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金渠
与洛水平行,一个在北,一个在南边,千军渠的水流入洛阳城,滋养着整个洛阳之人!
而现在处于千军渠边上的难民营分成了两派,势如水火!
崇祯抓紧狗儿的手,狗儿一脸温和地看着这陌生的哥哥,而崇祯却看向阿特与那白发长老!
阿特道:“造反就造反,这样的昏聩的朝廷,迟早有一天会崩溃的,一群自以为是的人渣!”
月儿立马扯了一下阿特!
“阿特,别胡说,我们还是大晋子民!而且你还是朝廷官员!注意言行举止!”
“阿姐!”
那白发长老似乎抓住了什么把柄一般,
“好好好,李特,你世代为賨人,祖辈李虎也曾经做过曹魏将军,你现在也是凉州的官吏,你竟然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来吗?你想死也不要带上我们族人!”
崇祯在旁一听,早已大惊,“李特,是不是成汉建立者李雄的父亲?”
此时再端详那李特,脑中不停回忆史书,“李特,氐族人,因为世代为朝廷收捐布税,他们这一族也被称为賨人,现在才是泰始九年!这李特也就二十多岁左右!”
崇祯细思极恐,“这氐族是五胡乱华中,第一个称帝的胡族,而且就是结合当时的青城山的范长生,一起创立起来的国家!”
只听那李特大声回怼:
“那又如何?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朝廷不把我们当人看,我们被鲜卑人赶到这里半年了,他们有关心过我们吗?与其坐以待毙,不如自寻出路!这官谁爱当就当!”
白发长老身后迅速围住一群人,看来是不愿加入李特他们的,那白发长老瞬间有了底气:
“你要做陈胜吴广一流之人吗?”
“哼!”
李特冷笑:“那都是群有勇无谋的莽夫!做的话,当然要当汉高祖!”
唰!
在场的众人无不大骇,而崇祯也是一脸惊异地看向李特,
“想不到二十年前的你早已有了谋反之志!自己穿越而来,就是要革弊出新,让这大晋天下,变得尧天舜地,这‘五胡乱华’你们可是第一个揭竿的,治病先治本!这家伙留不得!”
“反了反了!”
那白发长老脚不停地跺地,吩咐慢慢围拢的众人,
“给我拿下他们!”
一声令下,局势瞬间明了,大多数人都站在了白发长老身后,然而都是一群妇孺老弱。
而李特与月儿身后的人虽然少,但都是一群年轻力壮的小伙。
崇祯牵着狗儿,躲在难民人群中,连连后退,思绪飞转,“要是趁他们作乱之时,悄悄逃出,然后找一处人家,换上干净的衣衫,那门将定然能放行!”
随后悄声对着狗儿道:“狗儿,你愿意跟着我,还是留在这里?”
狗儿立刻抓紧崇祯,“跟着哥哥!”
旋即,崇祯与狗儿趁乱,便扶着狗儿悄悄连续后退!
人群中,那李特突然高呼一声:“凉州是我们的家,那鲜卑贼夺我家园,占我妻儿,此仇应不应该报!”
身后的一群人立马附和:
报!报!报!
“既然皇帝不做主,那么我们即自己杀回去,为父老乡亲报仇!”
杀!杀!杀!
随着李特的大声渲染,流民开始群情激愤,少许人从白发长老身后开始跑向李特身与月儿后,拥戴起他们来!
那李特见状,继续高呼:
“有想回略阳的,跟着我们走!
我们被鲜卑贼人逼迫,千里迢迢来这寻求朝廷的庇佑,我们得到了什么?
不仅没有得到丝毫怜悯,那群官员还对我们嗤之以鼻,现在我们食不果腹,衣不蔽体,流落荒野,一个栖息之地都没有,这都是拜这群人所赐,既然我们没有得到上天的垂怜,那我们就拿起手中的武器,夺回我们的一切!”
李特越说越激动,似乎要把这段时间的所受的委屈发泄出来,再加上他健硕的身躯,犹如一头猛兽一般,站在人群中,振臂一呼。
那些备受欺辱的賨人早已被李特的话感染,都纷纷举起手臂,响应起来!
“夺回一切!夺回一切!”
崇祯远远听罢,不禁动容了,但是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待崇祯与狗儿一瘸一拐,穿过人群,来到门口后,只见一群身穿铠甲的骑兵,早已拍马而来,身后还跟着数百个步兵,步兵中还带着夹杂着一些身穿道服,系着红色逍遥巾的道士。
崇祯大喜,“难道是孟观向城门校尉和司隶校尉禀报了?”
但是凑近仔细看那群人之时,一个个杀气腾腾,全然不是像来救人的,反而像来杀人的!
看不见孟观,崇祯不敢冒然相认,倘或又像那正阳门的老汉一样该如何?
于是他扶着狗儿,又退回了流民之中!
“使者回来了!”
不知道谁说了一声,刚才还剑拔弩张的两方人马,顿时安静下来,纷纷看向那奔腾而来的甲士!
白发长老大喜,满脸堆笑地上前去与那群官兵中,一个身穿明光铠,披着红色红袍,头顶着武冠,脚穿着黑色皮革制成的靴子。
崇祯远远望去,那武官居高临下,聆听那白发长老的汇报,一手指着李特他们!
只见那武官点了点头,蔑视般看向李特,冷冷地放出一句:
“杀!”
······
东宫!
“皇上驾到!”
随着小黄门的一声尖叫,皇帝坐着平辇,缓缓步入东宫。
文苑等一众侍从心惊胆战地跪拜。
一脸担忧担忧的文苑,脸上早已发白,“难道要犯欺君之罪吗?还是...”
平辇一落,为首的太监便扶着司马炎下轿,而司马炎一把推开那太监,就迫不及待地走入偏殿,嘴里还不停地嗨着:
“太子呢?太子在哪里?怎么不来接驾?”
司马炎在崇化宫得了一肚子气之后,去找了几个嫔妃解解气,后来一众人在华林园嬉戏之时,突然看见那司马衷落水的地方,骤然间想到这个父亲好像没有管过这儿子,早死才听说太子能很快背诵《陈情表》,便撇下几个嫔妃,独自前往东宫。
此时见太子竟然没有来接驾,刚才还兴奋的脸早已有些不悦,于是立马闯入殿中,欲要质问一番。
而文苑等人也是连忙跪着跟了过去,没有皇帝的命令,她们不敢起身!
见大殿空无一人,司马炎有些震怒了,“这太子和太子妃都去哪里了?”
司马炎身后太监立马会意,带着文苑上前!
文苑战战兢兢,不敢抬头,说话间也是小心翼翼地禀报:
“启禀皇帝陛下,太子他,他微服出巡了!”
“什么!”
司马炎大惊,“大胆!这太子出巡可是大事,你们竟然不经过尚书台,御史台以及中护军就私自出宫,谁是给你们的胆子?”
文苑一听,早已吓得匍匐在地,瑟瑟发抖!
“说?是谁给你们的胆子?是太子吗?”
司马炎早已怒火中烧,“这太子平日都不敢踏出东宫,最多也就是去华林园里玩一下鲤鱼,现在竟然这般大胆,私自出宫,定然是你们这群蠢奴怂恿的!”
文苑哪里还敢说谎,连连解释:
“启禀陛下,太子见皇后整日咳嗽不止,太子也感同身受,于是夙夜忧叹,听闻那群太医都没有准确地说出皇后的病症,更加心如刀绞;
偶然间,太子听闻宫外有一神医,技艺高超,特别是一手针灸,早已出神入化,只要一出针,便能让人起死回生,但是听说那神医不愿侍奉贵族,更何况是皇室,所以太子殿下就以平民身份前往求医,说的是未时之前回来!”
司马炎见那女子虽然早已被自己震慑住了,但是言语之间,还是从容不迫,能够慢条斯理地诉说,骤然听到太子是为了皇后,才私自出宫,那刚才还冲上云霄的怒气,早已降了一半,
“原来如此!你先起来,那太子微服出巡都带了哪些人手?能不能保证他的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