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42.步步谋划，燃料加码

不给贺有粮任何反应推拒的机会，姬九天指尖灵力微吐，轻点符箓中央。

嗡！

翠绿光华比上次所用那道二纹符箓更加纯粹、凝练，如同实质的生命琼浆，瞬间将贺有粮整个上半身包裹。

磅礴的生机之力温柔而霸道地涌入他体内，冲刷着每一寸因重伤和亏空而萎靡的经脉血肉。

“呃……”

贺有粮忍不住发出一声舒泰至极的低吟，枯槁的脸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起健康的红晕，胸口那道深褐色的疤痕也在绿光流转下飞快地变淡、平复，几近消失！

一股久违的、充满力量的感觉重新充盈四肢百骸。

效果立竿见影！

“姬小哥！大恩大德……我贺有粮……来世做牛做马……”

贺有粮挣扎着要下炕叩头，声音因激动而嘶哑变形，涕泪横流，那份感激之情似乎要冲破屋顶，浓烈得令人窒息。

他紧紧抓住姬九天的手，如同溺水者抓住唯一的浮木。

姬九天再次将他按回炕上，温言安抚许久，直到贺有粮“激动”的情绪稍稍平复，才告辞离开。

走出那间弥漫着劣质伤药味和虚伪感激的陋室，踏入坊市午后略显喧嚣的街道。

姬九天脸上那温和关切的笑意瞬间冰封，只剩下眼底深处一片沉静的漠然。

他步履不停，径直返回安全区的小院。厚重的院门在身后合拢，隔绝外界。

静室之内，檀香余烬的微末暖意被彻底驱散。姬九天盘膝坐定，心神瞬间沉入识海深处。

淡金色的系统面板无声展开，冰冷的光字流淌：

【债务人：贺有粮】

【新增债务构成：】

【1.一阶三纹极品回春符（1）-系统估值：90下品灵石】（注：该符箓品相完美，效力充沛，无瑕疵。）

【2.治疗伤势之恩情-系统估值：90下品灵石】

【历史债务本金：50下品灵石（一阶二纹极品回春符）】

【累计债务本金总额：50 + 90 + 90 = 230下品灵石】

【债务利率等级：四级（十倍）】

【可回收债务总额：2300下品灵石】

【可回收项（第一优先级）：展开/折叠▼】

姬九天的目光在“系统估值：90下品灵石”那条上略微停顿。

他瞬间想起当初送给褚炎峰的那张一阶三纹极品回春符，系统给出的估值是80下灵。

当时未曾深究，此刻对比贺有粮这张的90下灵估值，立刻了然——送给褚炎峰的那张回春符，看似完美，实则存在极细微、非大师难以察觉的灵力流转凝滞点，效力略打折扣，真正的市场价值只在七十下灵左右。

系统的判断，精准无误，从不虚高。

他迅速点开贺有粮长长的回收列表。

【下品灵石：1037块】

【一阶上品法器：乌铁匕首（1）-估价：120下灵】

【一阶一纹上品护身符（1）-估价：……】

【低阶灵草、矿石（若干）-估价：……】

【凡俗金银（若干）-估价：……】

【……】

【第一优先级可回收项总价值估算：1427下灵】

1427下灵！远超其“穷困潦倒”的表象！

然而，这1427下灵，距离2300下灵的庞大债务总额，仍有不小差距。

姬九天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差距，正是他想要的！

【债务人第一优先级可回收项价值总和低于债务总额，自动开启第二优先级可回收项……检索完成！】

【可回收项（第二优先级）：体质、法力、精神力、顿悟机会……】

“顿悟机会……”姬九天眼中精光爆射，如同饿狼锁定了猎物。

有了顿悟机会，也就有了顿悟光明意境的可能。

然而，姬九天心中的那根弦依旧紧绷。

贺有粮蹉跎四十年才勉强踏入练气四层，其根骨悟性之平庸可见一斑。

这份“顿悟机会”的质量，能否支撑自己强行冲破“光明意境”的壁垒？他并无十足把握。

若这一次顿悟不成功，这么珍贵的机会就白白浪费掉了。

风险，必须压到最低。

一个冷酷而周密的计划瞬间在他脑中成型——加码！让这份“顿悟”的燃料，燃烧得更加猛烈！

***

数日后，坊市边缘区通往贺有粮住所的那条狭窄、污水横流的陋巷，在黄昏的阴影下更显幽暗死寂。

贺有粮佝偻着背，拖着疲惫的身躯从粮店下工归来。

伤势虽被姬九天用三纹回春符强行稳固，甚至显得精神了些，但眉宇间那份属于底层小人物的麻木与沉暮，却更深了。

他脚步虚浮，只想快点回到那破屋躺下。

就在他拐过一个堆满杂物的拐角时——

一道黑影如同融入暮色的鬼魅，毫无征兆地从侧旁杂物堆的阴影中暴起！

快！狠！准！

贺有粮只觉一股冰冷刺骨的杀意瞬间攫住心脏，他甚至来不及发出惊呼，眼角余光只瞥见一道乌沉沉的寒光，带着撕裂空气的锐啸，直刺他后心。

那角度，那速度，分明是奔着一击毙命而来！

生死关头，贺有粮那挣扎了几十年的求生本能爆发出最后的力量。他猛地拧身，用尽全身力气向侧面扑倒！

“噗嗤！”

乌光未能刺穿后心，却狠狠扎进了他的右胸偏下的位置，透体而过。

剧痛如同炸雷在体内爆开，贺有粮眼前一黑，鲜血狂喷而出。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那冰冷的刀刃在体内搅动的残忍触感，然后就失去了意识。

袭击者一击得手，快速的从他身上摸走装着散碎灵石的布兜，毫不恋战，拔刀便退，动作干净利落得令人心寒。

黑影几个起落，便消失在迷宫般的小巷深处，只留下一缕淡淡的、混杂着血腥的土腥味。

贺有粮像一袋破败的谷子摔倒在冰冷污浊的地面，昏迷了约有半炷香时间，这才恢复了意识。

剧痛和失血让他眼前阵阵发黑。

他挣扎着捂住胸前那个汩汩冒血的恐怖创口，温热的血液早已染红了破烂的衣衫，顺着指缝不断渗出。

他想呼救，喉咙里却只能发出“嗬嗬”的破风箱声。

他死死咬住牙关，在强烈的求生意志的支撑下，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拖着濒死的残躯，一寸寸、一尺尺，在身后拖出一条长长的、触目惊心的血痕，朝着那间破败小院的方向爬去……

当那扇熟悉的、被他用身体艰难撞开的院门映入眼帘时，他的最后一丝力气也耗尽了，眼前彻底陷入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