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好梦易醒
- 复山河从穿越弘光帝开始
- 燕雨禾
- 2347字
- 2025-03-24 20:30:30
冯千户哈哈笑道:
“刘总兵,咱们这是来往摆渡的小舟。
“最多七八个人就吃水过深,难以行驶了。
“那些兄弟送去别的大船上赴宴了。
“再说了,都是自己人。
“您还怕二王吃了你吗?哈哈哈哈。”
刘泽清闻言强挤出一丝笑容,拱手道:
“刘某多虑,让兄弟见笑了。”
冯千户摆手道:
“您太客气了,我不过是潞王的护卫而已。
“待陛下南下之时,刘总兵率军迎接圣驾,定鼎应天。
“那便是复国大功。
“就跟开朝的李善长、徐达、蓝玉等元勋一样,要封侯拜相的。
“如此煊赫地位,岂是能是在下能高攀的。”
刘泽清在舟上被湖风一吹,又听得冯千户说什么李善长、徐达。
这顶高帽一戴,不由得身心舒泰,立刻飘飘然了起来:
“诶,哪里,哪里啊。
“兄弟说的也太远啦!”
说罢两人又是抚掌大笑,行了不多时,刘泽清便被冯千户扶上了朱常淓的大船。
整了整衣冠,理了理胡须,刘泽清这才满面笑容地走进了舱内。
若在平时,刘泽清也不至于这般疏忽大意,轻易离开大队,上了别人的船。
只是此行一路南逃,过于劳累,神智混乱。
又在最落魄的时候,忽然遇到了天降富贵。
一时间鬼迷心窍,这才忽忽悠悠,飘飘摇摇,上了二王的大船。
“有劳!”刘总兵心情大好,对开门的士卒都十分客气,大步迈进了客舱。
打眼瞧去,客舱中摆着一张长桌,放着数把椅子。
除了数名护卫外,椅子上坐着三人。
河北总兵卜从善算是熟人了,其余两人恐怕就是二王了。
卜从善站了起来,走上前来迎接刘泽清:
“刘总兵有礼了,当年开封一别,今日又见了。
“容我为总兵引荐,这位是潞王爷。”
刘泽清连忙跪下行礼道:
“山东总兵刘泽清,拜见潞王爷。”
朱常淓正在闭目凝神,闻言抬了一下眼皮,面无表情,声音冷淡地说道:
“刘总兵免礼。”
卜从善又将他引到一个英气逼人的青年跟前:
“这位是福王。”
刘泽清不敢起身,原地挪了挪膝盖,又一拱手:
“见过福王爷。”
朱由崧倒是非常客气,亲手扶起了刘泽清:
“刘总兵一路颠簸,免礼。”
“下官受宠若惊。”刘泽清慌忙答道。
卜从善示意刘泽清坐下,随即开口道:
“刘总兵此番南下......”
刘泽清不待其把话说完,便幽幽将已经背了八百遍的措辞说了出来:
“北方失陷,士卒疲敝。
“我为了保留实力,日后再图剿匪,这才率军南走。”
朱由崧徐徐道:
“刘总兵说南下是为了日后剿匪。
“那么敢问刘总兵,近日有何打算?”
刘泽清脸上堆出笑容,感慨道:
“末将从山东来的仓促。
“士卒疲敝,粮饷不足,战马也紧缺。
“此行特来向二位王爷借些军资,以图整顿兵马,在南方等待陛下。”
朱常淓闻言一愣,心中升起一股无名火。
诸王之中,如今只有他有钱了。
这刘泽清要借饷,那铁定是要自己掏钱,于是站起来大骂道:
“刘泽清!
“你非但不率军勤王,竟然还敢以重兵要挟我等藩王,莫不是与闯贼一道了?”
看到朱常淓的愤怒并不是装出来的。
刘泽清大感奇怪,还不知道自己触了潞王的逆鳞,大声辩解道:
“是汤芬汤县令说二王有粮饷在此。
“怎么反倒成了末将拥重兵前来胁迫王爷了?
“诸位王爷要是不信,去请汤县令前来。
“我二人当面对峙一番,便能得知真相。
“卜总兵,你我素来相知,我哪有拥兵自重的胆子?”
你可别和我素来相知,我早就把队站明白了,卜从善摇头叹息:
“刘总兵,我自然知道你忠诚。
“只是今夜之事,实在是你失礼。
“二王念你一路奔袭,好意请你前来前赴宴。
“你居然大言不惭,要向王爷们借饷,这可是大不敬之罪。
“如今被王爷问责,你竟推赖到汤县令身上。
“你明知汤县令引你前来之后,便连夜奔赴徐州安置高杰部去了。
“还对峙什么?”
向来只有自己坑人,哪有别人坑自己。
刘泽清一时间气血上涌,在大厅中站立不稳,几欲晕眩:
“你,你,你,汤芬。
“我操你十八代祖宗?
“竟敢这般害我!”
刘泽清稳住心神,暗暗思索。
恐是路振飞不满自己南下淮安,怕夺了他的权势。
因此才出此下三滥的手段,派汤芬忽悠自己向二王要饷。
心中又顺带将路振飞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一遍。
刘泽清生平爱看《水浒传》,此刻感觉恰似林教头入了白虎节堂。
出又出不去,逃也逃不脱。
若是出手拼命。
那二王身边的护卫正蓄势待发呢。
正在刘泽清恍惚迷乱的时刻,朱由崧开口劝道:
“诶,卜总兵言重了。
“我看那刘总兵也不像是不知礼节的人......”
刘泽清定了定神,仿佛沙漠中的濒死之人看见了一汪清泉,赶忙走到朱由崧面前,拱手急切道:
“福王爷明鉴,福王爷明鉴啊!
“末将忠心大明,忠心王室。
“从无谋逆之心,真是汤县令叫我如此说的。”
朱常淓瞪圆了眼睛,怒喝道:
“你再说一遍?还要推卸责任?”
刘泽清连忙摇头道:
“不不不,许是小人一路南行,匆忙中记岔了。
“汤县令忠贞之士,如何能干这断子绝孙、祖坟被刨的恶事。”
远在数里之外赶路的汤芬,没缘由得心中一惊。
连着打了数个喷嚏,随即像是想起了什么,自嘲般地摇头道:
“唉,若不是为了大明的国运,老夫才不干这等自毁清白的事。
“不过刘泽清此人按罪该杀,我又何必自责。”
正当刘泽清大骂汤芬时,舱内又走来一个攒眉虎视的少年。
卜从善起身介绍道:
“这位是......”
朱慈爚愤然而来,冲着刘泽清怒喝道:
“老子是崇藩朱慈爚。
“刘泽清,我问你。
“陛下让你北上勤王,是哪个畜生让你逃到这来的?”
刘泽清大惊,神色倏地一变。
低头偷瞄向了卜从善,向他频频使着眼色。
卜从善,这小子他妈是怎么回事?
没想到卜从善此时像是出了神一般,呆立原地,不往这边看一眼。
刘泽清没有抬头正视朱慈爚,拱着手,又幽幽背道:
“回禀大王。
“北方失陷,士卒疲敝。
“末将为了保留实力,日后再图剿匪,这才率军南走。”
朱慈爚“唰”地拔剑指着刘泽清,怒喝道:
“好你个巧言令色、颠倒是非的刘泽清。
“南走,怎么个南走啊,是奉旨南走的吗?
“还保存实力,你手握重兵此时不用,还留有他用不成?”
刘泽清一怔,已知今夜是个鸿门宴,自己上了这艘船,怕是凶多吉少。
但是他并不慌乱,眼色老辣至极,抬起头来盯着朱慈爚的眼睛傲然道:
“唐王之事,犹在眼前。
“军中之事乃朝廷机密,恕末将不能告知崇王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