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持戈试马
- 东汉三国:重生我之郭奉孝
- 悦诚服
- 7006字
- 2025-06-18 22:03:09
凛冽的朔风如刀,自北地席卷而来,狠狠刮过洛阳残破的宫阙与荒芜的田野,卷起漫天枯草与尘土。初冬的寒潮来得又早又猛,将一片萧瑟的河洛大地彻底拖入了肃杀的冰窖。
岁末的沉重压着这座曾辉煌的帝都,也沉沉地压在曹操宽阔的肩膀上。他的中军大帐内,炭火熊熊燃烧,发出噼啪的声响,却驱不散那份浸入骨髓的寒意和更深的焦虑。
案几上摊开的简陋舆图,仿佛凝聚了此刻所有的重压。手指点过图上山川脉络,最终重重地落在南方的“许昌”二字上,指尖因用力而微微泛白。
迁天子于许昌,这是他深思熟虑后定下的乾坤之策。路径清晰:南下轩辕关,沿颍水疾行,务必在岁末之前,将天子奉迎至那座更为稳固、也更易于掌控的城池,于许昌迎候新年。这盘棋局,不容有失。
然而,北境的警报却如同跗骨之蛆,日夜不休地啃噬着他的计划。来自兖州、司隶边境的急报雪片般飞来,字字句句染着边民的鲜血与绝望
——南匈奴诸部,休各胡、白马铜等大小部落,趁着严冬将临,像嗅到血腥的群狼,疯狂地撕咬着大汉虚弱的北疆。
他们纵马驰骋,攻城破寨,烧杀掳掠,只为抢夺那过冬活命的口粮与御寒的物资。村落化为焦土,哀鸿遍野。
“粮秣、布帛、妇人……甚至一把干草,只要能烧能裹腹,他们都要抢!”董昭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焦灼,打破了门楼上的沉寂。
他拢了拢厚重的衣袖,仿佛要抵御那无形中自北方渗透过来的寒意与血腥。“匈奴诸部,为过冬之粮,已近疯狂。斥候来报,西河、上党一带,村落几成白地,哭声昼夜不绝。”
“我军若动,无论是大队南行,还是分兵护卫粮道,目标都太大,极易引来群狼环伺,一旦接战,迁都大计必然暴露,迟滞难行。”
“粮秣已备,士卒稍歇,然……”曹操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疲惫,目光扫过帐中两位最重要的谋士——沉稳如磐石的董昭与眉宇间总藏着几分不羁疏狂的郭嘉。
“北虏肆虐,如芒在背。大军若举旗南下,旌旗蔽日,车马辚辚,必成众矢之的,杨奉在梁县虎视眈眈,岂能不知?”
他顿了顿,眉头锁得更紧,“若分兵而行,小股部队遭遇其剽悍轻骑,恐遭不测,徒损精锐,更易暴露我主力动向行藏。”
此刻困扰曹操行动的因素,主要是北面不断有匈奴部队出现劫掠。因为即将入冬的缘故,匈奴人为了过冬,不断劫掠百姓抢夺物资。曹操担忧大军行动,目标太大。
而分批行动的话,会遭遇匈奴骑兵,发生不必要的战斗,暴漏踪迹。而令曹操最担忧的就是近在梁县的杨奉大军。此刻杨奉募兵募粮,磨刀霍霍。的确不是善茬。
董昭抚须,目光落在舆图上那条南下的路线上,语速平缓却字字千钧:“明公所虑极是。然迁都之举,贵乎神速,贵乎出其不意。”
“杨奉虽势已成,然其反应必有迟滞。我军若能以雷霆之势,迅疾南下,待其察觉意图,我主驾已安然抵达许昌矣。此为上策,险中求胜,不容犹疑。”他点向轩辕关的位置,仿佛要凿穿那条通道。
郭嘉静立一旁,火盆跃动的光影在他清癯的脸上投下明暗不定的轮廓。董昭所言“兵贵神速”,正是史书所载曹公成功迁许的关键。郭嘉虽然知道历史上曹操的确就是兵贵神速,没等杨奉反应过来,就行动到了许昌。
然而此刻,他心中翻涌的却非史册定论,而是另一番景象:塞外朔风呼啸,他苦心经营多年、如同血脉般延伸至关外的庞大商队屡屡被劫杀,在关外每年损失巨大,如同剜心之痛。
一个借势而为的念头,在他深邃的眼眸中悄然凝聚成形。正好可以借机教训一下这群匈奴人!
他抬眼,正迎上曹操投来的目光,那目光里交织着对董昭建议的权衡、对北境糜烂的忧虑,以及对近在咫尺的梁县杨奉那支日益膨胀军力的深深忌惮。
杨奉,这个出身白波贼、如今披上“汉室忠臣”外衣的枭雄,其营中日夜响彻的操练金鼓声,隔着颍水似乎都能隐隐传来,绝非善类。
时机到了。郭嘉唇角微扬,向前一步,清朗的声音打破了帐内凝重的空气,带着一种刻意为之的激昂:
“明公所虑,无非北狄扰攘与杨奉掣肘。嘉有一计,或可毕其功于一役,化两难为双赢。”
曹操霍然抬头,锐利的目光如电,瞬间钉在郭嘉脸上:“奉孝速讲!”
郭嘉向前一步,身形在幽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挺拔。他并未直接看曹操,反而侧身望向北方,仿佛能穿透重重屋宇,看到那风雪肆虐的草原:
“如今凛冬将至,朔风如刀,塞外苦寒。匈奴诸部,无论大小,上至酋首,下至牧奴,无不为过冬之粮秣、御寒之皮毛而忧心如焚,乃至互相攻伐劫掠!此非天赐良机乎?”
他嘴角勾起一丝冷峭的弧度,那弧度里,深藏着一股压抑已久的私仇之火。他的商队,那些耗费心血、穿行于并冀幽险地的驼马,多少忠心的伙计,多少珍奇的货物,就葬送在这些反复无常、毫无信义的匈奴部落刀下!
此恨,如鲠在喉。“我军何不反客为主?与其被动防御,坐等其扰,不如主动出击!以精锐之师,雷霆之势,向北迎头痛击!匈奴人欺软怕硬,见我军锋锐,必不敢撄其锋芒,唯有溃退一途!”
他手指猛地指向舆图北境那片被标注着无数代表侵扰箭头的区域,动作带着决断的力度:
“大军北向,旌旗所指,必使梁县杨奉疑窦丛生,其目光必为我所引,猜度我军意图,不敢轻举妄动。此乃‘声北击南’,为我主驾安然南下许昌,赢得宝贵时日!”
郭嘉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金石之音:“其二利,更在于此役本身!我军痛击犯境之虏,收复失地,拯民水火,此乃彰显朝廷威严、播扬明公神武之天赐良机!效卫霍之故事,扬汉家之天威!”
“既可震慑塞外群胡,令其知我中原尚有雷霆之怒,亦可解北境百姓倒悬之苦,收拢人心!如此,北虏之患暂平,杨奉之疑得解,明公南迁之路,自此坦荡无虞!”
郭嘉的建议非常明确:派一支军队向北追击叛逆的匈奴吸引注意力,掩护曹操本部天子队伍南下。一石二鸟,不仅能展示曹操大军的威望,还能吸引杨奉等人的注意力。
帐内炭火噼啪,郭嘉的话语却如投入深潭的石子,激荡起无声的巨浪。曹操脸上的凝重如冰消雪融,被一种混合着惊奇与兴奋的光彩所取代。曹操的嘴角,难以抑制地向上扬起,那是一种混合着嗜血兴奋与对荣耀渴望的复杂笑意。
“好!”曹操猛地一掌拍在冰冷的案几上,震得地图都跳了一跳。他脸上因连日忧虑而积郁的阴霾瞬间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振奋与激赏的红光,眼中更是精芒爆射。
“好一个‘声东击西’!好一个‘一石二鸟’!奉孝此计,深得吾心!”他大步走到郭嘉面前,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那力道显示出他内心的激荡。
他对彻底收服这些反复叛降、桀骜难驯的南匈奴,本就不抱太大期望。但能效仿先贤卫青、霍去病,狠狠地教训一下这群塞外恶狼,打出他曹操的赫赫威名,让天下诸侯侧目,这诱惑力实在太大!
更何况,此计的核心在于掩护迁都,这正是他梦寐以求的妙策!至于深入草原?曹操心中哂笑,他认为军队出击也不会深入太远,况且粮草也不多,难不成还能打到南匈奴的龙庭去?
大军出击只为驱赶震慑,只要能吸引住杨奉乃至天下诸侯的目光,掩护天子顺利抵达许昌,便是大功告成!
“便依奉孝之策!”曹操斩钉截铁,声音洪亮,回荡在议事堂中,“妙才(夏侯渊)!”
“末将在!”早已按捺不住心中战意的夏侯渊猛地跨前一步,甲叶铿锵作响,脸上满是跃跃欲试的兴奋。
“着你为主将,儁乂(张郃)为副,即刻点齐两千精骑!奉孝,”曹操转向郭嘉,目光中带着全然的信任,“你亲自随军参赞军机,运筹帷幄。”
“嘉,领命!”郭嘉肃然躬身,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锐芒。
“曹公!”一个年轻却异常沉稳的声音响起。
一直侍立在角落,默默倾听的司马懿,他上前一步,躬身行礼,年轻的脸上因兴奋而微微泛红,清俊的脸上带着恳切与向往,眼神却亮得惊人:
“懿闻军师奇谋,如醍醐灌顶!北击匈奴,扬威立信,正是男儿建功立业之时!懿虽不才,愿随军师、夏侯将军北上,鞍前马后,执鞭坠镫,亲历战阵,以增见闻,以报明公!恳请明公允准!”
曹操目光在司马懿身上停留一瞬,审视着这个河内温县司马家的年轻才俊。此刻竟显出如此蓬勃的锐气与进取之心,不由微微一怔,随即嘴角微扬,大手一挥:“仲达既有此心,准了!随奉孝左右,好生学习!”
“谢曹公!”司马懿眼中闪过激动,再次深深一揖,退到了郭嘉身后。
郭嘉站在一旁,平静地注视着司马懿。这个在史册记载中老谋深算、鹰视狼顾的“冢虎”,此刻展现出的,却是年轻人特有的、几乎要满溢出来的热情与求知欲。
那双眼睛里跳动的光芒,是对建功立业的纯粹渴望,是对未知战场的兴奋好奇。郭嘉心中微动,面上却只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
计议已定,整个司空府乃至洛阳驻军,立刻如同精密的器械般高速运转起来。磨刀霍霍之声取代了之前的压抑,一队队精锐骑兵被挑选出来,战马被喂足精料,蹄铁重新钉牢,箭矢成捆分发,干粮装入皮囊。肃杀而充满期待的空气,在军营中弥漫开来。
第二日,持续了数日的风雪竟奇迹般地停了。铅灰色的云层裂开缝隙,几缕苍白无力的冬日阳光挣扎着投射下来,照在覆盖着厚厚积雪的洛阳城头与郊野,反射出刺眼的白光。积雪虽深,却停止了增长,正是大军开拔的绝佳时机。
洛阳北门外,一支混合着不同旗帜的骑兵部队已列阵完毕,战马喷吐着浓重的白气,铁甲与兵器在稀薄的阳光下闪烁着森冷的寒光。
夏侯渊一身玄甲,猩红披风在寒风中猎猎作响,他勒马立于最前方,神情亢奋,眼神锐利如鹰隼,扫视着麾下的儿郎。张郃则沉稳地控马立于其侧稍后,面容沉静,目光内敛,却自有一股百战宿将的剽悍气度。
两千曹军精骑已列阵完毕,战马喷吐着浓重的白气,骑士们面容肃穆,长矛如林,在雪光映照下泛着幽冷的金属光泽。这股力量已不容小觑。
郭嘉并未披甲,依旧是一身便于行动的深青色文士袍服,外罩一件厚实的狐裘大氅,脸色在寒冷的空气中显得有些苍白,但眼神却亮得惊人。
他身后,紧跟着如同两座铁塔般的巨汉——许褚和典韦!二人皆着精铁打造的厚重札甲,如同移动的堡垒,眼神凶悍,气势迫人。
更引人注目的是他们身后那五百府兵铁骑。这些骑士人马皆笼罩在精良的玄色甲胄之下,连战马的关键部位都覆着防护,鞍鞯精良,兵刃雪亮。
他们沉默地控着缰绳,人与马仿佛融为一体,透着一股久经训练、冷酷高效的肃杀之气。
这五百人,便是郭嘉耗费巨资、倾尽心血豢养的私兵精锐!其装备之精良,气势之凝练,远非旁边那两千虽也堪称精锐的曹军骑兵可比。
戏志才骑马位于一旁,低声讨论着什么。司马懿则披挂了一身轻便皮甲,骑着一匹健硕的青骢马,紧挨着郭嘉的马而行,显得异常活跃。
初次经历如此大规模的行军,兴奋与新奇完全驱散了严寒。他用力裹紧了略显单薄的战袍,脸颊冻得通红,一双眼睛却亮得惊人。
他的眼神充满好奇与探求,不断地扫视着这支即将远征的部队,尤其在郭嘉那五百沉默如山的私兵身上停留最久,眼底深处掠过难以掩饰的惊叹。
“军师大人!”他目光炯炯,毫不掩饰地打量着那五百黑甲骑士,又望向夏侯渊麾下虽也算精悍但装备明显逊色一筹的骑兵,口中啧啧有声,声音清亮地穿透寒风:
“观夏侯将军麾下,皆虎贲之士,气势如虹!然……”他微微侧头,目光热切地投向郭嘉。
“然观军师大人这些亲卫健儿,人马之精壮,甲械之犀利,阵型之整肃,杀气之凝练……实乃懿生平仅见!真乃世所罕见之锐士!远非寻常精锐可比!有此等锋锐在手,何愁匈奴不破?”
郭嘉瞥了一眼兴奋的司马懿,这年轻人精力之旺盛,健谈之程度,与他听闻或想象中那个深沉隐忍、鹰视狼顾的“阴谋家”形象相去甚远。
他唇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淡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矜持,声音被风吹得有些飘忽:
“仲达过誉了。不过是为保商路平安,多花了些黄白之物,延请名师,严加操练罢了。养兵,尤其是养骑,耗费靡巨,非倾注心血不可。”他语气平淡,却透着一股“氪金玩家”的底气。
郭嘉心中暗叹,心想司马懿还挺识货的,自己府上的骑兵可是自己氪大钱养出来的精锐。远比曹操的骑兵投入更多。
这些骑兵,可是耗费了府中近半积蓄,从河西精挑细选的上等战马,延请名匠量身打造的马刀强弩,甲胄更是用鞣制数年的上等牛皮内衬细麻,要害处嵌以百炼精钢薄片,轻便坚韧。
当初在徐荣的操持下,日常训练之严苛,远非军中普通骑兵可比。每一骑,都是他郭奉孝用真金白银和心血“氪”出来的!自然远胜寻常。
司马懿闻言,仿佛受到了莫大的鼓励,谈兴更浓。眼中精光更盛,连连赞叹:“军师深谋远虑,家资丰厚,更兼慧眼识人,懿今日大开眼界!”
他策马紧跟着郭嘉,如同打开了话匣子,从眼前雪原的地势走向,谈到古之名将用奇设伏的战例,又从匈奴可能的动向,说到自己读兵书时的一些困惑,语速快而清晰,逻辑分明,充满了年轻人特有的求知欲和表现欲。
他谈兴极浓,滔滔不绝,妙语连珠。连素来以豪爽健谈、爱讲笑话著称的夏侯渊,几次想插话活跃下这冰天雪地行军的沉闷气氛,竟都找不到缝隙,只能无奈地摸着下巴。
张郃在一旁,看着司马懿神采飞扬的样子,又看看夏侯渊略带窘迫的表情,只是温和地捋须而笑,并不多言。所有人都对驱逐的匈奴的任务十分有把握。他们都认为这场战役就是一场刷战功的好机会。
司马懿接口道:“夏侯将军勇冠三军,有您和儁乂将军统率,再有军师大人运筹帷幄,此番北上,必能犁庭扫穴,让匈奴小儿闻风丧胆!”他语速轻快,言辞得体,既捧了夏侯渊,又引出了话题。
夏侯渊被他说得心花怒放,正要接话,司马懿却又转向郭嘉,仿佛求知若渴:
“军师大人!学生曾阅史书,闻匈奴自南北分裂,南匈奴附汉,然其性反复,尤以灵帝年间右虾部落与休各胡、白马铜等叛乱为甚,杀单于羌渠,致使并州糜烂,至今遗祸。”
“不知此次作乱者,是否仍是这些冥顽不灵的旧部?”他侃侃而谈,竟将南匈奴内乱的历史脉络清晰道出。
郭嘉听着司马懿条理分明的分析,眼中闪过一丝真正的讶异。这年轻人不仅健谈,更难得的是见识广博,对北疆胡情竟有如此了解。他微微颔首。
自从匈奴分裂为南北匈奴之后,南匈奴安置在汉朝的河套地区。而留居漠北的称为北匈奴。
东汉实施以夷制夷的策略。公元188年,前中山太守张纯发动叛乱。东汉皇帝刘宏诏发南匈奴的军队协助平叛。
南匈奴人害怕南单于发兵不止,于是不愿意做炮灰的右虾部落与休各胡,白马铜等十余万人起兵反叛,还导致并州大乱。
叛军杀死南单于羌渠,推举须仆骨都侯为新单于。羌渠的儿子于扶罗无奈,到洛阳找刘宏鸣冤,却赶上刘宏死亡。即位的刘辩只有十三岁,无法为他主持正义。
须仆骨都侯在位一年后去世,南匈奴没有再立新单于。日常事务由年老的氏族首长主持。正是因为南匈奴没有共同首领,使得郭嘉的商队同各个部落签订的商议形同虚设,屡屡被劫。
于扶罗无法回到草原,于是带领部众滞留中原,一会参与农民起义,一会投靠袁绍,一会投靠袁术,还同朝廷派遣的兖州刺史金尚以及黑山军一起进攻袁绍,结果被曹操打败。
不久之后在郁闷中去世。于扶罗死后,他的弟弟呼厨泉继任部落首领,自称南单于。虽然他自称单于,但是因为他的哥哥被南匈奴驱逐反对,使得他也无法归国继位,还数次被鲜卑人抄掠。日子过得很狼狈。
当时李傕郭汜正在长安闹内讧,于是汉献帝在董承杨奉等人的保护下趁机东归。杨奉出身河东郡的白波贼,和於夫罗等人一起搞过抢劫,结下了深厚的革命友情。
杨奉如今从良当上了大汉忠臣,于是他把白波贼的旧同伴一起叫上来保护献帝东归,也顺便叫上了呼厨泉。呼厨泉于是让右贤王去卑一起保护献帝东归,献帝就这么在一群盗贼和匈奴人的保护下回到了洛阳。
当然匈奴也不会白干,而是一边保护献帝一边搞点抢劫当作报酬,有时还会抢劫一些良家妇女,才女蔡琰那凄婉的命运,正是在这样的背景下发生——她在混乱中被呼啸而过的匈奴骑兵掳走,从此消失在茫茫的胡尘之中,音讯全无。
后汉书·南匈奴列传记:“献帝自长安东归,右贤王去卑与白波贼帅等侍卫天子,拒击李傕,郭汜。及车架还洛阳,又迁徙许,然后归国。”
后汉书里说这群人在保护献帝到许县后回了国,大概是因为保护献帝的功劳得到了官方的嘉奖,所以迟到多年的公道终于来了。
然而从后面的记载来看,呼厨泉依然无法融入南匈奴的政治当中,仍然活动在河东附近,建安七年袁尚高干进攻河东时呼厨泉就领兵到河东郡的平阳响应。
高干被打败后呼厨泉投降了曹操,后来高干再次叛变时又联系呼厨泉,而呼厨泉这次拒绝了响应。
之后呼厨泉在建安二十一年曹操成为魏王时前来拜贺,然后被曹操扣留在了邺城。
根据江统在徙戎论里的说法,这次呼厨泉来朝是去卑配合曹操诱骗来的,二者应该是针对是否顺从曹操发生了一些分歧,去卑则坚决站在了曹操一边。
随后曹操将南匈奴划分为五部,并将呼厨泉一直扣留到去世,用以削弱匈奴。呼厨泉被扣留期间还参与了曹丕的登基大典,在劝进表上签过字,基本按照曹魏大臣给的待遇。
历史在此刻发生了微妙的偏转。呼厨泉并非如原时空般仅仅派出刘去卑象征性参与,而是基于与郭嘉达成的战略协作,做出了更为积极主动的部署。
呼厨泉的部下去卑依然率众加入护送天子迁许的部队中,但是不同的是,在郭嘉的精心策划下,一支身份隐秘但携带着重礼与曹操亲笔信件的使者队伍,悄然穿越烽烟,抵达了呼厨泉的营地。
彼时的呼厨泉,正苦于势力单薄,屡遭鲜卑侵掠和河套诸部的排斥,处于极度困顿之中。曹操主动伸出的橄榄枝,无疑是久旱甘霖。
使者带来的不仅仅是金银绢帛,更有一份极具诱惑力的承诺:曹操代表大汉承认呼厨泉的南单于名号(尽管实际意义有限),并承诺提供粮秣军械支持,帮助他收拢流散在并州的于扶罗旧部;
作为交换,呼厨泉需约束部众,停止对汉地郡县的劫掠,并在曹操需要时,协同出兵打击不服从汉廷(实为曹氏)的南匈奴其他部落及塞外鲜卑。
这份密约,在呼厨泉的穹庐内点燃了希望之火。他深知这是摆脱困境、甚至重返河套的唯一契机。他与心腹贵族彻夜密议,最终郑重地在盟约上烙下了象征单于权力的狼头印记。
郭嘉夏侯渊这支部队,提前联系了呼厨泉部落,约定一起反击南匈奴各部。此次出军的主要任务就是约束呼厨泉部落和驱逐南匈奴的其他部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