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燃夜火杜褀献巧策

“不成型。”

魏延紧急特训了几天，依旧得出了个这样的结论。

“你的预期太高了。这些民兵确实受过一些训练，但是也就仅仅能用来保卫庄园了。让他们去战场杀敌，简直是开玩笑。”

“成与不成，也就是如此了。”

马良当然知道这帮民兵能力不行。

出子午谷本就是险计，除了他没有几个人觉得会成功。

尽管如此，诸葛亮还是额外分了他几千正规军，防止他若是出了差池难以自保。

“我这就出发了。”

“士兵战斗力不行，就和送死无异。我不能理解你非要这么做的原因。”

魏延抱着双臂靠在一旁。

他只想尽到自己的职责就好了，再多的不想干预。

马良也不想解释：

“还请都督多多上心，在后方协调。”

魏延扬了扬下巴，示意他不用多废话。

随后，马良便带着那些刚刚入编的队伍，径直朝着子午谷的方向进军。

“您觉得他能成功吗？”

待马良走后，魏延帐下副将刘敏才敢上来询问。

他与魏延私交甚好，心中知道魏延脾性。所以即使他早就对马良这次的想法不敢苟同，但见魏延都不反对，他也一句不说。

直到现在马良已经出发，他才肯来和魏延讨论此事。

“不好说。”

魏延并不隐瞒：

“若是真如他所说的，曹魏派到这边的将领是曹真，那还真的有些可能。

同为汉臣，就祝他好运吧。”

子午谷山路的确相当难走。

原定三天的山路里程，眼看三天已过，实际上却只行了一半。

再加上时间紧迫，这些士兵训练并没那么有素，整支队伍松垮不堪，颇有在半路就要瓦解的态势。

作为此次行军给马良做副将的杜褀见此态势十分担忧，便来找马良商议：

“眼下士兵多疲敝且无定心。再这么行军下去，我们长安未至，反倒是把战斗力在行路上都消耗完了。”

“此实为无奈之举：这些士兵虽然未经训练，但是他们先前却不曾入籍。我从魏都督那里得知郭淮极善情报刺探之事，用他们便可避开耳目，从而起到奇袭作用。

但此外，这些士兵过于懒散，却实在不可解决于一朝一夕。维德，你可有办法？”

马良心中也有些担忧。但他作为此战的主将，就算心中有顾虑也不能太明显地表达出来，否则给整体队伍传达的信号将相当不好。

“眼下应当将行军速度放缓。”

杜褀说完，停顿了片刻以观察马良的反应。

自打出征以来，马良对待出子午谷一事的态度都是要急速行军，必须以最快的速度抵达长安。

所以他说出要让行军速度放缓的办法时，心中也担心会遭到马良反对。

然而马良并不恼怒，反而向他询问起可行性：

“眼下的确需要先稳住队伍内部的情况。放缓便可解决问题吗？”

“那倒并非能完全解决问题，但肯定可以缓解相当多。

这些民兵原本驻守在各个庄园，平日里受到的训练也是敷衍了事，毕竟先前不会真的有人觉得这些人可以替老爷们开疆拓土。

眼下我们稍微降低一点强度，既可以缓解前几天行军造成的疲劳，也可以让每日的运动消耗降低至他们之前习惯的水平，这样或许会好一些。”

“有理。但若是在山路中拖延太久，一来是我们耗费的粮食要增加，二来是冬季天寒，山路驻军难免要燃烧柴火，更加容易暴露。”

“我们可将队伍归拢一些，这样方便减少火光。”

马良环绕四周，重新观察了一下周围的地形。

火光……

他突然有了一个主意。

本来他是有打算将这些民兵捐在此地，但这么做对他的心理压力实在是太大了。

一路上他都在试着给自己的这个想法打补丁，眼下突然灵光一现，似乎真能做到什么：

“既然如此，不如再多燃些火。”

他挥手示意正在进军的部队停下来。

周围的人立刻将命令向后传下去，整支军队便停滞在了山路半截。

“维德，稍后你将我们出征所携带的柴火统计统计，然后每日以两倍的数量燃烧。将此事传回汉中，劳烦魏都督替我们增援一些木柴。

之后，我先领一支由丞相分遣给我的军队与你们分行：我们先加速抵达长安，你领着这余下的两万人半速行军。你有领兵经验，我相信你能安抚他们。

但有一点，务必记住：每至夜间，大燃柴火，不可中断。”

“不可！此地距离长安仍有数百里，其中山路众多，我们若半速行军，待到您抵达长安时，我们恐怕还有一日以上的行程。这么下去，岂不是让您白受一日损失？”

“没关系。这两万军即便是状态完好，也依旧战斗力不佳。现在若是能用火光来代替事迹作战，我们反而不会露怯。”

“哦，您这是想大张旗鼓，传递给对方我们队伍数额众多，声势浩大之意。”

杜褀听罢也是恍然大悟。马良既然有这样的心思，那他自然可以在这个想法上再拓展一下：

“我们部队虽说不能疾行，但只分派一些人马，跟上您的速度，在沿途升起柴火倒是可以的。

您刚刚说要有两倍柴火，以属下之见，可以依旧以现在配额燃柴，然后另作一份，只以几骑先行一步，然后在沿路生火。

这样既不至于让我们的火光太过密集显得刻意，又可以让从远处观望时，显得我们队伍十分庞大。”

“善。”

马良十分满意：

“那就如此。我这就领兵依旧以高速行军，你们在后方做好部署。

记住，千万不可露出破绽。此为博弈之计，若是对方察觉到我们用此计以虚张声势，那么必然会对我军有所轻视。到时我们原本的优势也会因为战力不足而受到损失。”

“但若是做得好，我们便可轻易地摧毁敌人的心理防线。长安守军见火光冲天，内部必然人心惶惶。到时候攻克长安，便可事半功倍！”

杜褀说这话时，眼中甚至有了看到胜利喜讯的光芒。

“我这就向汉中去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