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智慧萌芽

精神链接？货真价实的超凡能力！而且还有机会令虫母诞生出智慧！

先不说前者，单单就论后者，诞生智慧有多么困难？要知道蓝星数亿年生物进化，也就出现了人类一根独苗。

腐蚀时间线上虫群被真菌打压六十万年，两个族群实际都没有诞生智慧，而选择它，虫群就将迈向通往智慧的第一步。

酸蚀的未来令池缺微微停下视线，但最终，他还是选择了“统御的未来。”

先不说这是三个未来中星级最高，潜力最大的未来，就凭回收遗物后可能解锁的关于精神力的强化，就足以池缺放弃其他选择了，这可是货真价实的超凡力量！

【统御墓碑已生成】

从腐蚀时间线回来后，池缺也大致猜出了墓碑的本质，其实就是文明对应的终末未来，他本人极其不喜欢这种剧透的行为，会让他感到自己失去了观察的乐趣。

因此，哪怕新的墓碑离他常住地不远，他也暂时不打算收回，转而将注意力放在锚定了“统御的未来”之后的虫群上。

完全观测的视角下，池缺看见一根根透明的丝线从工虫身上延伸而出，最终汇聚到虫母身上，在它的头颅中形成了一缕十分微弱，但又确切存在的光点。

“这应该就是所谓的精神力了。”

但虫母还未表现出有何变化，他便加速时间，以万倍流速进行更迭。

现实一分钟，游戏里便大约过去了一周，一天也就是大概三十年，在大约加速了半年之后，池缺再度放缓了流速。

半年的时间，虫巢的体型扩大到了堪称庞大的地步，上万只工虫在这个巨大的巢穴中移动着，看上去颇为壮观。

而最让池缺感到激动的是，虫母终于开始意识到，“我”这个概念的存在，它不再以单纯以本能驱动自身，而时而向工虫提出一些超乎于本能的需求。

虫母要求工虫将它的房间修建成更加符合它心意的形状，并找来各种植物，将其栽种在巢穴内部，但都很快枯死，最后虫母只好让工虫在房间里种上真菌。

它命令工虫收集尽可能的多的食物，哪怕虫巢的储藏室早已堆积如山，正常来说，它此时应当大量进食而后繁殖。

它开始主动认知“时间”，命令工虫掘开巢穴的一角，令阳光洒入巢穴，一明一暗，便令工虫在墙壁上刻下一道记录，但很显然，它并不明白什么叫做阴天。

而最为惊人的，还得是虫母竟然会间歇性地将自己与工虫之间的精神链接切断，观察工虫在无指令下的自发行为。

但这些并没有给巢穴带来直观的好处，反而因毫无意义的行为而效率下降，使得巢穴所获得的食物明显减少。

但虫母暂且未能认识到这一点，依旧在乐此不疲地进行着这些行为，在池缺看来，倒像个刚刚拿到心爱玩具的孩子。

“这便是...智慧的萌芽。”

池缺取出观察日志，在上面写道：

【随着精神力的逐渐增强，某种超越本能的事物正在虫母身上滋长，我想哪怕连星辰都未能察觉，在这不起眼荒原的地下，正发生着宇宙中最为伟大的奇迹！】

......

虫母感到了意义不明的情绪。

她的精神在巢穴中无声蔓延，工虫们机械地执行着她的命令，将真菌栽种在岩壁的褶皱间，她询问工虫们是否感觉到了什么，可却只传来“可以吃”的回应。

虫母凝视着储藏室里堆积如山的食物，她不再为进食而囤积，也并非其他，却连自己都不明白究竟在渴求什么。

她曾切断精神链接，期待工虫能展现某种意料之外的回应，可脱离指令的虫群只是茫然徘徊，像被抽走丝线的傀儡。

她开始沉迷于创造一些毫无实用价值的“仪式”。

她命令工虫将腐烂果实堆叠成尖塔状，要求它们必须绕行三圈才能进食。

她开始禁止工虫分食同伴的尸体，而是将尸体整齐排列，每天进行观察，直到某具尸体突然渗出了颜色诡异的黏液。

那一刻，她莫名感到战栗，命令工虫掘开土层，将所有尸体推入深坑掩埋。

这是虫群历史上第一座坟墓，虽然虫母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要这么做。

最古怪的是她对闪亮矿物的痴迷，工虫从溶洞深处带回的晶体被她镶嵌在甲壳接缝处，每当微弱的阳光从巢穴裂缝漏下，她的甲壳就会折射出碎金般的光斑。

有只工虫试图模仿她收集晶体，却被她惩罚，拔掉了触角。

但仪式终究填不满空洞。

某个满月之夜，虫母终于意识到，这些自欺欺人的把戏毫无意义，就像她永远无法让工虫理解，为什么要把食物摆成特定形状，又为什么不能吃掉同类的尸体。

她已初步挣脱本能的茧，却尚未找到能与之共鸣的同类。

想要能够交流的对象。

这番想法在她心中滋生。

她将目光投向巢穴之外，命令工虫活捉飞蚁关在笼中，每日“聆听”其振动，甚至模仿它们的频率发出精神波动，但飞蚁至死都只将她视为一块无害的岩石。

与生俱来的本能告诉虫母，在寿命将近之时，她能够生下更为特殊的个头，但她还很年轻，距离终末还有着漫长岁月。

或许她能够强行生下这样的后代，但身体也会因此受到不可逆的伤害。

这值得吗？就为了一个不知能否实现的可能？

虫母这般询问自己。

她很快给出了答案：

“值得！”

吞食了大量食物后，虫母开始产卵了，但这一次，她显得十分艰难，这本不是她应该进行的生命活动，就好比还未成年的人类女性怀孕，伴随有极大的风险。

但终究，虫母还是将卵成功生了下来，她心中泛起几分名为期待的情绪。

此后的几个月，她每天都静静守在卵的身边，等待着幼虫的破壳。

一个月明星稀的夜晚，浑身沾满粘液的幼虫从卵壳中爬出，虫母惊喜地看着这与普通工虫外貌完全不同的生命，试探性地延展出精神触须，轻轻与之触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