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天枢城

七日后，天枢城。

程天南站在川流不息的街头，整个人都懵了。

这就是天枢城？！

混杂着汽车尾气与廉价香水的气息扑面而来。

视线所及之处，一双双踩着高跟鞋、包裹着各色丝袜的腿匆匆掠过——这该死的、刻进骨子里的熟悉感！

要不是那几个穿着JK短裙的少女，飞扬的裙摆下，明晃晃露出半截古朴的桃木剑柄！

还有旁边一些刷着折叠屏手机的长袍青年淡定走过......

程天南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回到了自己的世界。

“嘶——”

伪金丹在经脉中的撕裂感不合时宜地猛然加剧，一阵强过一阵。

他猛地回神，按住剧烈起伏的胸口。

该死！

“系统，是否能分析获取天星草和玉髓芝的可行场所！”

【指令确认。】

【信息数据获取中......】

【可能性区域目标：黑角坊。系统导航启动......】

程天南身形一闪，拐进一条狭窄、拥挤的巷子。

黑角坊的混乱和熟悉感，反而让他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了一丝。

巷子深处，漆皮剥落的木门半掩着，门楣上“万宝斋”三字已模糊成墨色斑块。

看这样子，倒是一家老字号。

柜台后，一个八字胡干瘦掌柜抬起眼皮，懒洋洋地拖着长腔：“卖——什么？”

程天南走到柜台前，将皮袋里的东西一股脑倒了出来：带着血迹和泥土的疾风狼皮、一颗鸽子蛋大小、光芒微弱的青色妖丹、几根锋利的獠牙、三株品相尚可的凝露草。

唯独留下了那颗血纹妖蟒胆。

“三阶疾风狼？”掌柜扯了扯狼皮边缘凝固的血痂，语气里带着讶异，“怎么弄死的？”

炼气期修士猎杀三阶妖兽？

要么是捡了濒死妖兽的漏，要么是用禁术拼死搏杀。

看着病痨鬼的样子，估摸应该是第二种。

伤成这样还敢往黑角坊钻，倒是条不要命的。

见程天南不语，掌柜也不深究，捻着破损处，撇撇嘴：“啧，破成这样，灵力都快漏光了...十五块下品灵石顶天。”

又拿起妖丹，对着光看了看：“妖丹倒是完整，可惜火候太嫩，灵力稀薄...二十块。”

“獠牙，普通货色，三块。”

“凝露草，二阶上品，还行，五块一株，共十五块。”

程天南猛地咳嗽起来，弓着背捂住嘴，“掌柜......我拼了命才......”

“行了行了！”掌柜嫌恶地后退半步，像避开什么脏东西，“我也不问你怎么来的。总共...五十三块！爱要不要！你去别家，连五十都拿不到！”

“好吧...成交。”程天南喘着粗气，指尖颤抖着接过灵石袋，“对了，您这儿...有没有天星草和玉髓芝？或者，有门路吗？”

掌柜一愣，随即像看傻子一样看着他，“天星草？玉髓芝？”

他嗤笑一声，“小子，你怕不是伤糊涂了吧？”

“天星草偶尔还有大商会拍卖，价高者得。至于玉髓芝...”

掌柜拖长了调子，“那玩意儿长在剧毒瘴气深处，真正的有价无市！你还想用它续命？哈哈！”

“不过嘛...”掌柜话锋一转，带着点看好戏的戏谑，“短命鬼想搏条活路，倒也不是完全没有机会。”

“三日后，瑶光圣地在天枢城开收徒大典。”掌柜慢条斯理地擦着一枚玉佩，“若能挤进去做个外门弟子，靠任务攒贡献点，兑换天星草或玉髓芝并非无望。当然——”他故意顿住，盯着程天南煞白的脸补刀，“前提是你这病秧子能撑到那时候！”

嗡！

程天南涣散的瞳孔骤然收缩！

瑶光圣地！

他倒是没有质疑掌柜所说的话，毕竟像瑶光圣地这样的顶级宗门，什么天材地宝没有？

只是？

周若云！

......

程天南沉默半晌！

随后抬起头，眼中最后一丝迷茫消散殆尽，只剩下孤注一掷的疯狂！

既然有希望！

哪怕是刀尖舔血，是虎口夺食！

赌！

用命去赌！

赌她周若云高高在上的傲慢，赌她对“污点”避之不及，赌圣地森严的规则会成为他短暂的护身符！

“系统！”程天南意志如铁，在心中嘶吼，“放弃一切次要目标！全力准备瑶光圣地收徒大典！”

【指令确认！最高优先级：瑶光圣地准入！】

【执行方案：】

【1.深度伪装：启动最高层级能量屏蔽与模拟！持续压制混沌元灵，同步模拟‘水土双灵根（中等）’、炼气期灵力特征！】

【2.紧急适应：强制适应筑基初期力量输出，灌输常识，模拟应对测试。】

【警告：深度伪装加剧负担，加速伪金丹反噬！风险系数：高！】

“执行！”程天南没有丝毫犹豫，攥紧那袋灵石，转身扎回黑角坊更深的阴影里。

身后传来掌柜嘀咕声：“炼气期搏杀三阶妖兽......真是个不要命的疯子。”

黑角坊从不缺少容身之所，只要你有灵石，且不介意环境。

程天南推开了一家名为“七栈”的歪斜木门。

墙面上贴满了“收妖丹”“代练修为”的小广告，还混着几张褪色的明星海报。

倒不是他租赁不起一家正规高档的酒店，只是这个黑角坊对此刻的程天南而言。

有一种熟悉且安心的味道。

混乱、肮脏、无人关注，正是最好的掩护。

他盘膝坐在一张散发着霉味的硬板床上，身体却因内外交攻的痛苦而不住颤抖。

【系统：深度伪装协议强制启动！混沌元灵压制中......灵力特征模拟误差修正至 0.7%......】

【悟性模拟：解析《引气诀》残篇第三章...逻辑推演中...】

在系统的极限调控下，程天南小心翼翼地引导、压制、扭曲着体内狂暴的力量，试图在体表伪造出那层微弱、带着“水土”属性的、属于炼气期的灵力波动。

瑶光圣地和天枢城不同，任何一丝破绽，都可能引来杀身之祸。

他输不起。

所以谨慎一些，还是好的。

......

第三日，清晨。

天枢城中心广场早已人声鼎沸，修士们按测试号牌排成蜿蜒长队。

程天南混在人群中，伪金丹的修为被完美压制。

“下一位，六二号！”负责维持秩序的执事高声唱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