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9章 午睡(1)

  • 致命缉凶
  • 黄粱
  • 2029字
  • 2025-04-07 08:20:45

下午2:19

羡慕不来呀,上了年纪了,睡眠质量还这么好。

透过门上窗看着卧室内躺在被褥中的雇主,张玲在心中暗自嘀咕。她虽然才32岁,但已经开始为睡眠问题所困扰。每晚都要临近半夜才能睡着。有时候想早点睡,可就是翻来覆去的找不到睡意,只能拿起手机刷着无穷无尽的短视频,也不知道自己在寻找着什么。

也可能是现在工作太安逸了吧。张玲沿着安静的走廊向楼梯走去,打算回到1楼的餐厅继续拼拼图。

高中只读了一年,张玲就被家里人安排去读了卫校。一切顺利的话,她会在毕业后进入某间医院当护士。

只可惜天公不作美,原本安排好的工作泡汤了,她又不想在小诊所里蹉跎人生,就不顾家人的反对,背着行囊来到了大城市寻找机遇。

但她还是高估了自己,大城市的竞争远不是家乡那个小县城能比的。在四处碰壁后,张玲无可奈何的接受了现实,放弃入职正规医院的想法。

她甚至没能成为一名专职护士,而是稀里糊涂的入职了一间家政公司,接受了两个月的无薪培训后,正式开始了家政保姆的工作。

不过正如那句广为人知的话:上帝关上了一扇门,但也会打开一扇窗。成为家政保姆后,张玲反而走上了正轨。

和同事们相比,她更年轻,也更具活力。除了家政技能外,她还掌握着专业的护理技巧。这都让她在工作中变得越发得心应手,很快就在同事们中脱颖而出。

一些待遇更高但难度也更高的工作分配给她,张玲因此接触到了更高层次的人。在跳槽了几间家政公司后,她积累了足够多的经验,张玲选择脱离公司自己单干。

虽然各类保险得靠自己交了,但拿到手的报酬也比在公司时多。积攒下的良好口碑是她最大的倚仗。

前任雇主们的推荐,让张玲不用担心没有工作,优秀的家政保姆总是短缺的。这些年下来,张玲积攒了一笔不小的财富,完全可以回到老家开间小店,舒舒服服的过小日子。

但张玲习惯了在大城市的生活。每一任新的雇主都像是新的世界,她需要去适应、挑战。她总能赢得这场游戏的胜利。在她决定离开时,雇主们都会感激她做出的贡献。

如果想的话,张玲完全可以在一个地方长久的干下去。但她是个矛盾的人,既喜欢安定,也喜欢新鲜。

她已经陪伴了几名老人走过了人生的最后一段旅程。但如今这位雇主应该会长命百岁。只要那个倒霉儿子不回家的话,张玲边想边走下楼梯,向着餐厅走去。

这是一栋两层的别墅,位于连栋别墅中的一间。房子不算特别大,打扫起来也不会太累。平时就只有张玲和雇主两个人在。房子通常一天到晚都十分安静。

雇主是位62岁的独居老人,身体还不错,就是腿脚有些不便,因此几乎足不出户。张玲每天只需要早午做两顿饭。雇主晚上是不吃的,张玲也因此养成了晚上不吃饭,只吃些水果点心的习惯。

由于雇主有糖尿病,因此需要注射胰岛素,测量血糖、血脂、血压。这些对于张玲而言都是小菜一碟。工作内容十分简单,几乎一成不变。

雇主不善言谈,但为人和善,从不给张玲添麻烦。在张玲入住这栋别墅的一年半里,她和雇主谈不上多熟悉,但相处愉快。张玲很喜欢这栋别墅内的安静与闲适。

如果那个败家儿子不回来的话,就更好了。

坐在餐桌旁的靠背椅上,张玲拿起桌面上散乱的拼图碎片,心不在焉的打量着桌面上这幅只完成了1/4的拼图。

父子俩共用一张脸,可为何品性会差那么多呢?虽然对雇主了解不多,但通过日常观察,张玲能感受到雇主是个沉默寡言但睿智沉稳的成功人士,毕竟光是这栋房子就是一笔常人难以想象的财富。

雇主平时也会在书房内办公,平时为数不多的访客,应该都是律师一类的职业,看起来就不一般。

雇主已经退休,但仍具有巨量财富,用经验与阅历掌控着许许多多的人的命运。就像是一名隐居山中的世外高人,令人琢磨不透。

但雇主的败家儿子却肤浅的令张玲心生厌烦。

这个比张玲还要大几岁的男人,仍旧像是个没长大的孩子。平时见不到人,每次来自己父亲家都只为一件事:要钱。似乎人生的全部意义就是败坏家产。

即便如此,他却总是埋怨父亲不给他一展身手的机会,嘴里说着只要放权给他,肯定能把公司干好。

这种人张玲见过不少,有些起码还有纸上谈兵的本事,但更多的是雇主儿子这种连牛都吹不明白的废物。

让这种人去掌控公司或是创业,只会造成更大的浪费。因此败家儿子每次来,都能要到一笔钱。虽然无法满足他那深不见底的贪欲,但雇主不会让儿子空着手离开。

每次那个败家儿子露面,都会让雇主苍老上几分。62岁并不算是高龄,但严重的糖尿病还是将这位睿智的老者困在轮椅上,承受着病痛的折磨,还要受不孝儿子的拖累。

张玲时常会对这个孤独的老人心生同情。即便事业上再成功,可活了一辈子,到最后只剩下一身病痛和孤独寂寞,这样的人生真的能算成功吗?

在思索中,张玲将一块拼图放到合适的位置上,她又拿起一块,心不在焉的寻找着合适的位置。

败家儿子是昨晚回来的,他很少在这栋房子里过夜,但昨天却住了下来。房子里多出一个人来,让张玲有些不适应。好在这人没弄出太大声响,几乎感受不到人的存在。

为何这次如此安静?没像之前那样咋咋呼呼的,是碰到什么大麻烦了吗?只能低头向病弱的父亲求助?

想到这里,张玲叹了口气。那个衰弱的老人如果没有将头发染黑,可能早已是满头银丝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