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情锁归墟

青铜情锁贯穿心脏的剧痛中,林知暖嗅到王座上腐朽的龙涎香气。第五太阳纪舰队的黄金王座并非金属铸造,而是由十万根情丝缠绕祖龙逆鳞凝成,每一根情丝都牵动着她在九世轮回中与云奇相知相负的记忆。舰舱穹顶的卓尔金星图突然扭曲,映出归墟之眼的虚影——那颗曾被初代帝尊剜出的混沌之眸,此刻正倒悬在云奇头顶,瞳孔中流转着她被钉在王座上的画面。

“情丝为引,逆鳞为祭...”

舰长席上的玛雅祭司摘下黄金面具,露出的面容令林知暖龙鳞倒竖——那竟是九世前在昆仑雪巅为她挡下天劫的云奇!只是此刻他眼尾蔓延着血色咒纹,掌心托着的不是弑仙剑,而是浸泡在黄泉水中的婴儿襁褓。襁褓内传出的啼哭,与血海底青铜棺中的哭声共振,震得林知暖心口的情锁寸寸龟裂。

云奇燃烧命魂凝成的冰霜剑已刺到舰长喉前三寸,却被青铜棺中迸发的血浪阻隔。那具刻着二人姓名的棺材突然开启,婴孩的啼哭化作《九幽安魂咒》,音波抚过之处,十万亡魂的情丝尽数枯萎。林知暖趁机扯断心口情锁,龙尾扫碎王座时,瞥见襁褓内婴孩的眉眼——竟与她七分相似,额间却生着云奇的冰霜纹!

“我们的劫...”云奇突然咳出血沫,冰霜剑尖点向自己心口。林知暖的逆鳞感应到致命危机,不受控地离体飞旋,替他挡下玛雅祭司射出的日珥光箭。鳞片嵌入云奇胸膛的刹那,往生井底的记忆如毒蛇噬心——原来九世前昆仑雪巅的那场相救,本就是初代帝尊布下的情蛊局,每一世轮回都在温养她体内噬心的情毒!

归墟之眼突然降下血雨。雨滴触及舰体时,黄金母舰表面浮现密密麻麻的契文,那是用历代应劫者心头血写就的《归墟婚书》。林知暖的龙爪捏碎三根情丝,却在第四根缠上手腕时僵住——那根情丝里封存着第五世咸阳宫阙的大婚夜,她亲手将青铜情锁刺入云奇琵琶骨时,他嘴角那抹释然的笑。

“杀了我...”云奇突然握住她的龙爪按向自己心口,冰霜纹在逆鳞嵌入处蔓延,“情蛊已侵我神魂,唯有祖龙逆鳞可斩...”话音未落,玛雅祭司的黄金权杖已刺穿他的后背。权杖顶端镶嵌的正是血海底那具青铜棺的碎片,此刻碎片中渗出婴孩的啼哭血泪,落地凝成缚龙索缠住林知暖的龙尾。

林知暖的竖瞳突然淌出两行血泪。逆鳞在云奇心口迸发赤金光芒,将缚龙索熔为青烟。她揽住云奇下坠的身躯,龙尾卷起滔天血浪拍向玛雅祭司,却在浪峰触及黄金面具时怔住——面具下的脸根本不是云奇,而是她自己的面容!

“我即是你斩灭的第九世恶念。”假云奇撕开祭司袍,心口处插着半截青铜情锁,“你以为逃得过命定的情劫?”他指尖轻挑,襁褓中的婴孩突然化作流光没入林知暖丹田。剧痛中,她看见自己的龙鳞爬上血色婚纹,每一片都刻着《归墟婚书》的咒言。

云奇的冰霜剑突然自燃。他徒手剖开胸膛,挖出那颗嵌着逆鳞的心脏:“用我的心头血...画斩情符...”鲜血喷溅在林知暖的婚纹上,竟将咒言灼出焦痕。玛雅祭司的权杖在此刻劈下,云奇用最后气力将她推向归墟之眼:“去斩...初代帝尊的...”

坠入归墟之眼的瞬间,林知暖听见婴儿啼哭转为轻笑。混沌之眸的瞳孔深处,初代帝尊的残魂正在与她对弈,棋盘上的黑子皆是她与云奇的九世剪影,而白子...竟是那襁褓婴孩的乳牙!

“情劫为盘,爱恨为子。”帝尊残魂执起一枚黑子,棋子化作云奇消散前的面容,“你可知那婴孩,是你第十世的情劫?”

林知暖的龙爪捏碎棋盘,却在飞溅的玉石中看见骇人真相——第十世的情劫局早已布下,那婴孩正是她与云奇命魂交融所化的“劫子”!此刻劫子正在青铜棺内吸食历代应劫者的亡魂,每吞一缕,她额间的婚纹便鲜艳一分。

归墟之眼突然收缩。林知暖的逆鳞脱离婚纹束缚,却在刺向帝尊残魂时被青铜襁褓挡住。婴孩睁开冰霜纹缠绕的瞳孔,吐出奶声奶气的诅咒:“娘亲...你舍得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