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寒锋初现

开头(场景切入:临安城郊,腊月二十三)

沈沧澜踩着薄冰推开沈家铁匠铺的木门时,檐角铜铃正撞出一串碎响。父亲沈铁山佝偻在熔炉前,火光将他背上纵横的旧疤映得发亮——那是三十年前采石矶大战留下的箭痕,每逢阴雨便如蜈蚣般蠕动。

“官府的单子赶完了?”老人头也不回,铁钳夹起一块赤红剑胚浸入桐油。青烟腾起的瞬间,沈沧澜嗅到一丝异样的甜腥,像是混进了南海鲛油。

“最后十柄仪仗剑巳时送去了临安府。”他摘下鹿皮手套,露出掌心被剑柄磨出的血泡,“通判大人又催问龙渊剑的下落,说是...说是枢密院贾大人的意思。”

铁钳“当啷”砸在砧台上,火星溅上沈铁山的白须。老人突然剧烈咳嗽,咳声里夹着铁锈般的喘息:“告诉他们,龙渊剑二十年前就熔了!沈家如今只打菜刀锄头!”

檐铃骤乱,北风卷着雪粒子扑灭炉火。沈沧澜望着父亲颤抖的背影,喉头那句诘问终究咽了回去——每月初七子时,父亲总会潜入地窖,隔着砖墙都能听见青铜剑匣的嗡鸣。

三更梆响时,沈沧澜被犬吠惊醒。后院的看门黄犬“追风”正发出断续的呜咽,像是被人掐住了喉咙。他抄起床头未开刃的铁尺闪到窗边,见雪地里横着几道拖痕,直通向堆满废铁的西厢房。

黑影从废铁堆后一闪而过,沈沧澜腕骨急转,铁尺破窗而出!金石相撞声里,那人反手掷来一物,他偏头躲过,那东西“笃”地钉入门柱——竟是半截刻着西夏文的箭头。

“沧澜!”父亲的低喝从身后传来。沈铁山仅着单衣立在廊下,手中提着一盏气死风灯。火光扫过西厢房的瞬间,沈沧澜浑身血液骤冷:三日前新铸的六十四枚马蹄铁不翼而飞,取而代之的是满地闪着幽蓝的三角铁蒺藜。

沈铁山突然捂住胸口栽倒,灯油泼在雪地上烧出狰狞的鬼脸。沈沧澜扑过去搀扶时,摸到父亲后腰一片湿黏——素色中衣上晕开碗口大的血渍,边缘泛着诡异的靛蓝。

“去...去地窖...”老人五指如铁钩扣住他手腕,指甲几乎嵌进肉里,“剑匣第三层...咳...给韩家...”

瓦片突然爆裂!五道黑影倒悬而下,弯刀在雪光中连成一道银链。沈沧澜抓起烧红的火钳横扫,为首刺客的蒙面布瞬间焦煳,露出半张刺着狼头图腾的脸。

“黑水旗!”沈铁山嘶声厉喝,竟回光返照般腾身而起。老人枯掌拍向熔炉机关,暗格弹出一柄无鞘铁剑。剑身布满鱼鳞状锻纹,挥动时带起龙吟般的风声。

沈沧澜看着父亲使出从未教过他的剑招。最后一式“天河倒卷”使出时,五个刺客喉间同时绽开血线,喷涌的鲜血在雪地上浇出五朵狰狞的红梅。

沈铁山拄剑跪地,铁剑寸寸崩裂。沈沧澜这才发现剑脊中空,藏着一卷泛黄的羊皮。老人将羊皮塞进他怀中,喉头翻滚着黑血:“龙渊...不是剑...是...”

爆炸声骤然撕裂夜空。沈沧澜被气浪掀飞撞上院墙,模糊的视野里,父亲的身影在冲天火光中化作焦黑的剪影。他挣扎着爬向地窖,指尖刚触到暗门铜环,整座铁匠铺轰然坍塌。

雪不知何时变成了雨。沈沧澜蜷缩在臭水沟里,听着追兵的皮靴踏过青石板。怀中的羊皮被血浸透,渐渐显出一幅蜿蜒如血管的河道图,图末朱砂写着八个篆字:

“龙渊既开,山河同哀”

更鼓声从临安城头飘来,混着打更人沙哑的吆喝:“腊月廿四,诸事不宜——”

伏笔提示:

熔炉异香暗示剑胚掺入军用火器材料

西夏箭头与黑水旗刺客揭示多方势力角逐

羊皮地图上的河道图实为岳飞行军路线

沈铁山临终提及的“韩家”指向后续角色曲红绡

第2章预告:沈沧澜夜闯临安府库,发现失踪马蹄铁被改造成破甲锥。韩府旧仆用暗语传递“漕船龙骨断裂”,而枢密院密档记载沈铁山曾是岳家军弩器匠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