明的江山社稷，孩儿这就给您磨墨。”

方正化此刻也是紧张起来，自己刚刚怎么就没想到呢？

这事是越早告知皇爷越好，多一天就多一天的风险，看来自己干爹说的没错，自己是要多读点书才行，要不然脑子都转不过来。

说起腾骧四卫，可以说是朱由检唯一能拿出手的嫡系部队了，因为后世有名的勇卫营，就是从腾骧四卫里抽调精锐整编而成。

无论是镇压农民起义军，还是对抗南下的建奴八旗兵，勇卫营都是立下了汗马功劳。

其中孙应元，周遇吉，还有南明江北四镇中，唯一忠于南明的黄得功，都是出自于勇卫营。

只是此刻的腾骧四卫，在涂文辅去职之后，陷入了前所未有的乱像。

别说是什么精锐了，若不是后来有曹化淳进行了大力整治，这支朱由检唯一的嫡系部队，根本没有机会展示自己的实力。

因为腾骧四卫里面的问题多不胜数，以至于冯程安和方正化父子俩忙碌了大半夜，等王承恩前来宣旨时，爷俩都顶着大大的黑眼圈。

“冯公公，方公公，往日咱们可要相互照应才是啊！”

王承恩在宣读完内旨后，客客气气的对他们父子说道。

冯程安也就罢了，不过是御马监的一个小小监丞，但方正化明显是简在帝心，就算是他王承恩，也不能过于怠慢。

至于他们父子形象欠佳，在王承恩眼里也属于正常，毕竟这样逆天改命的好事，落在谁的头上，怕都是要难以入睡。

“王大伴，奴婢有十万火急的军情要面见皇爷。”

只是王承恩没有想到，这父子两没有和自己攀交情，反而是说有十万火急的军情要面圣。

虽说心中奇怪，他们父子有什么紧急军情，但王承恩也不敢不当回事，直接带他们父子去乾清宫求见朱由检。

冯程安因为行动不便，王承恩更是命人找来了担架，抬着冯程安过去。

不管他们是否有紧急军情，但他王承恩这么给面子，那方正化怎么说也要承自己一个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