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伟说：“或许张军知道些内幕。但这些内幕对他本人而言没什么太大用，只能用这种迂回的方式来设法赚钱。”
“什么内幕？”
“你说会不会套头魔已经死了？”
“啊？”石晴雪眨眨眼，“你怎么想到这一点的？”
“如果套头模还活着，张军掌握了有关套头魔的相关信息，那他就没必要用自己侄女来圈钱，直接把套头魔的事情捅出来，比现在赚的更多，能博取到更多的眼球。但如果套头魔已经死了，人死无对证，即便把骨灰挖出来也证明不了什么。
“人们对一个死去的连环杀手不会有多大兴趣，因此张军得营造出套头魔还活着的假象，让人们想起这名连环杀手犯下的哪些累累罪行。只有激起人们心中的恐惧，才能引起好奇。当把人们的好奇心都勾出来后，自然愿意花钱听他讲故事。”
“呃......好吧，所以你是什么意思？”
侯伟望着车窗外破败的棚户区说：“你说会不会绑架薛盼盼的人就是张军呢？”
“你说是张军绑架的薛盼盼？”石晴雪大感意外。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说的通了，张军只是想再次打响套头魔的恶名，他的确掌握了当年那一连串凶杀案的内幕消息，甚至拿到了那几样被害人的遗物，但可能是套头魔已经死亡，他无法利用这些东西，只能退而求其次，自己假扮成套头魔，在网络中物色合适的目标实施绑架，让套头魔再次恶名远扬。
“然后他再跳出来以受害者家属的身份来圈钱。这也解释了为何薛盼盼被囚禁了整整10天却没有遭遇杀害，绑匪的真正目的是钱，而不是人。”
“可这计划也太牵强了吧。要是绑架薛盼盼的行动失败了，那不就引火上身了吗？”
“张军是赌徒，他习惯于赌博，只要收益够大的话，我相信他连自己的命也可以拿去赌。更何况这附近是他的地盘，把握不小，而且他可能还有同伙。”
“同伙吗？”
“如果按照我的设想，张军掌握了有关套头魔的内幕消息，但套头魔已经死亡，张军是有可能找来同伙一起图谋敛财。这也能解释为何张军死了：同伙之间发生内讧，张军被干掉了，嫁祸到套头魔的头上。”
“好吧......还是觉得你这推论不太能站得住脚，有些太意识流了。”
侯伟耸耸肩，没办法，“到目前为止就这么多信息，你们也没找到更多线索。”
“还成我的不是了？”
“行了，赶紧开车回去吧，都被你耽搁一天了。”
“抱歉。”石晴雪歉意的说，随后发动车辆，远离了这片被黑夜笼罩的棚户区。将侯伟送回事务所后，石晴雪驱车返回家中。
本应该是休息的一天，却忙的晕头转向，明早还要赶去分局值班，石晴雪只觉得自己像是被抽空了一般，身子软绵绵的，只想趴在床上睡觉。
强撑着给自己做了碗面条，食不知味的吃了下去后，她瘫坐在沙发上发呆，连回卧室休息的力气都没有了。
那只乖巧可爱的牛奶猫咪咪跳上沙发，在她身旁盘成一团，懂事的没有跳到她怀中。手轻轻抚摸着猫，石晴雪的思绪自由飘散，又想到了这一连串匪夷所思的案件。
薛盼盼被网友诱骗后遭到了绑架、囚禁，她被整整囚禁了10天，但在那之前，那名可疑的网友用了半年多的时间博取到了薛盼盼的信任。如果真的如侯伟怀疑的那样，是张军伙同谁制造了这起绑架案，张军有那么大的耐心等上半年多吗？
如果薛盼盼没有在大年初二与自己母亲发生争执，她遭遇绑架还要往后延。即便不会拖上太久，但张军有去等吗？
张军真的是这一切的主谋吗？会不会他只是被人利用了？才会遭人杀害......因为张军的利用价值没了。套头魔的凶名的确在20年后再次让这座城市颤抖。
可如果是为了圈钱的话，张军这一死，就没有合法渠道敛财了。想不通，怎么都想不通。石晴雪叹了口气，把脑海中纷杂的思绪全都赶走，挣扎着站起身，抱着猫咪返回卧室。
已经很晚了，该上床休息了。
之后的几天，围绕张军遇害的调查紧锣密鼓的开展。摄像头就不用指望了，在那片棚户区中只有几户人家安装了，也没有起到半点作用。
没能找到新的证人，在张军家中发现的诸多痕迹仍在比对排查中，张军本人的过往经历也被挖了出来。这个人的确算不上什么好人，但也称不上大奸大恶。是个人品上有瑕疵、沉迷吃喝嫖赌的废人，庸俗懒散、好吃懒做，和很多人都发生过摩擦和矛盾，但都上升不到杀人的程度。
通过开直播、接受采访，张军的确吸引到了关注，也因此小赚了几万块钱。但并没有发现这些资金往来存在可疑之处。这些钱进到他名下的账户后还没来得及花，人就已经没了。即便是分赃不均引发的同伙内讧，也很难通过资金往来进行调查。
张军有不少狐朋狗友，平时一起喝酒、打牌，但这些人都声称没听说过张军在谋划什么。他的确时常会在吹牛的时候提起套头魔，但并未提及更多信息，只是讲述他侄女当年死在了套头魔的手里。
张军家的后门只有简单的挂锁，平时锁不锁上，没人说的清，换句话说，任何人都有机会从后门进入案发的平房，将喝多了的张军勒死。张军平日酗酒，几乎每晚都会喝的酩酊大醉，这一点人人皆知。
无论从哪个角度挖掘，都找不到所谓的张军的同伙，也无法将张军与薛盼盼联系到一起。在张军家中没有发现疑似薛盼盼丢失的物品。张军平时使用最多的是抖手平台，刷短视频、看直播。
除了微信之外，张军不用其他的社交平台，也不怎么跟人微信聊天。他似乎连打字都不会，一直都是发语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