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公冶长峰

青云之上,有两个人在疾驰,延琛有些不适应在高处,猛烈的风如同刀子在脸上割,延琛有些想流泪。老者没有丝毫被影响,甚至连胡子都没有一丝的飘动。

老者断断续续和延琛说着话:“上清宗有七大长老,七大长老分驻七处,之前清雨旁边是七大长老中最强者,紫霄,连我也对她忌惮三分,剩下六个长老,五个月之后的七峰大比你自会了解。你的师父是公冶长峰,不在七长老之列,但却是上清宗最强者。”

“公冶长峰还是你父亲的故交,就说这些吧,冷岩洞已经到了。”老者轻挥拂尘,二人稳稳落在地上。

延琛远远就感受到了这里的寒意,映入眼帘的是黑色的岩石,黑色的土地,当延琛踩到土地,才察觉这是黑色岩石,但这黑色岩石上却生长着各种五颜六色的花。巨大的反差让延琛深感此地之诡异。延琛抬脚,自己竟无法前进分毫。这岩石如同磁铁般将延琛紧紧焊住。

老者没有理会延琛的窘迫,只留下一句:“人已带到。”丢下延琛再一次消失了。

“小子,终于来了。”延琛只闻其声,不见其人,此地甚是古怪。

“你能在三天之内迈出一步,我就收你做弟子。如果迈出半步,我送你一件法宝,但你与我无师徒之缘。如果半步也没有迈出,你不适合走上求仙之路,返回你父皇那里做一个逍遥太子。”那声音冷漠,让延琛的心里升起阵阵寒意,这公冶长峰果然不好对付,看来只能关关难过关关过了。

延琛以蛮力猛抬脚,一次又一次,挣扎许久,直到脚踝疼痛难忍,精疲力竭,瘫坐在地上,脚踝的撕裂感又迫使延琛不得不站立。他把靴子解开,想投机取巧拔出脚,却发现脚和靴子黏在一起,不能挪动分毫。

延琛有些绝望,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站着闭上眼去感受脚下的那股莫名的吸力。延琛试着搓动左脚,以右脚为支撑点,任凭延琛如何用力,都不能移动,甚至靴面出现了破裂。

月亮静悄悄撒着银色光辉,月亮下的上清山格外寂静,昏黄的灯光混着银色的月光,远远看去,那是一片安详。

热水的雾气蒸腾着这间小小的屋子,雾气隐隐飘散出屏风,伴随着一丝香气,窸窸窣窣的声响过后,一道美丽的影子从屏风后显现。元清雨终于洗了澡,一双桃花眼隔着雾气美得摄人心魄,尖尖的小翘鼻上湿漉漉的,耳朵呈现好看的粉色,这一幕足以让任何一个男人动情。

在梳妆台前坐下,元清雨用毛巾将没有干的头发一绺一绺擦干,元清雨看着铜镜中的自己,觉得自己很漂亮,有多漂亮呢,漂亮到元清雨都嫉妒自己的美貌。

“父皇,清雨已到上清宗了,父皇,你在天上能听到我说话吗?”元清雨最近总能想起父皇,但无论如何都想不起来父皇死去那日的种种,她只记得一路跑去找父皇,但却在见到父皇那一刻失去了意识,再然后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的内容也想不起来了。

元清雨拨弄着头发,头发还有些湿,心中惆怅无处说,她轻轻推开门,走了出去,抬头仰望天上的月亮。延琛此刻又在干什么呢?想起延琛说的那些话,元清雨感到了些许安慰,其实当时她很想和延琛说:“傻子,我怎么会喜欢上别人呢,我的心里都是你。”

延琛叫苦不迭,他浑身酸痛,坐立难安,一点力气都使不出来。延琛看着远处的那座由黑色岩石堆砌而成的洞府,在月光下,这岩石吸收着莹白的月光,隐隐浮现一种暗白色的光晕。“这岩石通体黑色,怎么会发出白光,莫非,这石头里面蕴含着他们仙人口中的气?”延琛想起之前国师与父皇的对话,彼时父皇偶然获得一把宝剑,这宝剑的剑气可以做到隔空伤人而物不毁。独目国师说仙人能察觉到世间万物中蕴含的气,而凡人不可见,这所谓的气是由凡入仙的根本,也是仙人修为的根本,一切法术的根本,就是气的运用。

“怎么才能吸收这岩石里的气?”延琛望着远处黑漆漆的洞府,他的自言自语没有得到任何人的回应。洞府里公冶长峰正在打坐,身边有白色光晕隐约显现,若延琛可以看到,则可以明显看出这淡白色的光晕与黑色岩石不无不同。公冶长峰像是感应到了什么,猛然睁开眼:“这小子,一天竟可以参悟气的存在,是一块好材料,既是如此,那我帮你一把。”说罢,公冶长峰双手掐印,身上光晕开始消散,汇聚于手中,公冶长峰待手中白色光球足够大时,弹指掷出。

延琛眼见一白色光球从洞府中径直飞出,顿感不妙,这公冶长峰怕不是嫌我太慢,生了杀人之心。延琛急忙想躲这光球,但因为双脚被岩石吸住无法挪动半分,延琛想要催动体内那个神秘令牌,但一切都太晚了。白色光球狠狠地击打着他的前胸、臂弯、膝盖、脚踝,这光球的温度极高,每击打延琛一次,延琛的身上就多出一个圆形的凹坑,可以清晰地看到烧焦的肉。延琛吃痛,再这么下去,不被打死也会全身溃烂而死。赶忙如驱赶苍蝇般对着那光球一顿乱抓,但手没等靠近那光球,就反被光球击打,不一会儿,延琛闻到了一股香气,那是自己浑身上下肉体被烧焦的味道。延琛很恼怒,自己千里迢迢来到这上清宗,还要遭受这般非人折磨。延琛大怒:“公冶老儿,不得好死!”“奶奶的,我就不信,你有种今天就把你爷爷我烧死,我做鬼也不放过你!”

延琛越叫,这光球攻击频率越高,攻击频率越高,延琛越恼,延琛越恼,手就加速去驱赶光球。如此循环往复,延琛的手被灼烧到可以看见自己的手指骨。延琛实在想不到有什么办法可以脱离苦海,但他哪怕被这光球烧死,也不会屈服。延琛咆哮起来:“来啊!我不躲了,大不了一死而已!”

公冶长峰还是第一次碰到这么抗造的人,他的脸上夹杂着欣喜、病态的笑容,他有些喜欢这个故人的儿子了,他想起了延乾三十年前救自己的时候也如这般歇斯底里,“父子俩真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说罢公冶长峰加速了对光球的操控,光球开始猛击延琛的头部,向延琛的后脑勺发起了最后的“进攻”。延琛被击昏,在失去意识的最后一刻,他看到了公冶长峰缓缓从洞府中走出,沐浴在月光下的他是那么可憎。滔天的恨意促使延琛不顾疼痛向前迈出了一小步。

在延琛昏倒后,公冶长峰来到他的面前,先将那白色光球塞入延琛口中,又把延琛脚上的束缚解开,好让他可以美美地睡上一觉。明天就可以见证一出奇迹了,公冶长峰想到这里,心里不免有些担心,如若这小子扛不住,还怎么面对延乾呢。但这小子如若扛住了,今后在修仙之路上势必事半功倍。公冶长峰看着满身是血的延琛,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延乾啊,我也是不得已而为之,莫怪我。”

延琛的鼻息均匀、有力,身上的伤口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体内的光球被延琛缓慢地吸收着,公冶长峰不知何时离开的。这漫天月光洒在延琛身上,唯有天上的星星陪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