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围杀,重伤,撒手锏!

呼呼——!

热风卷着沙尘在院中盘旋,明明才四月末,空气中却隐隐看得见热浪。

吴廷收锏而立,周身骨节爆出一连串清脆的声响。

“吞妖横练身终于快要抵达小成……”

他凝视着自己泛着古铜色光泽的手臂,感受着身体中涌动的气血。

清风锏与小纯阳剑的造诣也在日渐精进,唯独那气血大循环……

新生之气如野马脱缰,收拢之势却似老牛破车。

慢!

实在是太慢了!

内劲修行,小成如池,大成似湖。

将这一缕缕散乱之气慢慢搬运至丹田,要何时才能汇成浩瀚?

他忽然想起小白的煞气在经脉中游走时的情景,眼底精光闪过。

“或许小白的煞气可以加快这个速度……”

但眼下无论是横练功夫还是气血收拢,都要等到六月五行山之行才能验证。

一个月。

只剩下最后一个月了。

吴廷转身进屋——

他易容后的面容隐在斗笠阴影下,四口重锏在刀鞘中发出沉闷的碰撞声。

这几日他并非一味苦修,还去探查了李鹰动手的时间和地点。

吴廷紧了紧斗笠,吐出一口浊气。

就在县令府,就在今天!

······

子时三刻,打更人的梆子声由远至近不断传来。

吴廷伏在县令府的青瓦上,闭气藏元诀将他的气息敛作一片枯叶。

眼前四十九个少女面盖黑纱,全都被关押在一个偌大的铁笼中,浓厚的脂粉香气混杂着铁锈味不断刺入鼻腔。

他喉结滚动,硬生生压下咳嗽的冲动。

此刻,方路玉的玄色官服下摆随风摇曳,两位方家死士矗立左右。

而在三丈外的阴影中,李鹰正躲藏在那里。

啪!

银光乍现。

方路玉眼角旁的绿豆蝇突然爆开,汁液溅在他苍白的脸颊上。

那根染血的银针钉入廊柱,尾端还在嗡嗡震颤。

“小玉子,咱家对你的心意很满意……”

红黑衣袍像血浪般涌入院落,韩天一翘着兰花指收回银针,针尖在他指间绕成一道毒蛇似的圈。

隔着浓烈的脂粉味,那老阉人竟像嗅到花蜜的毒蜂,陶醉地深深吸气。

笼中少女们不约而同地瑟缩,铁笼里传出咣啷的声响。

韩天一突然张开双眼,看向方路玉笑出了声。

“小玉子,不用跟咱家玩这套……处子的味道,咱家可一辈子都忘不了!”

这样都能察觉得到?!

吴廷瞳孔微缩。

铁笼里自是有几位猛虎帮弟子假扮的少女,准备暴起突袭。

“你的鼻子挺灵啊!”

方路玉终是忍不住,捂住口鼻咳嗽着。

铁笼里的埋伏,他和李鹰都清楚瞒不过这老阉狗。

眼下做的一切,都是逐步放松老阉狗的警惕心,好让李鹰能抓住时机一招毙命!

下一刻,只见韩天一兰花指摆弄间,五根银针从衣袖间飞出,直刺入铁笼内。

仅仅只在一息间,没有任何动静传出,铁笼里五名少女双目瞪圆,顿时没了声息。

那老阉人手指未动,银针没带一丝鲜血地收回,缓缓缠绕上指尖。

“这是……那老阉人的秘法?!”

吴廷心头一惊。

内劲武夫可以通过劲力离体,动用银针杀人。

但绝不可能让银针如活物般舞动!

他忽然想起那门妖神教秘法。

思绪翻涌间,吴廷看见韩天一的身影倏忽出现在铁笼前。

枯爪般的手掐住少女脖颈,鼻尖沿着胸膛一路嗅到锁骨,露出陶醉之色。

“就是这味……”

就在韩天一沉醉之际,一股腐朽的甜香钻入鼻腔,令他经脉中的银针都为之一滞。

“动手!”

方路玉的暴喝声骤然炸响时,自己已如惊弓之鸟般飞速逃离此地。

砰!

两名方家死士同时暴起,一左一右,刀光如雪,直取韩天一的咽喉与心口!

“呵~小玉子还是不死心呐……罢了!今天咱家高兴,就给你们留个全尸!”

韩天一笑容阴柔,抖了抖衣袖。

嗖!嗖!嗖!

无数银针从宽大衣袖间飞舞而出,如暴雨梨花般瞬间没入两名死士体内。

那一根根银针宛若毒蛇般,顺着筋脉游走,直逼头颅!

噗嗤!

针尖破瞳而出,带出两缕猩红。

两名死士连惨叫都未及发出,便已轰然倒地!

——就是现在!

李鹰身形暴起,猛虎刀寒芒炸裂,斩向韩天一的脖颈!

这一刀,

快!狠!绝!

唰!

刀锋掠过,韩天一的头颅应声而飞!

然而那断裂的脖颈处,竟无一丝鲜血喷溅!

取而代之的,是密密麻麻的银针,如蛛网般交织,将皮肉、骨骼、筋脉……全部缝合!

“这还是人吗?!”

吴廷心头大震。

杀不死?!

李鹰心中自是不信!

他劲气狂涌,刀势不停,猛虎刀化作一片残影落下!

碎肉横飞,银针断裂,可转眼间,又有新的银针从韩天一体内钻出,将破碎的身躯再度缝合!

“啊——!小杂种!你可知坏了咱家多少年的修持?!”

韩天一的声音尖锐如厉鬼。

他双臂一张,无数银针从体内激射而出,如毒蛇般缠向李鹰!

铛!

李鹰刀光如幕,将银针尽数斩落,可终究还是被一根银针寻到破绽,瞬间刺入肩胛!

噗!

鲜血飞溅!

两败俱伤!

吴廷眼神一厉,正欲出手,却见韩天一突然收回银针,猛地喷出一大口混杂水银的黑血,转眼消失在夜色之中。

而此时的李鹰,也已是强弩之弓。

他刀尖抵地,喘息如雷,没有选择上前追杀。

此刻吴廷翻下身子,如夜行的黑猫般,身形低伏,在长街暗巷间无声穿行。

他循着那一缕若有若无的血腥气,最终停在城北一座荒废的破庙前。

庙内,韩天一的咒骂声嘶哑如夜枭:

“方家的小杂种……还有那个贱种!咱家定要你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噗!

体内银针突然暴走,韩天一猛地喷出一口黑血。

水银般的液体混杂着鲜血,从七窍中缓缓渗出,在青砖地上腐蚀出缕缕白烟。

他颤抖着掏出一只瓷瓶,仰头灌下浓稠的处子之血,喉结滚动间,血渍顺着嘴角蜿蜒而下。

轰——!

突然,空气爆裂!

韩天一悚然抬头——

一口缠绕着漆黑劲力的重锏,如陨星坠地,轰然砸落!

谁要杀咱家?!

他甚至来不及思考,本能地抬手格挡——

砰!!

血肉炸裂!

骨骼粉碎!

半边身躯在这一锏之下化作血雾!

“呃啊——!”

韩天一厉声惨叫,银针疯狂涌动,试图缝合残躯,然而——

轰!轰!轰!

第二锏!第三锏!第四锏!

接连不断的重击如泰山压顶,每一击都裹挟着摧山断岳的巨力,庙宇震颤,砖瓦崩飞!

咔嚓!

银针在狂暴的劲力下寸寸碎裂,化作齑粉!

韩天一的残躯被硬生生砸进地面,血肉与碎骨混合,再也无法复原。

烟尘散去,吴廷缓缓收锏,冷眼看着地上那滩不成人形的血肉,漠然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