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没来得及还是故意不发?”
侯伟扭过头看向窗外,“两者都有吧?”
“真的是也太任性了,这回是运气好,也没有伤筋动骨,只是受了些皮外伤。”
“缝了将近20针,”侯伟心有余悸的说,“很疼的。”
“那不也是你自找的?”
侯伟无话反驳,只能无奈叹气。
“我就说吧,那个神秘号码肯定会把伟哥哥引到坑里去。之前发生的事你就一点教训都没有学到吗?”
侯伟嘀咕道:“谁知道那人竟然直接就来阴的。”
“能活下来就感谢老天爷吧。反正那个神秘号码就算再发来短信,你也别再理会了。你又不是猫,没有9条命,即便真有,你架不住人家火车车厢有10节呀。”
“你这笑话真够冷的。”玩笑一句,侯伟皱眉说道,“这次的确是捡了一条命。说出来你都不会信。”
“那你还是别说了,听着你那些险象环生的经历。我心里难受。”
侯伟牵住了宋佳人的手。“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放心吧,肯定没什么事。再住几天院就能出院了。”
“想的倒是美,你这个情况一个星期也别想下床。就老老实实在这地方待着吧。”
“话说这究竟是哪里?”侯伟看着窗外晴朗的天空。还没有正式进入夏季,但这座沿海城市的气温已经相当高了,病房里的空调几乎24小时运转,为病人们提供相对舒适的环境。
“福海市。”
“福海市?好像是听说过。”
“这是座三线小城市,虽然是沿海城市,但发展的比较一般,旅游资源相对落后,主要是没什么正经沙滩,全都是礁石,所以这地方一直发展不起来。我看网上有人说这是位于南方的北方小城。”
“好家伙,一句话把南北都给得罪了。也行吧,小地方花费还能少点。”侯伟心疼的说,“本来也没赚多少钱,全都贡献给医院了!”
“伟哥哥还知道呢?”宋佳人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还不是你自找苦吃。你是打算把全国各地的医院都住一遍吗?”
“我可没有打卡的习惯。”侯伟苦笑着摇头,“你就别说我了。我也很后悔、很后怕。但事情已经发生了,只能吸取教训呗。”
“伟哥哥才不会吸取教训。”侯伟尴尬的咳嗽了一声。
“总之你就老老实实的安心养病吧。”
侯伟点点头,牵着宋佳人的手闭上了眼睛,不知不觉的睡着了。
身上的伤口在逐渐愈合,但留在他记忆中的那段不堪回首的经历却仍在困扰着他。他数次从噩梦中惊醒,为那只是梦而庆幸。
在网络中,他没有搜索到任何有关那座小岛和岛上进行的死亡竞赛相关的信息。什么都没有,他也不敢去暗网中搜寻,担心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那座小岛的主人究竟是谁?侯伟不得而知。而那个神秘的女杀手似乎从未存在过。莫雷娜这个名字代表的含义,让侯伟为自己能幸存下来感到庆幸。
那是死亡女神,行走在人间,必将散播死亡。
究竟有多少个人死在了那女人手中?侯伟已经记不清了。那些人都是助纣为虐的罪犯,很多人手上都沾着无辜之人的血,他们死有余辜。在那种环境下也别无选择。
但这些人只不过是帮凶,真正要为此付出代价的主谋们,很可能不会承受任何代价!他们可以再买一座小岛,再重新建立起一座斗兽场,把无辜的人丢进其中,强迫他们彼此厮杀,为了给只能从同类的痛苦中汲取乐趣的变态们消遣。
这个世界是如此美丽,却又有着对等的丑陋。在这平静的表面下,究竟隐藏着多少做人造的炼狱?侯伟不清楚。这些人祸本不应存在,却因人性中丑陋的一面,而在阴暗的角落滋生蔓延。
有多少人在不被阳光照耀的犄角旮旯,忍受着黑暗的侵蚀呢?侯伟感到深深的悲哀。他经历了这一遭,但似乎什么都没有改变,他拯救的也只不过是自己的性命。
这种深深的无力感令他难以感到幸存的喜悦,他只能着眼于自己力所能及的事,去相信人类这个自私的种族会越来越好,相信人性中的善终究会压过恶,不然他担心自己会陷入虚无主义中。
放弃总是简单的,而相信,则需要莫大的勇气。
由于一些预料外的变故,令侯伟在福海市这座沿海小城市逗留了近一个月。辽江市进入初夏,侯伟才返回了家乡。
他身上的伤基本已经痊愈,又添了几道难看的疤痕。不过侯伟早已习惯这些,当怀着兴奋的心情来到阔别许久的事务所的门前时,他意外发觉在门缝间夹着个快递件。
宋佳人也注意到了,她好奇的将文件袋从门缝中抽出,“这还是个国际快递呢!”宋佳人惊讶的说。
邮寄信息显示这个快件是从国外某小国邮寄来的。侯伟倍感意外,收件人的名字和地址的确是他的,但发件人他却并不认识。那个名字他甚至读不出来,是一长串很拗口的英文字母的组合。那个不出名的小国家,侯伟也只是在新闻中听到过几次。
“这什么?”打量了快递几眼,侯伟拿出手电筒照射,里边存放的似乎不是文件,更像是口罩一类的东西。他更加困惑了。
犹豫再三,侯伟还是将快递拆开。当看到从快递中掉落出来的物品时,他不由得屏住了呼吸。
宋佳人好奇的将快递中的暗黄色物品取出,“这上面怎么有洞呀?这该不会是面罩吧!”宋佳人将东西拿到脸前比划了一下,“还是遮住上半张脸的款式。为什么会有人给伟哥哥寄这种东西?”
侯伟回过神来,伸手接过暗黄色面具,看着这东西,他不禁露出几分苦笑。“她竟然没丢掉啊......”
“伟哥哥知道是谁寄来的吗?”
“算是吧。”
“是谁呀?”宋佳人好奇的问。
侯伟耸耸肩,伸手推开了事务所尘封许久的门,“一个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