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打了，我再也不敢了……”
声声撕心裂肺的哀嚎传来，棕发宪兵已经被揍得鼻青脸肿，就快看不出人样。
没办法，谁让他当时在有市民的情况下违反规定擅自审问，还爆出了一个惊天大雷。
同僚没有任何同情，只因对方铸成影响到宪兵部整体名誉与口碑的大错。
而他身为宪兵部的一员，肯定会受到或大或小的波及。
在棕发宪兵的不远处，丹尼尔被按在凳子上，屁股无法挪动分毫。
他尝试扭头或者闭眼，不去直视眼前的恐怖场景，但立即就会受到旁边宪兵的呵斥。
“别扭头，别闭眼，否则……”宪兵双拳握紧，把指节捏得劈里啪啦地响起。
威胁味道不言而喻。
丹尼尔将头缩回去，重新死死盯住前方，只是嘴中上不停道：“天呐，这太可怕了……”
他倒吸着凉气，仿佛那些往棕发宪兵招呼过去的拳头就打在自己身上。
每当棕发男子挨上一拳，丹尼尔整个人就哆嗦一下。
不过，自他被押进宪兵部后，倒是难得地没遭到任何毒打。
宪兵只是单纯地让他看着别人挨揍。
丹尼尔可听说过，宪兵部私刑作风盛行，进门轻则先挨三拳，重则闷头五棍。
可是自己怎么就没有碰到这件事呢，任凭丹尼尔绞尽脑汁都无法想通。
甚至，他对此还有点庆幸的心理。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当犯下的罪行到了超乎想象的地步，宪兵通常不会立即动用私刑。
这种犯人基本能够获得短暂的人身安全。
因为宪兵后续还需要套取情报，可不敢让这种犯人出现丝毫差错。
只是，当情报全部吐出没了价值，犯人迎接的将会是无法想象的狂风骤雨。
“我真知道错了……”
求饶依旧无用，棕发宪兵仅剩的门牙混合着血水被打落在地。
光是看着宪兵挨打，丹尼尔就已经快要坐不稳了。
现在他只能靠着两个宪兵一左一右扶着肩膀，不至于从凳子上摔下来。
像是鼓起勇气，丹尼尔竟然敢主动问：“我也会像他这样吗？”
还未等到“暂时不会”的回答，罗夏三人已经将他押往会议室。
因为丹尼尔腿软无法走路，所以是弗雷德将他提溜进会议室的。
霎时间，众高层纷纷将锐利无比的目光投射在丹尼尔身上。
他哪里见过这种阵仗，窒息的气氛让他差点尿了出来。
“我有罪，别杀我……”
丹尼尔鼻涕眼泪在顷刻间同时冒出，仿佛用尽全身剩余的力气在哽咽着不停求饶。
然而，就算语气诚恳至极，也不可能换来在场之人的一丝怜悯。
所有人都清楚这个哭泣的男人在今天中午犯下的惊人案件：魔法局倒塌以及56名魔法局成员死亡。
虽说其中很大部分是帝国术士的手笔，但帝国术士已死，全部罪名自然顺延至他的头上。
不可救药，难辞其咎，是这些宪兵高层对丹尼尔的统一评价。
望着所有人不为所动，丹尼尔不得不认清现实：审判已至。
最先是后悔涌上心头。
后悔为了财产谋害亲哥，更后悔为了出逃而听从组织命令炸毁魔法局……
他本可以靠着哥哥克林特，享受着这辈子都花不完的荣华富贵……
可是，一切已经过眼云烟，彻底无可挽回。
完了，彻底完了……
丹尼尔面色煞白，心如死灰。
宪兵部长没有废话，当着众人的面开始审问。
因为谋害克林特已经不是重点，所以他提出的问题只与炸毁魔法局有关。
他先是食指关节重重敲击桌面，将丹尼尔的注意力引到自己身上，一字一句道：“丹尼尔，接下来的问题必须给我如实回答。”
丹尼尔重重点头。
“你为什么要炸毁魔法局？”
丹尼尔先是咽了咽口水，双眼扫过会议室所有的脸庞，颤颤巍巍道：“是……是组织要求的……”
“组织为什么要炸毁魔法局？”
“因为我是刚加入组织不久，所以具体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是，我偶然间听到似乎是为了要点起战争之火……”
竟然是为了战争……
站在角落里的罗夏回味着这个答案，觉得此起案件已经不单纯是为了破坏东奥维斯共和国社会安定这么简单。
很有可能，是在蓄意挑起两国纷争从而打破和平局势，直到引发战争。
不止罗夏，在场的其余人均是想到这个可能性，而那位宪兵部长不禁沉默良久。
过了半响，他才开口：“组织全名是什么？地点又在哪里？”
面对这两个问题，丹尼尔表现得十分胆怯，甚至不敢抬起头来面对众人的视线，“我，我不知道。”
某个沉不住气的宪兵怒拍桌面，狠狠道：“这几天你明明只能在组织窝点躲过警察部的搜查，你竟敢撒谎说自己不知道地点？”
宪兵部长咳嗽一声，示意说话的宪兵先冷静下来。
丹尼尔哭出声来，“我真不知道，我是蒙着眼睛被带到房间的，根本不知道具体在哪里。”
忽然，他似乎是想起什么。
“我记得快要到达组织地点的时候，能听到很多猫叫！”
在吩咐其他人去筛查此类地点后，宪兵部长继续提问：
“当时在街上，你口口声声说这个组织是西奥维斯帝国设立，有何根据？”
“每天清晨，组织首领以及大部分组织成员会聚在一起默颂西奥维斯帝国万岁，所以我才判断组织的背景就是……”
但丹尼尔解释中的某处细节很快就被宪兵部长发现。
“你说的大部分是什么意思？是指有其余人不做默颂还是？”
“组织内除了有西奥维斯帝国的人，还有我们国家的人。”
某些宪兵高层在听到这个答案后，激动得跳了起来，厉声质问：“丹尼尔！你清楚你现在在说什么嘛！”
罗夏身旁的弗雷德张大嘴巴，“这句话的意思，那岂不是说明炸毁魔法局幕后黑手包括我们共和国人？”
炸毁自己国家的魔法局，有点过于匪夷所思了。
丹尼尔还是坚持自己的看法，“我敢肯定，组织内部有我们国家的人。那些人曾经和我哥哥克林特做过生意。”
伴随着丹尼尔信誓旦旦的发言，事情的发展如同脱轨的火车，彻底开始往不可控的方向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