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荼独自一人来到虚无的边缘。
在血之世界的尽头,是一片没有阳光照到的地方,它永远处于无尽的黑暗中。无妄死海不是真正的海,是一片深不见底的渊,它的上面笼罩着无边无尽的虚无,仿佛浓浓雾气一样让此地不真切。所有有生命的生灵,都本能地惧怕虚无。
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虚无,可是它们只是虚无的化形之一。灵荼很小的时候,就见到过虚无,只是那时,它明明是厚重的大地。
他陷入沉思,鬼使神差地用自己自己的手去接触它。它很是神秘,让灵荼不由地想去了解它,揭开虚无真正的样子。
一道光芒亮起,提醒要接触虚无的灵荼。
是他的灵体在提醒灵荼,那颗七彩神石再一次阻止灾难降临。
虚无的可怕,在于任何生灵接触它,都会被它同化,从而失去生命。
灵荼到了这,渊中确实有东西在召唤着他,他还是犹豫了,他并不是害怕,而是心中有所牵挂,灵姝、狼女、法西、小骨龙……
自己其实不必要进入死地,但,他了解到血之世界的出口很有可能就在这里,他心中的执念告诉他,他永远不可能了结自己在外面世界的牵挂,他的父亲、母亲……
血之世界,在外界被称之为死地,进入这里就几乎不可能再回去。
结合血兽王者误入其中又出来的症状,与少数人从血之世界回到外界的那种症状十分相似,只是回到外界的人的症状更加严重,他们几乎记不得关于血之世界的一切。
所以当血兽王者讲到它的记忆被抹除时,灵荼立刻就反应过来,回想起这件事。
死地,有可能是世界的出口,还有可能是一场试炼,一场几乎没人成功的试炼,而且就算成功活下来,也一定会被抹除记忆。
权衡一番,灵荼义无反顾地跃下深渊。
“对不起,灵姝和大家,希望你们能明白我的选择……”
血兽王者受到灵荼的委托,告诉他的同伴,他只是在血兽的圣地闭关,让她们暂时待在蛮恕火山休整,等他回来。
他同时告诉血兽王者,如果自己没在七天内回来,就告诉她们真相。让她们不要再等他回来,驱赶她们离开这里,让她们不要再涉险,让灵姝自己照顾好自己,告诉她,他这个哥哥当的并不称职……
而他这一次,毅然选择独自面对。
一天之后,灵荼在渊底醒来。他的身体没有任何知觉,他的血气受到压制无法动用,完全使不出任何力量。
渊底有着能看清一切的光芒,但这里没有任何东西,一切都是那么不真实。
“你……醒了……”
当这个神秘低语传到灵荼耳中,灵荼的灵魂像是被这不知来源的话语烙印过,这三个字仿佛在他的记忆中永远无法忘却,竟还能短暂侵占着灵荼的思维,让灵荼的大脑在一瞬间失去意识。
灵荼艰难地起身,克服着身体的各种负面,寻找着声音的来源。
祂出现在灵荼面前,是一片虚无组成的,灵荼的模样。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冒充我的模样?”灵荼问。
“我……就是你……”祂仿佛在思考,又幻化出另一道身影。
这是一位人身蛇尾的艳丽女子,她的身上散发着纯粹的血气气息,这股气息与灵荼的天灵血茧散发出的纯净血气类似,举手投足间,便能引动天地间的血气大势。灵荼能感觉到她拥有的力量,甚至比王者更加强大。
“你……见过她吗……”祂接着开口道。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灵荼觉得祂莫名奇妙。
瞬间,祂出手,将灵荼控制到身前,一只纤细白皙的手指指向灵荼的脑袋。灵荼只感觉自己的记忆在不断回溯,不受自己的控制,他知晓祂在查找自己的记忆,不断隐藏自己的秘密,将它们用自己的灵魂力量保护起来。
不过祂只在灵荼的记忆中查看他遇到的人的面貌,寻出祂显示出的的生灵,对灵荼其它的事情和秘密并没有兴趣。不过祂也很是惊奇灵荼竟能摆脱祂的部分控制,还抱着玉石俱焚的态度保护着自己的秘密。
祂找遍灵荼的记忆,并没有找到她,不过,祂在看到灵姝时,明显有些失神。
“她……是谁……”
“你,别想打她的主意!”灵荼见祂在了解关于灵姝的一切,反抗更加剧烈,不断隐藏记忆中关于灵姝一切,他的灵魂在这一刻反噬,灵荼强忍着痛苦,怒魄中的戾气在这一刻不断涌出,竟撼动祂的控制,灵荼得以从中解脱。
祂见到灵荼这样反抗,心中有些触动,又看到灵荼受伤,祂的心中竟有些莫名的心疼。
“……我……是谁……”祂心中想着,与之前不同,祂如今很迷茫。
祂来到灵荼身边,散发秘密力量,治疗着灵荼灵魂的反噬。
灵荼原本十分警惕,以为祂还没有放弃,想要再次反抗,却见到祂竟在为自己治疗灵魂的反噬。许久,灵荼的根基才完全治疗好,祂收回秘密力量,似乎有些虚弱。
灵荼由于到底要不要向祂道谢,心中很是矛盾,受伤是因为祂,治好自己的也是祂。灵荼刚要说些什么,便见祂似乎不再理会灵荼,幻化回灵荼的模样,身上的气息也变得与他无异,仿佛真的出现另一个真正的灵荼。
灵荼还没从震惊中走出来,他作为血修的一切已经全部回来。假灵荼便瞬间对他出手,血域牢笼展开,战意满满,仿佛将灵荼的好战性格也继承过去。血域牢笼并不能真正限制住灵荼,但它却可以压制血气的运用,灵荼也果断使出自己的血域牢笼。
假灵荼嘴角一笑,灵荼瞬间明白假灵荼也知晓血域牢笼对并没有实际的作用,这一招只是试探。假灵荼的任何心思,灵荼也能瞬间明白,他与他的思维也高度同步。
“血遁”“血遁”
两道血气化身在不断周旋,这也是试探。灵荼并没有出手,因为他知道,他必须找到假灵荼的弱点,靠蛮力是无法战胜他的。
“修为和法则一样,那本源血气呢?”灵荼调动自己的本源血气加强血遁能力。假灵荼又是一笑,灵荼觉得他是真的欠揍,会就会,非要莫名其妙地笑一下。
灵荼心中莫名地提防起来,知晓不能展现出血经,或许他能复刻自己的一切,但功法是不会复制的,使出来或许真的让他学会融会贯通。
“我的血脉呢?”灵荼心中问道,展现自己的血脉力量,身上血色衣甲自动显现。
假灵荼果然在复刻他,血脉和衣甲,他并不是第一时刻模仿的,血之密藏独一无二,就算是衣甲,上面的上古血纹和血之大道残留,它们也不是轻易就能仿制的。灵荼觉得一件不行,要两样同时显现,确保他能了解假灵荼。
果然,假灵荼的血脉在复制过程中有些吃力,在他仿制衣甲时仿佛力不从心,衣甲确实被第一时间仿制,但上古血纹还在缓缓雕刻,这个细节被无限放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