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这两本书多少钱？”崔月轻轻抚摸着泛黄的书页。
“加一起八百，姑娘真是识货人。”老板笑眯眯地答道，眼中精光闪烁。
他阅人无数，一看就知道，这姑娘对这本《钥斋》动了心思。
“八百？！”李木子没想到这两本破书，老板叫价这么高。
“小伙子，这你就不懂了！俗话说得好，‘书中自有黄金屋’，这两本书虽然是手抄本，但那可是老祖宗留下来的智慧结晶，极具收藏价值！我跟你说……”
接下来，老板开始滔滔不绝地介绍这两本书的历史，李木子听得直翻白眼。
崔月却始终没有说话，目光一直停留在《钥斋》那本薄薄的书册上，不停的翻看着。
老板察言观色，将崔月的举动尽收眼底。
“这位姑娘，您眼光真好！这绝对是正宗手抄本，不是印刷的，市面上可不多见！您要是错过了，可就再也找不到了！”
老板话音刚落，没想到崔月突然合上书，语气平静地说：“抱歉，我没带那么多钱。”
说完，她转身就走，留下老板一脸错愕。
什么情况？李木子满脑子问号。
他俩坐了两天一夜的火车，大老远地跑过来，不就是为了买这本书吗？怎么说不要就不要了？八百块虽然贵了点，但比起这趟行程的花费，也不算什么！
真是女人心，海底针！比这古董还难懂！
……
回到旅馆房间，崔月立刻反锁了房门，神情严肃，语气急促：“帮我个忙，把我接下来说的话，一字不漏地记下来。”
李木子一头雾水，但还是照做了。
他打开手机邮箱，准备记录。
“世间女子，皆爱美，然美之极致，在于心，更在于技……”崔月的声音很轻，却异常清晰。
李木子一边记录，一边暗暗心惊。崔月背诵的正是《钥斋》上的内容，她竟然只在店里翻看了一会儿，就把整本书都背下来了！
半个小时后，崔月背诵完毕，李木子将记录下来的内容给她确认。
“没错，就是这些。”崔月仔细核对了一遍，确认无误后，紧绷的神经才稍微放松了些。
“没想到你的记忆力这么好！”李木子由衷地赞叹，“你不是说来这里找化妆的书吗？刚才那两本怎么不买？”
“刚才在店里，我总觉得有人在暗中观察我们，那种感觉很不好，所以临时改变了主意。”崔月解释道，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安，“那种眼神，就像……猎人盯着猎物一样。”
“会不会是你想多了？”
崔月摇摇头，语气坚定：“不会！”
李木子想到了“执棋人”，很快他又甩了甩头，哪有那么巧合就让他遇上了。
不过，他刚才他录崔月口述内容时，发现里面有一个莫名其妙的配方，跟美容毫不沾边。
他眯起眼睛，语气中带着一丝试探：“你真正的目的，是为了书里的那个配方来的吧？”
崔月微微一愣，随即苦笑：“老板，你误会了。我知道我的举动让你产生了误解，但我也是迫不得已……”
她语气低沉下来，开始讲述她这几天来经历的事：
“近几天我一直在被人跟踪。图书馆，咖啡馆，甚至是回家路上，他们无处不在，就像影子一样。”
她顿了顿，像是鼓足了勇气，才继续说道，
“想必你已经猜到一些了吧？我不是这个时代的人……我来自唐朝。”
李木子心头一震，虽然早有预感，但亲耳听到这个答案，还是让他内心有不小震动。
他没有说什么，静静等她往下说。
崔月苦涩一笑：“牛马等级，没有任何自保能力，在其他穿越者眼里，我就是最佳的‘猎物’……”
“牛马等级？”李木子忍不住打断了她，“穿越还分等级？”
崔月解释道：“我们有个测试等级的系统。牛马是最底层，没有有效的社会关系和稳定收入，属于小透明，就算突然消失了，也不会引起多少人注意。刚穿越过来的人，基本都是牛马等级。”
李木子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心里琢磨着：“穿越都能测试等级，那重生者应该也可以吧？回头我得查查自己是什么等级。”
崔月没注意到李木子的走神，继续说道：“那天你突然出现，提出让我做网站模特，我第一反应就是，你跟跟踪我的是一伙的。”
“我灵机一动，随口编了个地名，想把你打发走，”她自嘲地笑了笑，“没想到你居然当真了，要陪我一起过来。”
“我只得硬着头皮来凤城，一路上，你除了谈网站，也没别的举动。”崔月语气稍稍缓和，“我渐渐开始相信，你可能真的只是想找我拍照。”
“既然来了，总得找个借口，”崔月继续说道，“我记得以前看过一本古籍，上面记载了一种美容秘方，就想到用它做借口，和你来古玩店碰碰运气。”
“没想到，那家店里还真有那本书，”崔月语气中带着一丝惊讶。
说到这里，她目光落在李木子身上，“我熟读《千金方》，一眼就看出那个配方的独特之处。”
……
李木子和崔月的身影消失在古玩店门口，老板脸上堆起的职业笑容也缓缓褪去。
“先生，他们走了。”他压低声音，朝着里屋的珠帘说道。
一只修长白皙的手掀开珠帘，一个身穿白衣的身影缓缓走了出来。
他三十多岁，面容清俊，戴着一副金丝眼镜，气质儒雅，与这古色古香的店面相得益彰。
但那双深邃的眼眸中，却透着一股与年龄不符的沧桑。
他走到柜台前，语气低沉地问道：“你觉得怎么样？”
老板摇摇头，浓重的眉毛拧成一个疙瘩：“那姑娘肯定是个穿越者，否则不会说出那本现代人不知道的《妆脂薄》，而且从她身上散发的“势”来看，等级不会超过牛马。”
白衣人赞赏地点了点头：“分析的不错。”
“先生，我有一事不解，这么好的一块“肉”，你怎么放走了呢？”
“你没注意到和她一起来的那个人吗？”白衣人瞥了他一眼，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满，“从他身上散发的‘势’来看，他是个重生者。但他对那本书却毫无兴趣。”
老板一脸茫然，显然没理解白衣人的意思。
“你不觉得反常吗？”白衣人叹了口气，对老板的反应很失望，“任何一个穿越者或重生者，最关心的都是前世记忆的快速流失。这个世界的时间，就像一个无形的牢笼，慢慢吞噬着不属于这个时代的记忆。”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而那个人看到书上的配方却无动于衷，这只能说明一件事——要么他觉醒的系统是个坑货，什么都没告诉他。”
“要么……”白衣人眯起眼睛，“他是个青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