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用刑

亮白色的刀子在芬尼脖颈动脉上走了个来回，洒出大片大片的温热鲜血。

哪怕血溅到脸上，道森也未曾动摇，只是牢牢捂住他的嘴，让其说不出话。

其实本就是说不出来的，割断了气管就算是华佗再世也别想让他说出一个字来，但道森生怕从他嘴里听见什么咒骂的话，所以才这么干了。

芬尼身子软软的瘫倒下去，双目圆睁，翠绿的灌木勉强支住了他，血顺着叶脉徐徐低落。

道森轻喘着气，死死的盯着这一幕，仿佛要将此情此景记死在心里。

片刻后，他咒骂自己一句：

“妈的，杀了个人而已，至于这么伤春悲秋吗？”

以防被发现，当即背着他的尸体，飞一般的朝河流下游去了。

......

班克把营地选在下游一个远离河岸的位置，由于害怕吸引里昂一行人的注意，甚至没有生火，只是点了蜡烛用以照明。

四五个人围着一根蜡烛，看起来很是惨淡。

这时，外出察看状况的卢瑟回来了，悉悉索索的拨开一片灌木，不动声色的看了眼哈吉，随即说道：

“他们到河边了，人数很多，至少有三十个人，枪支，食物，弹药备的也都很齐全。”

妮娜急促问道：“你父亲呢，看见你父亲了吗？”

卢瑟摇摇头：“没有，应该还在路上。”

他离开的时候道森还没到，父子二人刚好错开了。

简易营地里顿时陷入一股低沉的氛围，道森作为萨拉曼卡家的主心骨，是一家人的精神支撑。

班克看了看大家的表情，心中暗忖：

“父亲做事一向稳重，而且颇多巧思，这会儿估计正想着怎么坑害里昂呢，倒不用太担心他。”

“倒是我这边，哈吉如果真是叛徒，还让他呆在营地里的话，岂不是给了对方里应外合的机会？得趁早想办法把他解决掉！”

他心中谋算如何取了哈吉性命的时候，脑海中却不住的出现那天，哈吉悉心教导他如何淘金的身影。

宽和善良，这样的人，真的会是告密者吗？

这时候，卢瑟用胳膊肘悄悄推了推班克。

班克低声：“你干嘛？”

卢瑟：“趁着天黑，现在直接宰了他吧！万一他心思活络，挟持了母亲，咱们还怎么下黑手？”

班克：“要不再等等，父亲还没回来。”

卢瑟：“等个屁啊！而且你没发现？那个印第安人小孩和哈吉关系越来越好了，没准他也是其中一员！时不我待，你懂不懂！”

其实他已经被卢瑟劝服了七八分，只是那日的身影，和四周阳光直射出的灰尘，始终缭绕在他脑海里，一遍遍的告诉他：哈吉不是告密者。

可的确时不我待，班克狠下心：“动手吧！”

得到命令后，卢瑟一口气吹灭本就摇摇欲坠的蜡烛，周遭陷入诡异的幽暗。

他离哈吉最近，当即捏紧手掌，一个寸拳！

一秒钟后，蜡烛重新亮起，哈吉右眼上浮现出一个硕大的淤青，晕倒在地。

妮娜则没有任何惊讶，哪怕儿子们没和她商议，也猜出来他们要干嘛了。

她淡淡道：“有你爹几分风范。”

这女人只有在丈夫不在的时候，才会展露出蛇蝎的心肠。

西恰塔拉则呆呆地，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他的视线里，蜡烛突然灭了，然后是一声闷哼，然后蜡烛亮了，哈吉躺了。

卢瑟凶狠道：“老子先杀了他，再宰了你。”

“等等。”

道森终于从小路回来了，略显疲惫，看了眼哈吉：“先别动，我亲自来审问他。”

......

哈吉从浑浑噩噩中逐渐苏醒，他最后的记忆是几个人围坐在蜡烛前等着道森回来，接着蜡烛不知道为什么突然熄灭了，他也跟着没有意识了。

睁开双眼后，他仍然什么都看不见，不禁想道：

“Fcuk！我瞎了？”

下一刻，双目上的黑缎被陡然撕开，眼前的景象顿时让他骇然。

一只鲜血淋漓的手掌被整齐的切断，另一只虽说还接在手上，但仍然血肉模糊，异常狰狞。

血腥味不停的钻进他的鼻腔，几乎要彻底堵住了。

“疼！好疼！”他下意识这样感觉。

怎么会这样！我的手！谁他妈切下了我的手！疼！好疼！

“哈吉。”

宛如撒旦般的声音在哈吉耳边忽然响起，这声音低沉，却又很熟悉。

道森轻声问道：“你和班克回到科洛马哪天，你都去哪了，干了什么？”

哈吉：“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可是...忠心耿耿！”

道森没说话，随手取了一柄锤子，一锤砸在他还完整的那只手上！

顿时！血肉骨膜飞溅，哈吉甚至觉得这飞沫钻进他喉咙里了，在里面就此长出了羽毛，轻轻瘙痒着气管和食管，他不由得干呕出来。

“啊啊啊啊啊！！！！”

哈吉疼的被抽干了精气神。

定睛一看，食指被彻底锤了个稀巴烂，任谁也救不回来了。

道色淡淡道：

“你每不回答我一个问题，我就砸碎你一根手指。五个问题都不回答，我就砸碎你的脚趾，脚趾砸完了，我就把你治好，再砸一遍，你知道，我是个医生。”

“我再问你一次，那天你都干了什么？”

“真...我真的没有告密！”

“砰！”

又是一锤下去，这次是无名指被砸的四分五裂了。

“Fcuk！！！！”

道森冷漠道：“我的问题是，那天你都干了什么？”

哈吉这次学乖了，忍痛老老实实回答：

“那天...那天我和你们分开之后，先去买了食物，因为西恰塔拉说想吃美国人的炖菜，所以我想给他买一点.....”

“然后呢？”

“然后...我去买子弹，买完子弹又买了几瓶酒，虽然不让喝酒，但我嘴馋了...对不起！我不该买酒的！”

“砰！”

又一锤子下去，小拇指也没了，道森：“继续说。”

“我把东西买齐之后就去镇子口等班克了，没再去过别的地方！”

“你撒谎！”

道森又狠狠甩了一锤，现在原本完整的手掌只剩下大拇指还孤零零的悬着，却没有颤抖，像是被吓傻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