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历练(六十九)

  • 解愿
  • 而Dr.
  • 6017字
  • 2025-04-06 21:00:05

苏哲拿出一柱香点燃,动物和人不一样,没有那么多的弯弯绕绕,只需要给它们创造出一条可以走向徘徊路就可以。

这柱香就是吸引它们走过去的。

文祁看着这群小东西嗅着鼻子走过去,小心翼翼的伸出脚去试探,见没有危险才放心的走进去。

苏哲像是送孩子上学一样不舍,解愿时都没有哭的人,现在送这群小东西离开反而哭出了声。

文祁看着苏哲那一抽一抽的肩膀,苏哲养狗对于这种送离的场面自然是伤心的。

他也没走去安慰他,苏哲是一个好面子的人,不会希望他们看见自己哭的样子。

要不然也不会强压着自己的哭声,文祁听着这哭声都劈叉了。

在夜空中高挂的月亮,像一盏明亮的银灯,为黑暗中的世界带来了一丝温馨与宁静。

月光如水般流淌,将四周的一切映照得如诗如画。

小猫小狗们都走的差不多了,文祁在心里祝愿它们可以在下一世去到一个对它们好的家庭,或者下一世不要再做动物了。

送完小动物文祁开车回家,兜兜转转出门了一个多月,大大小小的解愿都经手一遍,此出行可谓是收获颇多。

“我去拿外卖。”文祁把车停好,还没开口说话苏哲就自觉的开门下去了。

他们这次就回来休整一天,把衣服带回来洗一洗,重新换一套衣服,再重新带几套衣服。

回来这几天明明两天的路程,硬是让他们走了一个月的时间,出门吃的大多都是家常菜。

回来这会儿最馋嘴的是炸鸡,早在路上就把外卖点好,只等回家以后开始吃。

文祁和林戴先行上楼,因为太晚上楼都没有轻手轻脚的,担心吵醒了二楼的爷爷奶奶他们。

老人睡觉轻,一点动静就会醒。

他们买的东西还挺多,苏哲这一提还觉得有点重。

他的林戴那一份先给她送过去,再回到自己房间。

文祁坐在沙发上陷入了进退两难,看着这美味的炸鸡汉堡沉思。

他是先洗澡还是先吃?

先吃再洗对肠胃不好,洗完再吃,直接睡对肠胃也不好。

苏哲抱着衣服出来看到的就是文祁盯着汉堡沉思,那眼睛都快杵上去了,怎么不吃?

“吃呗,怎么不吃?”他走过坐在沙发上,伸手拿了一个鸡腿出来,这香味还在楼下就馋的他垂涎欲滴的。

文祁回头一看苏哲都开始吃起来了,而且一家伙吃的太过分了,本来就饿,他还吃的这么香。

“我先去洗澡了。”苏哲一口一个鸡腿,一次性吃了三个才起身往卫生间走去。

文祁一看这个样子,也不犹豫了伸手拿了一个汉堡出来,直接放进嘴里。

“嗯嗯~”文祁发出一声感叹,就是这个味儿,馋了他一路了。

管他吃了肠胃好不好,反正他解愿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日子多了去了,这身体早就不好了,吃着这一顿也多不了哪儿去。

大不了以后不解愿了,当给人做法事的道长,再调养身体。

不过还是他想的太多,他都吃完了苏哲还没有洗完出来,都有点儿担心是不是在卫生间出事了。

“咔嚓。”卫生间的门打开了,苏哲擦着头发走出来。

“我洗完了,你去吧。”苏哲一屁股坐下开始吃炸鸡,那豪迈不拘一格的姿势,但凡他和自己一块儿吃饭,文祁都还能多吃两个鸡腿。

起身回房间拿衣服,正准备进去苏哲开口叫住了:“等一下,我之前没来得及问,这个房子的租金是多少?”

“我们不是得平摊吗?”

苏哲嘴里含着鸡腿,吐字不清晰,但文祁莫名的听清了。

“没有租金。”

“嗯?”苏哲惊讶的眉毛都飞起来了,没有租金?

这房子文祁买了下来?

解愿这行当这么挣钱的吗?

他怎么没看到有人给报酬的?难不成偷偷给的,担心他看见了会多心?

“这一栋楼都是林戴的,她不收租金,你放心住下就行。”说完文祁就卫生间了。

听到门反锁的声音苏哲才反应过来,这个消息过于震惊了,突然感觉手里的鸡腿都不香了。

不是,林戴怎么这么有钱呀?

文祁洗完澡出来苏哲已经吃完收拾好回房间睡觉了。

这一个多月真的是舟车劳顿,过的颠沛流离,他感觉自己脖子都快废了。

他们三都是换着躺后排,毕竟空间大一些。

但是这也睡不安慰呀。

文祁躺在自己宽阔舒软的大床上,发出一声感叹:“还是家里好呀!”

三人难得睡一个好觉,尤其是林戴因为他俩的呼噜而饱受折磨,可谓是想睡睡不着,明明之前都不打呼的。

想必是真的累了。

林戴闭眼感受着宁静的环境,文祁现在解愿的能力大幅度的提升,用不了多久他可以独自解愿,不需要她陪同。

至于苏哲,能力还差一点儿,跟着文祁也可以历练进步,可以相互监督督促。

最主要的是把他和文祁放在一块儿,对谁都好。

要不然他俩因为她在,相处的都不自然。

这一晚他们睡的都格外平和。

山炉里的徐文翰居高临下的看着趴在地上的刘淑芬,这人每天都想着散发怨气影响林戴。

可以趁机逃出去。

伤害林戴的人,都是不可饶恕的,想要跑,那就得付出一点代价才能得到她想要的。

怨气是吗,他们这里所有人的怨气都比她深重,关公面前耍大刀,自不量力。

席玉站在一旁不参与这场单方面的压制,他的身份和他的信仰,让他对手无寸铁的女人下不了手。

除非是危急关头有人胆敢对林戴出手,那就不一样了,他会让那个知道死了不一定就可以为所欲为。

他的信仰就是林戴,谁也不能对林戴下手。

所以那怕他不参与也不会阻止,就连同为女性的朱瑾和林与青也不会帮她。

刘淑芬被压制的面容扭曲,不停的挣扎想要摆脱。

徐文翰冷笑一声眼里满是不屑,仿佛她只是一只蝼蚁一样。

以刘淑芬为中心,四方都有一个人守着,一个背对着他,一个双手叉腰,一个端庄大气,一个居高临下。

刘淑芬扫视了一遍这群人和她一样都是死后心有不甘不愿意转世的,而那个想要送她离开的人。

第一次见到她发现她的声音里有着一种独特的清冷,像是高山上的冰雪,又像是清晨的薄雾,轻柔而迷人,让人无法抗拒。

以为是什么好心人,可以帮她。

可不也是一样吗?

借着这些同样是鬼来帮助自己达成目的吗?

那个女人和她一样,虚伪自私,都是一样的自私自利,没有一个人真心想要帮她。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该哈哈哈哈哈哈哈。”

刘淑芬突然仰天大笑,笑的极其嘲讽,天道对她不公,却对其他人如此。

凭什么这些人可以高高在上的审判她,而她只能俯首帖耳对他们摇尾乞怜。

这个世道如此不公,就该腐败下去,凭什么只有她一个人遭受不公平。

她要诅咒他们,诅咒这个世上的所有人,都和她一样落得个众派亲离,郁郁寡欢,不得善终。

所有人都冷眼看着她散发怨气,用哀怨的眼神瞪着他们,估计在心里诅咒林戴,诅咒这个世道吧!

可笑,要是真的能诅咒到整个世道,还用的着她?

世人信奉天道轮回,万物流转难公正,几人称心自由天?

只见贪腐横行,清廉受辱,却见正义缺席,邪恶嚣张,这世间的公正,何其讽刺!

林戴幽幽的醒来先来到房间上香,她出门这么久,它们都该饿了。

她上次从马乙芳哪儿收来的伥鬼都给朱瑾他们了,可以助他们不用吸食灵气也能留存于世。

但这也不是所有邪怨都能做到的,毕竟那些伥鬼大多是普通情怨演变而成的。

因为怨气不多,不会吸食灵气只能退延成伥鬼,变成情怨里最为低级的。

这些东西又不好吃还恶心,也就席玉他们能接受了,这要是换作玖,它宁愿饿着都不愿意尝一口。

“林戴?”文祁把衣服收拾妥当,过来寻人。

“林戴?”

文祁打开门没有发现林戴的身影:“奇怪,还没有醒吗?”

他走到林戴的房间门口敲门:“林戴?”

“怎么了?”林戴走出来看着文祁。

文祁被这突然的动静给吓了一跳,浑身都痛抽搐了一下,面色紧张的看向声音的来源。

林戴?

文祁看了看林戴又回头看自己面前紧闭的大门,他敲得是这个门怎么林戴从那边出来了?

“你那个房间在用?”文祁放下还敲着门的手,好奇的开口。

在他的印象里那个房间一直是上锁得状态。

林戴一脸你在说什么废话的表情,这房子她一个人当然在用了,不然嘞?

特意留下来等着出租出去?

谁要租来这儿呀?

鸟不拉屎得地方,也就他们重缘寺的弟子会来。

文祁跟在林戴的身后走进他从未涉足的领地,还没有踏进去就有一股阴风扑面而来。

吹的他心里发颤,站在门口不敢进去。

主要这个房间是真的有点儿吓人了,谁家好人会把房间装扮成这样子!

黑暗的房间里充满了神秘和不安全感,让人感到不安和害怕。

这个房间里的唯一的亮光是绿色得,案台上又是红色的,两种原本好看的颜色俩娃在一起,透进来的光,反而让人感到一种阴森恐怖的感觉。

“进呀?”林戴回头看见文祁站在门口不动,催促他进来。

他自己主动要求进来参观的,现在又不愿意,溜她玩儿?

文祁心想自己梦后悔吗?

可看林戴那一脸不爽的表情,他要是敢说一句算了,林戴估计能当场把他的头打爆。

他就不用开车去福建了,得在医院待着了。

文祁咽了口水给自己壮胆,心一恨走过去。

房间里的阴冷和黑暗交织在一起,让人不禁打了个寒颤

即使闭上眼睛,黑暗仍然如影随形,似乎要将人的理智和勇气完全吞噬。

文祁现在无比后悔几分钟前和林戴开口,主要要求参观的自己。

房间的布局构造都是一样能有啥好看的,自己非的这么欠。

阴暗的房间,墙壁上的壁画仿佛会动,感觉还有无数双眼睛在黑暗中默默注视着。

里面还有一张铺好的床,也就是说林戴平时会在这里睡觉?

不是把,林戴的口味这么重的吗?

平时吃饭看不出来呀!

文祁紧跟着林戴,生怕自己一个不注意的动作吵醒了里面沉睡的它们。

林戴跪在蒲团上虔诚的拜三拜,今天的任务完成,林戴慢慢的起身。

文祁伸手扶她起来,这案台是上供的,可他看不出来是给谁的。

林戴看他那好奇又害怕的样子,真是服了!

她伸手把房间的灯打开,原本阴暗的房间,一盏精美的壁灯发出温暖的光芒,将整个空间点亮,同时也将窗台上的绿植映衬得更加生动美丽。

灯打开了文祁的胆子也回来了,走过去看案台上的东西。

被一个小梳妆台放着,里面有一只珠钗,一个玉扳指,是林戴之前给苏哲带那个。

一把匕首他见过,一只玉镯看材质成地不差,估计也是很贵重的,还有一只毛笔。

以林戴平时那些东西的价格,这毛笔估计也不会便宜到哪儿。

还有一层不知道里面是啥,他也不敢拉开看,万一一个不小心碰碎了,把他拉入卖了估计都还不上。

文祁后退一步离这些东西远一些,可别突然出事赖上他了。

可问题是林戴给这些上香干嘛?

林戴看出了他的不解主动给他解释:“你见过朱瑾,也知道她的身份是邪怨。”

文祁点头,虽然不知道林戴想要说什么。

“邪怨本本主生命线交接在一起,那就是我去哪儿她去哪儿。”

林戴走过来拿起那只墨绿色的玉镯,放在灯光下欣赏。

文祁不懂她想要干什么,也跟着走过来抬头一起看,到他是真的对玉器方面一窍不通。

“可以邪怨出行总要有一个载体,总不能附身与本主身上,毕竟是有怨气的,对本主的损伤会很大。”

林戴转身把文祁的手拉起来摊开,将玉镯子放在文祁手心。

文祁低头看自己手心的玉镯子一动不敢动,生怕给摔下去了。

这玉镯看着质地细腻,纹理清晰,玉放在手心时的第一感受就是冰凉。

他记得在哪儿看过的说是玉的导热性好,它会迅速吸收手心的热量,他一个没钱的人没事看这些视频,做一些白日梦。

它传递出一种清凉的感觉,仿佛在炎热的夏天找到了一丝凉意。

林戴继续轻声的开口:“所以邪怨想要跟着我一起出行,就必须找一个新的载体,而这个载体必须能承载住它们。”

文祁这下理解了。

朱瑾和她的生命线交接在一起,她们现在处于共生一旦一方出事另一个也会被牵连受伤。

可是朱瑾毕竟是邪怨,是极阴之怨气,只有寄身在这玉镯上才能和林戴一起出行。

也只有这样她才不会伤到林戴,她们方可长久的共生下去。

“只有受了香火才能被寄身,要不然这玉也承受不住。”林戴把这案台给一块儿解释了。

文祁点头表示能理解。

他把玉镯放回去,学着林戴刚才的样子在台上拿了三柱香点燃,跪在蒲团上虔诚的跪拜。

才起身把香插进香炉里。

至于其他的珠钗估计都是一样的,也不需要多解释了,他知道。

“都准备好了?”林戴突然想起来文祁来找她的原因,不只是好奇她的房间布局是咋样的。

“啊?”话题转换的太快文祁一时没有跟上去。

反应过来林戴说的应该是出行的事,点头:“都准备好了。”

“行。”林戴走出去进入另一房间收拾衣服。

文祁一个人留在这个房间里,又朝案台拜了拜,把灯关上走出去。

正准备关门时,空气里夹杂着不祥的气息又重新涌动,让人心生恐惧,而且他感觉仿佛有无数只鬼手在黑暗中悄悄伸出。

他抖了一抖,把门关上上锁。

而房间里从黑暗里走出来的情怨:“那个就是林戴带回来的新人?”

另一个穿的破破烂烂衣不蔽体的情怨开口:“是吧?看着长的不错。”

“我也觉得长的不错。”

“就是就是,那眼睛好看的嘞。”

“长的好有啥用,到最后还不是要步入黄昏路,和我们一样!”

“就是,你们女人就是肤浅。”

“那有咋样,我们就是觉得长的好看,比你好看。”

关于文祁长的好不好看这个问题,里面的情怨先一步吵了起来,而当事人完全不知晓。

文祁坐在沙发上等林戴,她在收拾衣服他不好过去,毕竟会有一些贴身衣服。

林戴拎着一个背包出来,是旅游专用的。

文祁看见后立马起身走过去接过来自己拎着:“都齐全了?”

“嗯。”

“那走吧,苏哲都已经下去了。”说完文祁先一步转身开门走出去。

林戴跟在他的背后看文祁那宽广的背影,每次都会感叹一句文祁这小子确实不错。

有眼力见懂分寸,又会做饭又会抗事,她本来都打算做媒婆让他和张悦以后做搭档的。

毕竟张悦那姑娘大大咧咧的就需要一个精致且沉稳的,这样互补一下多好。

还能促成一段好姻缘。

林戴有点儿后悔了,要是没有把苏哲拉进来,说不定文祁的心还是单的。

但是现在她也不好棒打鸳鸯,毕竟世上最美好的祝福就是有情人终成眷属。

既然如此那就只有祝福吧,至于张悦她再重新给她选一个,世上男人那么多,不必在一个男人身上多花心思。

陈止夕也是一个好姑娘,她本来也想没媒婆的,可她看骆河那小子的架势,倒是看的很紧,那俩她就不插手了。

儿孙自有儿孙福嘛,她这个做大家长的还是不添乱了,但是凑合热闹还是可以的。

下楼林戴一看就看见了靠在车门站立的苏哲,那小子也是长的很好,她停下来看着文祁走过去。

两个人在月光下站在一块,苏哲他那精致的五官,完美地描绘出少年的俊秀。

他的皮肤白皙如玉,仿佛是未经尘世的净土,让人忍不住想要触摸。

而那双总是带着微笑的唇角,是少年独有的青涩与腼腆,让人感受到如阳光般的温暖。

文祁那张如雕刻般的侧颜,在月光下显得更加精致和柔和。

他的鼻梁高挺,唇红齿白,每一个细节都精致得像是精心雕刻出来的。

眼角处的微微上扬,他那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宛如山间清澈的溪流多多添了一丝冷漠。

不识其人,只知其貌,只能被他的外貌的温柔气息给麻痹欺骗。

反正站在一起格外的般配,想到这儿,林戴心里因为文祁这人心不再是单的后悔,消散了。

文祁把后备箱给打开,一回头就看见林戴还站在楼道口没动,把上后备箱。

皱眉不解是有什么问题吗?

苏哲的眼神好,多少能看见一些林戴的表情,他走到文祁旁边用手肘去撞他:“我怎么感觉有点不对劲呐?”

可具体哪不对劲他也说不清。

“是吗?”文祁的眼神没有苏哲好,不知道苏哲说的是啥。

但他们也没有催促林戴,这是祖宗不能喊,得哄着来。

等到大家坐上车系好安全带,文祁开车出发上路,苏哲后知后觉有一点不舍。

他这次回来就待了一天,担心见了煤球就不舍得离开去福建了,一直忍着不去看煤球。

可这会儿真的上路了,心里的不舍得情绪越发浓厚,囤积在他心口憋的他喘不过气。

“怎么想煤球了?”文祁多少察觉到苏哲的情绪,从他那边的镜子看到平时他那双灵动而炯炯有神的眼睛,现在耷拉下来闷闷不乐的趴在车窗上。

“…………”心思被戳穿的苏哲更不高兴了。他还想在他们面前把自己的形象树立起来呐!

文祁嘴角微微上扬不自觉慈父般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