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亮剑

1997年4月15日上午9时，广交会电子展厅的碘钨灯将展台烤得灼热。林安然举起安然牌BCD-228W无氟冰箱的蓝色能效认证证书，证书右下角CCEE长城标志在镁光灯下泛着冷光。重生前科龙电器被惠而浦以1.5亿美元廉价收购的屈辱场景，此刻化作她嘴角的凛然笑意——那家美国公司亚洲区总裁正挤在人群第三排，手中的尼康F5相机快门响个不停。

“我们的制冷效率达到欧盟A++级标准，比现行国际规范高出22%。”她当众拆开机身后盖，露出宝钢产冷轧板冲压的蒸发器翅片，“从上海矽钢片厂的0.23mm硅钢，到沈阳鼓风机厂的三转子压缩机，所有核心部件都实现了国产化！”

展厅西北角突然传来玻璃碎裂声。周子航踹翻摆放着东芝冰箱的对比展台，三洋电机的日方代表慌忙后退。“林总似乎忘了，”他身后的金杜律师事务所团队展开长达三米的诉讼状，“贵司的旋转式压缩机专利还在诉讼期？”1995年的专利申请日期被红笔圈出，德国博世公司的公证书复印件在律师团手中传递。

林安然按下全息投影仪的开关，红星厂1988年的技术鉴定书在光束中旋转成三维模型。泛黄的纸张边缘残留着父亲林卫东的指纹油墨，第七条技术参数与安然冰箱的测试曲线完美重合。“需要我提醒周少，”她调出国家专利局数据库的检索记录，“贵司1993年申请的所谓‘新型制冷系统’，抄袭的是红星厂被销毁的9012号实验数据？”

张慧适时放出修复的Betacam录像带：1993年6月17日凌晨2时14分，周氏间谍用万能钥匙打开红星厂实验室的气密门。画面中穿白大褂的男人将氟利昂检测仪的采样管，插入事先准备的CFC-113标准溶液——这正是父亲三天后意外身亡时，实验室通风系统残留的有毒气体成分。

“根据1992年中美知识产权谅解备忘录，贵方涉嫌商业间谍罪可判五年以上。”林安然将司法鉴定报告摔在展台，美国UL认证机构的封签在镜头前清晰可见。人群中的日立公司代表突然离场，他公文包里藏着周氏提供的三洋电机技术泄密文件。

暴风雨席卷珠江口的夜晚，安然电子在全国三十家晚报同步刊发降价公告。王建国带领工商执法队突袭东莞厚街仓库时，周氏的保安正用乙炔切割机销毁进口压缩机。“拦住那辆五十铃！”他举起1985年配发的五四式手枪对空鸣响，车斗里松下C-1000VX压缩机的条形码在探照灯下无所遁形。

缴获的加密账本显示：周氏囤积的三菱电机压缩机占据其总库存的63%，按人民币贬值后的汇率计算，其采购成本已飙升40%。“他们从渣打银行套取的离岸外汇额度，正好卡在《结汇售汇管理暂行办法》第17条的红线。”陈墨的黑客团队破译了瑞士银行UBS的转账密码，周氏通过虚构的“技术咨询费”向境外转移了2.3亿美元。

“该收网了。”4月17日港股午市休盘前，林安然在香港联交所的防弹玻璃VIP室按下确认键。大屏幕上的泰铢汇率曲线突然剧烈波动，她提前在芝加哥商品交易所埋下的3000手美元看涨期权瞬间增值1.7亿。量子基金的交易员们不知道，印尼盾暴跌的消息源正是林安然通过路透社匿名放出的烟雾弹。

陈墨带国际刑警冲进澳门葡京酒店2808套房时，周子航的摩托罗拉铱星电话仍在播放索罗斯的指令录音：“做空泰铢的头寸再加5亿......”全息投影仪被撞翻在地，虚拟的泰国工厂影像如泡沫般消散，露出藏在天花板夹层的柯达胶片——那是周氏贿赂泰国海关官员的偷拍证据。

“你们低估了中国制造的韧性。”林安然将1997版《机电产品进口管理办法》拍在审讯室铁桌上，文件第23条用红笔划出周氏违规进口的压缩机型号，“从红星厂的螺钉到今天的制冷剂，我们用了三十年才补上这些技术漏洞。”单向玻璃后的国安特工按下录音键，周子航西装内袋的微型胶卷显示，索罗斯的下个目标竟是深发展银行的股权。

暴雨冲刷着广交会场的巨幅海报，安然冰箱的能效标识在雷光中愈发醒目。林安然不知道，周氏地下室的保险柜里锁着父亲研发的常温超导材料配方——这个本该改变世界的发明，此刻正在潮湿的南方梅雨季里慢慢氧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