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广积粮,缓称王

“不好!将军小心!”武安国大吃一惊,可在这电光火石间,他又哪里来得及阻止。

鲍韬早就将手按在了青釭剑柄上,但临到最后一刻,却也未拔出剑来。

叮!【带刀护卫】称号已被动触发,周仓已短暂获得武力值与体力值翻倍效果,并减免20%所受伤害!

叮!【截天夜叉】称号已被动触发,效果等同《天塌下来有高个顶着卡》,若宿主位于何曼三丈以内,则对宿主产生所有伤害由何曼承担。

“休伤吾主!”周仓和何曼一左一右挡在鲍韬身前。

张饶不过三四十的武力,又被武安国一锤砸出了内伤,没几下便惨叫一声,直接被周仓扭断了胳膊,又被何曼两铁棒砸碎了膝盖,瘫软在了地上。

张饶仍骂不绝口:“鲍韬,汝出尔反尔,食言而肥,必遭天谴!”

“汝背信弃义,从今往后天下人谁还敢信你!”

“来啊,快杀了我,杀了我你便是当今天下第一无信之人!”

“匹夫胆敢妄言!”鲍信早在张饶发难之际便是拔出了倚天剑,此刻闻言更是大怒,举剑作势欲斩。

“兄长且慢!”

鲍韬拦住兄长,转头对着张饶冷笑道:“你说我不讲信义,诱降杀俘,难道不是你暗藏祸心,诈降欲反在先?”

张饶硬挺着脖子:“你说是就是?”

“对!我说是就是!”鲍韬眼中精光乍现:“看天下人信你还是信我,黄巾贼!”

说罢,鲍韬松开了鲍信手臂,后者丝毫没有犹豫,一剑斩落,血光四溅!

人头落地,鲍韬笑眯了眼:“兄长,你杀了他,可就犯规了哦,咱们还是五五分账!”

“你这小子!”鲍信没好气骂了一声,

“报!”

一士卒忽然跪膝入帐:“启禀主公、二将军,右北平太守公孙瓒派遣一部兵马南渡,说是要助我军追剿黄巾残党!”

鲍信面露喜色:“甚好!黄巾败兵四处流窜,正需人手多方追剿!”

鲍韬却眉头一皱:“来了多少兵马?谁人领军?”

士卒再度禀手:“约有数千人马,打的是‘田’字将旗!”

“田楷?”鲍韬眉头更皱。

不过三日,鲍韬心中的担忧便变成了现实。

田楷前脚刚渡河,后脚便夜奔百余里,强占千乘、蓼城二县。随后公孙瓒复设千乘郡,并表田楷为千乘太守,将前刺史焦和的数千残部全部交给田楷统领。

无独有偶,刘备也领了公孙瓒的军令从上游渡河,屯兵漯阴,以平原相的名义收降黄巾残兵。

毫无疑问,公孙瓒这是当着鲍氏兄弟的面扎眼中钉,而且一扎就是两颗!

……

夏日炎热,吴质特地熬了一锅绿豆汤,又用竹篮吊下井里,冰镇了一会儿才给鲍韬端来。

但见鲍韬坐在凉亭里,摊开衣领,呼哧呼哧喘着粗气,脖子后背汗如雨下,吴质连忙上前小跑几步:“小人熬了些冰绿豆粥,特地送来给小相公降降火!”

“降火?降什么火?”鲍韬半转过身,对着双著上的涮肉吹了两口气,放进嘴里嚼咽起来。

吴质看着鲍韬身前冒泡的铜锅大感不解,哪有人大夏天还吃这种滚烫的东西,不嫌热上加热么?

他哪里知道,夏天吃热排汗,有祛除湿气纳凉的妙用。

“属下听人说,那公孙瓒把此番大胜战功都揽了去,到处宣扬是他把黄巾贼驱赶过了河,小相公只是捡了个便宜……属下唯恐相公闻讯震怒,特来请命晓谕四方,以正视听……”

“动怒?”鲍韬摆了摆手,毫不在意道:“吾为何要动怒?些许虚名,他要给他便是!”

吴质人都傻了:“此等欺世惑众之行径,相公何以忍受?”

“随便他吧!”鲍韬指了指旁边的坐席,“吃不吃?这涮肉嘎嘎好吃!”

吴质有些犹豫要不要坐下,但见旁边盘子上的肉所剩不多,便躬身拱手道:“看来是属下多虑了,既然小相公自有定计,属下当先告退!”

吴质刚一走,屏风后便转过一人,端着切好肉的盘子走来:“鲜肉来了!”

“仲德!快,肉放这里!”鲍韬急不可耐地夹起一片肉:“此肉究竟为何肉,竟然如此鲜美入味!”

程昱眯着眼:“此乃吾家传秘制腌肉之法,不可外传!”

“对了,方才拜谒之人,可是吴质乎?”

鲍韬呼哧呼哧吃着肉:“没错,是他!叫我澄清流言呢,笑话!我凭本事散布出去的流言,为什么要澄清?”

程昱慢条斯理地夹起一片青菜,往鸳鸯锅的另一头涮了涮:“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行高于人,众必非之!相国此番筹谋,当真毒辣!”

“公孙瓒大破三十万青州黄巾军一事传扬出去,必将威名大震!不过树大招风,他亦会遭人忌惮!”

“别的不说,袁绍断不会容他坐大,到那时,二虎相争,相公便可趁无人注意之际吞并整个青州,一举奠定基业!”

“这也多亏了仲德你提醒!”鲍韬拍了拍程昱肩膀,“若不是你识破了公孙瓒激将之法,教我暂且忍耐,只怕我早就与之刀兵相见了!”

“此乃不得已之缓兵之计耳!”程昱放下竹箸浅尝辄止道,“如今我军虽大胜青州黄巾,但亦死伤惨重;降卒虽众,但却良莠不齐;兵甲缴获虽多,但多残缺磨损;如此疲惫伤残之师,如何与公孙瓒麾下幽燕边军相争?!”

“眼下当于黄巾降众中,检选精壮充入军中;其余弱者遣回原籍,屯田垦荒;并修缮兵甲,重垒城垣;待上下皆养精蓄锐,方可图大事矣!”

鲍韬重重一点头:“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当如是也!”

程昱一怔,旋即点头笑道:“不错,子曰欲速则不达,见小利则大事不成;就是要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

与南岸鲍家军舔舐伤口,抱着快要撑破的肚皮默默消食不同,北岸的公孙瓒大营却日日欢腾庆功,好酒好肉犒赏个不停。

就这样一连庆功犒赏了九日,把刘备的平原国上下刮了个底朝天,一滴油水都榨不出来,公孙瓒这才意犹未尽地宣布拔营北归。

“哼,原以为鲍氏兄弟挟胜之威,敢与吾一战,却不想这两兄弟一个比一个怂包,本将都欺到他家门上了,竟然连屁都不敢放一个!”

公孙瓒话音刚落,帐下一众部将便群起附和:

“将军威武!鲍氏兄弟徒有虚名之辈,怎敢与将军相提并论!”

“眼下众将士都在说,若不是将军带领我们在东光南把黄巾贼的精锐都打光了,就凭鲍信鲍韬手下那些孱弱可欺的郡国兵,怎么可能对付得了青州黄巾?”

“他们要是能对付得了,还能眼睁睁看着张饶裹挟三十万人渡河北上?哈哈哈!”

“这些天来,平原国的百姓来往营中犒军的,可谓是络绎不绝!听说甚至不止是青州的百姓,就连冀州和兖州的百姓也都在庆幸有将军的神武庇佑,这才让他们免受了兵灾之乱!”

不止武将们个个雀跃,公孙瓒身边的谋士们也是喜笑颜开:“主公这次真可谓是名震天下,四方州郡如东郡太守王肱、渤海太守公孙范、北海国相孔融,平原国相刘备、清河国相……乃至兖州刺史刘岱,皆是送来贺表,极尽夸赞溢美之词!依在下看来,要不了多久,连朝廷那边都得送来贺表,给主公拜将封侯哩!”

公孙瓒举着酒盏,正飘飘然间,斜眼却见帐内唯有一人面露愁容。

“士起何故一言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