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了一个晚上的休眠,郝彩云早上起来神清气爽。
“早上好!”她微笑着跟白来打招呼。
白来只是笑一笑招招手示意她跟上,她才发现李文睿已经和帕空和白因在院子里等她。
“这是要干什么?背这么大件行李,是要出远门?”郝彩云看着一家三口都背着包袱,好奇地问李文睿。
“我也不知道。”
他们一行人路上不时碰上返回来的乡亲,他们互相打着招呼,有人对郝彩云和李文睿投来好奇的目光,但是鲜少有人会跟他们打招呼。
他们路过一片广袤的田地,地里正生长着绿油油的海枣一样的植物,树上的果子和他们晚饭吃的一样,只是现在的果子是青色的,郝彩云猜测它们还没有到成熟期,她真的好想近距离仔细观察一番,这可能算职业病了,但想起昨晚临睡时李文睿那张严肃的脸只好息了这个念头。
走到一处屋舍时,帕空示意李文睿跟上他走右边,而白因怯生生地拉拉她的手走右边。走进去了郝彩云才发现这是一间大型公厕。原来大家上厕所要跑这么远啊。
从厕所出来他们又走了一会儿,一条大河出现在他们眼前,他们又分两组,男性往右女性往左。郝彩云已经猜到他们是来河边洗澡来了。
河边有连成一排长长的小隔间,露天设计一间一人。
“这不就是澡堂吗?可为什么要一大清早来?”郝彩云喃喃自语。
白来打开包袱,拿出一套童装给白因,又拿出一套较新的递给郝彩云,包袱里只有一套较旧的,估计就是白来留给自己的。三套衣服都是灰色,他们似乎对黑色与灰色的的衣服不是一般的偏爱。
洗完澡他们一行人返回家中,帕空和白来就拿着几颗草籽就出门了,只剩下白因拿着一个大木碗装下满满的草籽笑眯眯的向他们招手。
“他们这儿的生活习惯好奇怪,晚上不洗澡就睡觉,清晨七个大早去河边洗澡。”郝彩云嘀咕。
李文睿瞥了她一眼又看了一下白因,确定白因听不懂他们的语言后:“更炸裂的还在后头,我们吃完东西我带你去看个好玩的。”
“在哪里?”
“先保密。”
“回家的坐标找到了?”
“这倒没有,不过应该快了。”李文睿沉吟一阵又说:“如果不出意外的话。”
········
在一处山头上,两道身影悄无声息地趴在那里,他们在眺望对面山谷的一处矿场。
此刻已经是中午,毒辣的太阳炙烤着大地。矿场上的旷工都是男人,他们中有人受不了炎热而脱掉了上衣,古铜色的皮肤像烤肉串似的油光发亮。
郝彩云没好气地看着李文睿:“你居然带我来看裸男。”
“啧,斯文一点吧,女士。”李文睿挥手拂去她快要点到自己鼻子的手指,“你看到那人了吗?像不像士兵?”他指着岗哨上的一人,说:“看东西不能只挑自己喜欢的内容看。”
“我·······谁喜欢了?”郝彩云一时语塞。
李文睿瞥了她一眼,“承认吧,我不会笑话你的。”
“我没有······我只是······”郝彩云试图狡辩。
“嘘······不要说话,有人来了。”李文睿悄声说着就把郝彩云的头压下来。
有两个穿着同款蓝色制服的男人从他们趴的山坡下面走过,制服的上衣长到膝盖处,下身的裤脚塞进褐色的靴子里,手里拿着一根黑色的棍子。两人都没发现他们头上的山坡趴着两个可疑人物,径直朝岗哨那边走去。
“啊!”
矿场上有不小的骚动,有一个旷工在被一个士兵殴打。士兵用黑棍在那名矿工身上头上一顿乱抽,矿工蜷缩着身子倒在地上,嘴里不停地哀嚎着,周围有的矿工想去帮忙可是被身边的工友紧紧拖住,挨打的矿工头部被打出了血,哀嚎声也渐渐弱了下来。
刚才从郝彩云他们眼前走过的两名士兵就站在人群外看着,施暴的士兵好像发现了他们,他停下了动作,朝地上的伤者啐了口唾沫,转身要走却犹不解气又返身狠踹了伤者一脚才走。
郝彩云握紧拳头盯着那个施暴者一副要冲出去的样子:“畜生。”
李文睿连忙捂住她的嘴:“我的乖乖,你不要这么大声说话,被发现了我们怎么死都不知道。”
郝彩云挣脱他的手:“呸呸呸,脏死了。你的手摸过什么了?”她嫌弃地翻个白眼,“我知道了,可是他好过分,都快要把人打死了。”
“女侠,”李文睿叹了口气劝道:“这里不是我们熟悉的世界,我们不能莽撞地介入任何纠纷,任何事情都没有我们安全离开这儿重要。”
“我只是看不过去而已,没有要打架的意思。”郝彩云弱弱地解释。
“女侠,以前我怎么没发现你这么喜欢见义勇为呢?”
“我也没那么冲动,平时我很斯文的,就是最近遇见的不平事比较多,情绪起伏比较大。再说我们也没有很熟好吗?”
“不熟?”李文睿看着郝彩云,脸色黑的视乎能滴出墨来,“这么大的脑袋就不知道影响和谐友谊的话不能说吗?也不看看现在什么情况。”
郝彩云动不动就指着他的鼻子说话,可看到李文睿生气了她心里还是挺怵的。
“知道了,好朋友不要生气了。”她抓起李文睿的手轻轻摇晃,对他撒起娇。
“切!放开,烦死人了。”李文睿嘴上虽这么说但是语气已经没有那么冷硬,看得出他已经没有那么生气了。
“那我们到底来这边做什么呢?”她一副乖乖小妹的样子发问。
李文睿皱着眉头看她:“你日常说话是这样的吗?像换了个人似的。”
郝彩云被拆穿脸色微红:“跟好朋友在一起就会这样,我们相处很随意,我刚才没有把握好分寸,就成那样了。”
郝彩云心里暗暗提醒自己,眼前的男人是一个大公司的BOSS,平时面对的客户都是身价不菲的大佬,这些人哪个不是人精,揣测人心对他们来说信手拈来般容易,自己在这样的人面前这点谎言简直没法看。
她垂下眼睑不敢再看他的脸。
“是好朋友才这样。”他略带笑意的声音传来:“不错,记得要保持。”
郝彩云不知道怎么回答,只好:“嗯,知道了。”
她当然不会天真的认为他们俩已经处成好朋友了,这应该是他对待客户那一套,表面如亲兄弟同手足似的至真至诚,实际上却是亲兄弟明算账一码归一码。私交是私交生意归生意,郝彩云还是懂的,自己好歹也是一家公司的老板,虽然并不擅长当老板。
“你看到他们手腕上那块腕表一样的装备了吗?”李文睿问她。
谈到工作上郝彩云思绪立马回笼,“没有,我看见他们手里的黑色棍子。”
李文睿不禁想笑,这个人只会注意到武器。
“我今天在厕所里看见有个士兵用那装备通话,如果我能拿到一块我就能解决我们现在的困境。”
“怎么拿?打架我可以帮你,可是他们人好像有点多。”郝彩云想说的是:我们可能打不过。
李文睿显然也想到了,“抢不过就偷。”
“嗬!李总还得是你呀,我怎么没想到呢。”郝彩云惊讶地看着他。
“我们在等等,时机马上就来了。”
“什么时机?”郝彩云好奇。
“看,”李文睿指着刚才的施暴者,“他们现在换岗了,我们就等他换下衣服我们就下手,那时他们的防备心最弱。”
“我看行。”郝彩云说完就利索地翻身下山,几个跳跃就离李文睿好远,且过程中不发一点声响。
“身手可以哟!”李文睿看着她的背影赞叹。
·······
在一扇门前李文睿蹲在门口撬锁,郝彩云在一旁护法,他们刚才已经见到那个施暴士兵换了一身便服后走了。
“咔”
锁开了。
郝彩云对李文睿竖起两只大拇指,被李文睿嫌碍事地拂开。
房间的配置很简单,一张床和一个衣柜再没有多余的陈设,两人没有多停留,拿了东西就要走。
“咔”
门口传来开锁的声音。
大事不妙,估计是主人家回来了。怎么办?
郝彩云与李文睿对视一眼,李文睿指着床,郝彩云立刻意会,她趴下然后倒退钻下床底,而李文睿见到她藏好后轻轻一跳,双手扣住衣柜顶上借力引体向上,人就趴在衣柜顶上。
男人吹着口哨进来,对房间里的危险毫无察觉。他脱掉上衣扔在床上,接着脱裤子。
躲在床下的郝彩云看着眼前的脚踝,伸出双手一勾。
“咚”
毫无警觉的男人就这么被郝彩云干到后脑勺着地,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嘿!女侠你胆大包天啊!”李文睿边跳下来边说。
郝彩云自己也吓了一跳,“谁知道他这么不经打呀。”
“快走,快走,等下他醒了。”
他们走到门口,郝彩云又返回拿走了他用来打人的棍子,和李文睿一起逃之夭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