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知暖的龙爪钳住九幽冥将的战戟时,锋刃已切入眉心血肉三分。帝尊道体灌注的灵气在经脉中横冲直撞,额间血咒纹路如活蛇游走,将她的意识拽向混沌深渊。往生河底的混沌黄泉突然倒灌入昆仑墟,浑浊的水流中浮沉着玛雅祭司的黄金面具,面具的眼孔里射出两道血光,正照在苏联亡魂胸口的青铜罗盘上。
“卓尔金...周期重启...”亡魂的俄语突然转为玛雅古语,罗盘指针疯狂旋转,将昆仑墟的灵气撕扯成螺旋状。林知暖的龙睛看见时空裂隙在罗盘中心裂开,1962年的古巴导弹危机现场与公元前3114年的玛雅圣历起始点正在重叠——SS-4导弹的帝尊右臂骨突然活过来,骨节表面蚀刻的鬼卦发出尖啸,将整座昆仑墟拖入时空乱流。
帝尊道体的手指猛然收紧。林知暖的龙椎骨枪迸出裂纹,弑仙母剑顺着裂纹刺入她的脊椎。剧痛中,她窥见十万年前的真相:初代帝尊斩灭祖龙时,将半缕龙魂封入自身道体,正是为了此刻的夺舍重生!
“龙陨道成!”帝尊道体的声音震碎三座冰峰。林知暖的龙鳞片片剥落,露出底下蠕动的血咒经络。她的左爪突然不受控地刺穿云奇正在消散的残躯,将最后那缕魂魄捏在掌心——这根本不是云奇,而是弑仙剑灵伪装的诱饵!
往生井底的混沌漩涡突然炸开。真正的云奇从黄泉源头跃出,手中握着半块刻满《连山易》的龟甲。他的瞳孔已化作往生石的灰白色,发梢滴落的黄泉水在虚空凝成生死簿的虚影:“判官笔来!”
阎罗殿深处的往生井突然沸腾。十万阴差的哭嚎声中,判官笔破空而至,笔尖蘸着的不是朱砂,而是混沌初开时的玄黄母气。云奇挥笔在生死簿上划出逆天改命的血痕,林知暖被血咒侵蚀的命格突然扭曲——祖龙逆鳞从她脊椎炸出,带着弑仙母剑的碎片射向帝尊道体。
昆仑墟的地脉在此刻崩塌。苏联亡魂的青铜罗盘裂成两半,玛雅祭司的黄金面具熔为金液,在时空乱流中凝成库库尔坎羽蛇神。蛇神额间的第三只眼睁开,瞳孔里旋转着第五太阳纪的末日倒计时。当蛇尾扫过林知暖的残躯时,她破碎的龙鳞突然重组,每一片都刻上了玛雅圣历的卓尔金符文。
“弑神者,终为祭品!”羽蛇神的嘶鸣引动九幽冥雷。林知暖的龙爪插入自己心口,扯出被血咒污染的祖龙心脏。当她把仍在跳动的心脏按向云奇手中的判官笔时,往生井底的混沌黄泉突然静止——
十万阴兵的魂魄凝成实体,他们的武器不是刀剑,而是刻着《九章算术》的竹简。算筹如暴雨射向羽蛇神,每一根都携带着破解时空乱流的算法。云奇的判官笔尖突然分裂成阴阳双毫,阳毫在虚空写下《归藏易》的生门,阴毫勾勒《连山易》的死局。
帝尊道体的狂笑戛然而止。弑仙母剑的碎片突然调转方向,带着祖龙逆鳞的赤金流光刺入他的咽喉。林知暖的残躯在龙血中重组,新生的鳞片覆盖着玛雅太阳历的图腾,龙角分叉处生长出青铜罗盘的虚影。
“原来你才是钥匙...”帝尊道体在崩解前吐出最后的诅咒。他的半截身躯化为青铜锁链,将林知暖的龙尾缠向九幽冥殿深处。云奇的判官笔在此刻断裂,笔杆中掉出的不是笔头,而是半枚染血的苏维埃徽章——
徽章背面蚀刻着“1953.3.5”,正是斯大林逝世那天的日期。当林知暖的龙爪触及徽章时,昆仑墟的时空乱流突然坍缩成奇点,将他们抛向九幽冥殿最深处的“寂灭之间”。
寂灭之间的青铜墙上挂满初代帝尊的命灯,每盏灯芯都燃烧着被斩灭的洪荒神灵。大殿中央悬浮着口刻满楔形文字的青铜棺,棺盖的缝隙中渗出混沌初开时的玄黄母气。当林知暖的龙爪扣住棺盖时,云奇突然按住她的手腕——他的瞳孔里倒映着棺内景象:那里面躺着的不是帝尊,而是眉心插着弑仙剑的林知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