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庚金毒煞碎顽疾(4k)

待张铭背影消失在街角,秦轩缓缓合上店铺大门。

随后独自一人来到后院之中,回忆起玄溟提及的地下暗河水眼,秦轩目光落在潭边一块嶙峋巨石上。

青虹飞剑自储物袋中飞出,剑光如匹练,削下一块大小适中的石块,落入地上。

秦轩将其搬起丢入潭水之中,水面荡起圈圈涟漪。

秦轩褪去衣袍,露出青灰色的身躯,呼吸之间,皮肤上的五毒纹路在阳光下似活物般微微颤动。

低头扫了一眼潭水,深吸一口气,秦轩助跑几步,纵身跃入水中,水花四溅,瞬间吞没他的身影。

潭底幽暗,秦轩屏息潜行,法力流转间,沉身至潭底。

先是找到丢下的那块巨石,手掌按住,泥泞的触感让秦轩皱了皱眉。

凭借一股韧劲,秦轩将身躯稳在淤泥中,缓缓推动巨石,精准堵住水眼。

潭底霎时安静,水流不再涌动。

浮出水面,秦轩周身法力轻转,水珠自皮肤蒸腾,化作淡淡白雾。

站在潭边,凝视平静的水面,眼中闪过一抹沉思。

披上衣袍,随后离开后院。

回到驻地房间,秦轩随手解开灵兽袋,五只灵宠跃然而出,环绕在他身旁,眼中满是依赖。

秦轩目光扫过它们,沉声道:“明日便是义诊之日,今日收心,专心练习祛毒之法。

磐蛰、金镝,你俩尤需用心。”

磐蛰与金镝对视一眼,嬉闹的神色一扫而空,低头凑到秦轩身前,认真操练起来。

赤炼在一旁扭动身躯,眼中带着几分得意,似乎在嘲笑同伴的窘态。

秦轩瞥它一眼,语气冷淡道:“赤炼,别得意忘形,你也过来。”

赤炼一僵,脑袋耷拉下来,悻悻地爬到陶偶前,加入练习的行列。

秦轩负手而立,目光如炬,时而指点几句,嗓音虽平静,却让几只灵宠不敢懈怠。

月色渐浓,夜风拂过窗台。

秦轩看着五只灵宠在陶偶前忙碌的身影,眼中闪过一丝欣慰:“好了,今日到此为止,早些休息。”

话音刚落,五只灵宠如释重负,各自撒欢般奔向自己的小窝,房间霎时安静下来。

秦轩缓步踱到床边,眉头微锁,心头却泛起明日义诊的隐忧。

若有变故,该如何应对?

手指轻叩床沿,沉吟片刻,暗道:“罢了,明日去孙氏丹肆买几枚解毒丹,以防万一。”

思绪至此,心下稍定。

事已至此,唯有迎难而上。

卸下衣衫,秦轩躺上床榻,闭目沉入梦乡。

翌日清晨,薄雾笼罩着青阳坊市,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湿气。

秦轩推开房门,,深吸一口凉气,将一夜的忧虑暂时抛诸脑后。

五只灵宠也相继醒来,感受到主人的情绪,它们的眼神中多了几分跃跃欲试。

“走吧,今日便是义诊之日。”秦轩语气沉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前往医馆的途中,秦轩路过坊市长街,停留在孙家丹药店铺前,心中还是有些不安,选择前去店内花了三十灵石买了一瓶解毒丹药收入储物袋中。

随后转身前往坊市南街医馆。

医馆门前,张铭早已等候多时,他换上了一身干净的衣衫,显得精神抖擞。

见到秦轩,他快步迎上,拱手一礼,笑容满面:“掌柜的,早!”

秦轩微微颔首,开门见山地说道:“一切可准备妥当?”

张铭胸有成竹,朗声道:“都安排好了!几位叔伯已在馆内候着,我还请了些坊市里帮过忙的修士,届时也会到场捧场。”

秦轩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赞许,嘴角微勾:“很好,进去吧。”

秦轩与张铭并肩步入医馆内。

馆内几位老修士早已端坐等候,目光齐刷刷投来。

见张铭紧随秦轩,几位老者眼中闪过一丝了然,纷纷起身,抱拳致意。

秦轩微微颔首,嘴角含笑,回了一礼,眼神扫过众人,带着几分审视与温和。

秦轩缓步上前,站定后,朗声道:“几位既是张铭的叔伯,秦某自当尽心。

观诸位气色,体内淤毒怕是盘踞多年,苦楚不浅。

今日义诊,我愿施展秘术,为诸位拔除毒厄。

不知哪位愿先入内堂,由我亲自诊治?”

话音落下,几位老修士面面相觑,眼神中既有期待,又有些许犹豫。

他们低声交谈,互相推让,似是不愿抢先。

坐在最左侧的老者皱眉,欲言又止;

另一人则轻咳一声,摆手示意旁人先请。

张铭站在一旁,眉头微蹙,终是忍不住,朗声道:“几位叔伯,莫再推让了!忠叔,您老德高望重,先去吧!”

张铭此言一出,众人愣了愣,随即齐声附和:“对对,张铭说得在理,老张你先请!”

张忠闻言,粗犷的脸上露出一抹苦笑,摇了摇头,站起身来,拱手道:“既如此,老张我便不推辞了。

几位兄弟,待我出来再叙!”

他转身看向秦轩,眼中多了几分信任,沉声道:“秦掌柜,请。”

秦轩微微一笑,侧身一引:“请。”

两人一前一后,步入内堂。

堂内略显空荡,只余一盏青灯映得室内光影柔和。

张忠依言坐下,宽大的身躯略显佝偻,眼神却透着坚韧。

秦轩在他对面坐下,目光沉静,轻声道:”昨日张铭已将诸位的大致病情告知于我,但毒症复杂,需细究根源。

还请张老伯详述病况,莫要遗漏。”

张忠点了点头,粗糙的手指摩挲着袖口,似在整理思绪。

他叹了口气,声音低沉说道:“多谢秦掌柜挂心,我便直说了。

早年,我与张铭的爹娘,都是在瘴气裂谷讨生活的散修,靠猎妖换取修炼资源。”

说到此处,他眼神一黯,似被记忆牵引,语气中多了几分沉重:“散修的日子,谁不是把命悬在刀尖上?

我们早做好了陨落的准备。

可那次……张铭爹娘却没逃过劫数,丧命谷中。

我侥幸活下来,却也落下了这身病根。”

他顿了顿,苦笑道:“抱歉,秦掌柜,人老了,总爱唠叨往事。”

秦轩摆了摆手,温和道:“无妨,请继续说。”

张忠深吸一口气,续道:“我这右臂,是被金翅铁蜈蚣的毒液侵蚀。

毒入经脉,灵力运转如铁索生锈,卡涩难行。

每逢修炼,右臂便如针扎般刺痛,法力根本聚不起来。

当年年轻,仗着气血旺盛,随意吞了颗解毒丹,以为万事大吉。

谁知年老气衰,暗毒发作,才知后悔晚矣。

如今修为从炼气八层跌至五层,唉,真是自讨苦吃。”

秦轩静静聆听,眉宇间透着专注,手中毛笔在纸上沙沙作响,将张忠的病况一字一句记下。

也是希望自己有朝一日能如《青囊问心录》作者陈百草一般能够写出一本属于自己的医道传承。

同时秦轩心中暗忖:此毒侵蚀经脉多年,怕是已深入骨髓,果非寻常手段可解。

记录完毕,秦轩搁笔起身,走到张忠身前,沉声道:“接下来,我需以法力探入前辈体内,查看毒症详情。

请前辈放松心神,莫要抗拒。”

张忠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期待,沉声道:“秦掌柜尽管施为,老张信得过你。”

秦轩微微一笑,伸出右手,掌心轻按在张忠右臂的“曲池穴”上。

指尖微热,一缕精纯法力如涓涓细流,循着神识指引,缓缓注入张忠体内。

秦轩闭目凝神,神识随法力深入,细察张忠经脉。

只见右臂经络晦暗,灵力凝滞如淤泥,一团团黑气盘踞其中,散发着阴冷气息,正是金翅铁蜈蚣毒液的残留。

心下微沉:此毒果然顽固,寻常解毒丹只能治标,难除根源。

秦轩睁开眼,沉吟片刻,对张忠道:“确实如你所说,右手经脉之中的金煞凝结甚久,坚如磐石。

毒症已深入经络,非寻常药石可医。

这毒,确实棘手。”

张忠闻言,枯瘦的面庞闪过一丝急切,忙问道:“秦掌柜,可有解毒之法?”

秦轩目光沉稳,缓缓点头道:“法子倒是有,只是此法颇为凶险,过程疼痛难忍,张老伯可有把握承受?”

张忠闻言,眼中精光一闪,哈哈大笑道:“秦掌柜莫要小瞧老夫!

如今我虽年老体衰,修为不过炼气五层,可当年在瘴气裂谷,妖兽与修士的血不知染红了我多少战袍!

刀山火海我都闯过,这点痛算得了什么?”

他挺直佝偻的身躯,语气豪迈,仿若重回当年叱咤风云之时,嘴角挂着一抹不屑的笑。

秦轩听他这番豪言,眼中闪过一丝赞许,颔首道:“好,既如此,我便为你施法祛毒。”

说罢,从自灵兽袋中唤出金镝。

那金镝通体泛着幽冷金光,尾刺微微颤动,散发出一股森然气息。

张忠乍见金镝,瞳孔微缩,枯瘦的手不自觉握紧,眼中闪过一抹警惕。

秦轩察觉他的异样,温和一笑,解释道:“这是我的灵宠,助我祛毒的关键,张老伯无需担忧,它绝不会伤人。”

张忠听罢,僵硬的面容稍缓,干笑一声,闭上双眼,佯装轻松道:“既是秦掌柜的手段,老夫自当放心。”

秦轩与金镝对视一眼,金镝心领神会,尾刺轻摆,凝聚出一滴晶莹剔透的庚金毒煞。

秦轩取出三寸银针,小心蘸取毒煞,针尖泛起幽幽金芒。

指尖轻动,银针精准刺入张忠曲池穴。

霎时,庚金毒煞化作无数细密金丝,钻入经脉,宛如万千刀刃,疯狂绞碎凝固的灵力。

起初,张忠还故作镇定,嘴角甚至挂着一丝轻蔑的笑,似在嘲笑这点小阵仗不足挂齿。

可不过瞬息,毒煞入体,剧痛如潮水般涌来。

他的笑意骤然僵住,脸庞扭曲,额头冷汗涔涔,喉间猛地迸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啊——!”

这叫声凄厉无比,震得内堂外的众人皆是一惊,纷纷投来目光。

张铭的几位叔伯面露忧色,低声议论:“这秦掌柜当真可靠?老张年轻时何等硬气,怎会叫得这般惨?”

张铭强撑笑意,额角却渗出细汗,忙道:“无妨无妨,掌柜乃向阳山秦氏传人,医道精湛,宅心仁厚。

忠叔这些年养尊处优,怕是有些吃不得苦罢了。”

他话虽如此,心中却暗自嘀咕:“掌柜的,可千万别砸了招牌啊……”

内堂之中,秦轩也未料到张忠反应如此激烈。

方才听他吹嘘往昔勇武,还以为这老汉真有刮骨疗毒的胆魄,谁知庚金毒煞刚入体便如此不堪。

暗自摇头,心道:“看来这张老伯的英雄气概,怕是多半留在当年了。”

可此时庚金毒煞已入经脉,宛如脱缰野马,若不继续,恐前功尽弃。

秦轩当机立断,从灵兽袋中唤出磐蛰,低喝道:“快,吐丝缚住他,莫让他乱动!”

磐蛰动作迅捷,吐出层层银白蛛丝,将张忠裹得严严实实。

张忠兀自挣扎,口中嘶吼,眼中却闪过一丝羞恼,似为自己方才的豪言壮语羞臊难当。

堂外隐约传来嘈杂,秦轩抬眼一瞥,朗声安抚道:“诸位莫慌,张老伯淤毒深重,祛毒难免剧痛,方才他一时吃不住,这才失声。

稍后便无大碍!”

堂外众人闻言,哄笑声起,夹杂几句调侃:“哈哈,老张这老货,果真被坊市养娇了!想当年咱们哥几个,刀山火海也不吭一声!”

“啧啧,这叫声,怕是连谷中妖兽都吓跑喽!”

笑声中,张铭干笑两声,背心却已被冷汗浸透。

秦轩无暇分神,凝神引导毒煞在张忠经脉中游走,金丝所过,凝滞灵力寸寸崩散。

秦轩双目如炬,额角渐生细汗,指尖却稳若磐石。

待时机成熟,猛地一掌击向张忠右肘尺泽穴,掌风凌厉,暗金毒血自毛孔喷涌,落地凝为金属碎屑,叮当作响,清脆刺耳。

张忠此时已痛得神志模糊,喉间仅剩低哑呻吟,眼皮沉重,终昏厥过去,脸上却仍残留几分不甘与羞恼。

秦轩动作不停,依《五炁五毒真经》炼化残毒,凝为庚金药毒,缓缓融入张忠肩髃穴。

药毒入体,张忠右臂筋肉泛起冷冽金属光泽,宛如披上一层薄甲。

这是药毒滋养后的副作用,只需等待时间流逝,便可恢复正常。

秦轩长舒一口气,抬袖拭去额上汗水,眼中闪过一丝疲惫。

低头看着昏迷的张忠,心中暗忖:“这老汉,嘴上豪气冲天,骨子里却脆弱得紧。

也罢,毒既已清,往后他可莫再自夸当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