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围魏救赵

那队骑兵当即下马翻身下马，一名身穿铁甲的军官上前抱拳：“在下张松，奉窦将军之命率精骑两百来援，特命下吏听候调遣。”

说着从怀中取出一个竹筒，“另窦将军有军令，请班司马过目。”

班超打开竹筒，取出里面的军令，窦固熟悉的笔迹跃入眼帘。

军令任命他为假司马，统领令居所有驻军及援军。

当夜，县衙大堂灯火通明。班超命人抬来沙盘，将大小榆谷地形详细标注。

张松带来的斥候正在汇报最新情报：“大榆谷现存守军不足千人，多为老弱。但谷口狭窄，两侧山崖上设有哨卡。”

“可有小路可绕？”

耿恭摸着下巴上的短须问道。

斥候犹豫片刻：“湟水南岸有条采药人走的小道，但颇为险峻，一旦被发现...…”

此时耿恭与张松两人都是看向班超。

班超盯着沙盘心中不断的进行盘算，耿恭正要出言询问他突然拍案：“明日寅时造饭，卯时出发奔袭大榆谷……”

他手指点在沙盘上一处弯曲的河岸，“全军沿湟水南岸秘林行进，有遇……”

次日黎明，细雨又起。五百一十八名精选的勇士在城外汇合。

队伍如长蛇般沿湟水前进。雨水冲刷过的山石湿滑难行，战马不时打滑。至午时，雨势转大，湟水开始暴涨。

班超下令用绳索将士兵串联，他自己走在最前，长矛作拐杖探路。

“司马前面就是鹰嘴崖了！”

领路的斥候小声提醒。

班超抬眼望去只见两座陡峭山崖如鹰喙般突出，崖顶隐约可见哨塔轮廓。

班超立即抬手止住队伍，低声对耿恭道：“我带十人摸上去，你等在此等候信号。“

班超选了十名善攀岩的士卒，用泥浆涂抹脸和手臂。他们像壁虎般贴着崖壁攀援而上，雨水反而掩盖了攀爬的声响。当班超第一个翻上崖顶时，哨塔里的羌兵正围着火堆打盹。

解决哨卡后，汉军顺利通过险要。傍晚时分，雨停了，西天泛起诡异的红霞。

斥候这时也送回来消息，前方五里即是大榆谷入口。

“全军休整一个时辰。”

班超解下腰间水囊，却发现早已空了。张松默默递来自己的水囊。

班超饮罢，忽然笑道：“当年霍嫖姚远征漠北，想必也是如此渴饮雪水。”

耿恭正在检查弓弦是否受潮，闻言抬头：“仲升未来之功业定不逊冠军侯。”

班超摇头，眼中映着晚霞如火：“超所求者，不过是让诸夷记住——犯强汉者，虽远必诛。“

子夜时分，汉军如幽灵般逼近谷口。

班超与耿恭张松商议之后决定分三路出击。

耿恭率百人绕至谷后断敌退路；张松领两百骑负责解救被俘汉民；他自己亲率剩余将士直取羌人首领大帐。

计议已定，三人带着人分头开始行动。

眼看就到了约定的时间，班超最后检查了一遍佩刀，刀身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随着三支火箭升空，喊杀声骤然打破夜的寂静。

“二三子，杀敌立功的时候到了，进！”

班超一马当先冲入谷中。大榆谷内木头所建的吊脚楼星罗棋布，中央最大的那座屋舍格外醒目。

羌人从睡梦中惊醒，乱作一团。有人赤膊持刀冲出，被汉军弓箭手射成刺猬；更多人则像无头苍蝇般四处逃窜。

“不要恋战！焚其粮仓！”

班超大吼。十名死士立刻冲向谷西侧的粮仓，很快烈焰腾空而起，照亮了整个山谷。

突然，中央那屋舍中冲出一个披发纹身的大汉，手持双斧，正是留守的羌人首领迷吾。

他狂吼着扑向班超，双斧舞得呼呼生风。班超侧身避过，长矛如毒蛇吐信，在迷吾肩上划开一道血口。

“汉狗，我要杀了你！”

迷吾暴怒，一斧劈断班超的长矛。班超不退反进，拔出环首刀贴身近战。刀斧相击，火花四溅。

迷吾力大无穷，班超同样也有勇力，两人硬碰硬的拼了十来个回合

这时一支羽箭破空而来，正中迷吾咽喉。

班超回头正见张松在二十步外收弓拔刀。

迷吾死后，羌人终于全盘崩溃。

不过还是有不少羌人继续负隅顽抗一直到天亮时分，战斗才完全结束。

最后清点战果，斩首五百三十六级，俘虏羌人两千余，解救汉民一千七百多人。谷中堆积如山的粮草、牲畜尽数缴获。

班超站在金顶帐前，看着被解救的汉民相拥而泣。

他们中许多人衣衫褴褛，身上鞭痕交错。一个白发老妪跪爬过来，抱住班超的腿哭道：“将军，老身的孙女被羌人掳去祭神了...“

班超扶起老人，转向被俘的羌人长老：“被你们掳去祭天的汉女何在？“

长老瑟瑟发抖，指向谷北一座石台。

班超带人赶去，只见石台上竖着三根铜柱，柱上绑着早已风干的尸骸，旁边堆满人头骨。

石台中央立着一尊鎏金神像，獠牙怒目，手持人骨。

“砸了它。“班超冷冷道。士兵们抡起铁锤，将神像砸得粉碎。随着金像崩塌，被俘羌人中爆发出一片哀嚎，一些羌人甚至暴动起来。

早有准备的耿恭当即命看守的骑兵出击，不到半刻钟所有骚动的羌人就被尽数砍杀，剩余的羌人见状再也不敢有任何动作。

此时活在的羌人眼中已经没有了愤怒，只有惧怕之色。

所有羌人都意识到这一次来的汉军与以往都不同。

三日后，当窦固大军抵达令居时，捷报已传遍陇西。

围攻允吾的羌人主力得知大榆谷被夺的消息后，大恐。

这时窦固所领的张掖、武威汉军也已经到了允吾。

不甘失败的允康决定孤注一掷与汉军在允吾城下决一死战。

“诸位，汉军不过五千，我羌人可是有足足十万，只要击败这支汉军允吾城定然不攻自破……”

允康说服了诸部豪长，很快围城的羌人在诸部豪长的指挥下开始行动起来。

“君侯，羌人全军出动欲与我军决战！”

窦固收到斥候传来的情报后，不禁大笑起来。

“区区十万羌蛮也敢挡我大汉兵锋！”

“传我命令，明日与羌蛮决战湟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