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当年澡堂怪事

却见小雪连忙摇头。

“不了不了，我来就是为了看看你，你过得好，我便很开心。

“这神庙，我便不去了。

“小灰，后会有期。”

说完，小狐狸凑上前，抱抱小灰，蹭蹭它的脑袋，便转身跳出马车，冲入茫茫大雪中，消失不见。

只留下小灰，目瞪口呆。

马车继续行驶，回到嫦娥神庙里。

本就门庭冷落的神庙，下雪天更是空无一人。最近木红璇心情不好，偌大神庙里，甚至没人敢说话，安静到瘆人。

小灰跳下马车，去了师姐的静室，看到师姐在打坐，便去到她身后，小心跪拜磕头。

“师姐，那狐狸精，本来已经到了神庙门口。

“不知为何，又跑掉了，不愿意来我们神庙。”

木红璇声音冷冷。

“我算过了，它暂且不会离开陆浑县。

“只要它还在陆浑县没有离开，便不影响我们的计划。

“无需担心。”

……

入夜，大雪未停。

镇守府里众人吃饱喝足，早早回屋去了。

许千梦也回到卧房里，准备躺下睡觉。

炉火旺盛，棉被又提前用暖水袋热好，非常舒服。

刚要钻进去……

“咦？”

许千梦却是感受到，似乎有妖气，悄悄潜入到镇守府。

他拎起横刀，掐个诀，施展遁地术，“嗖”的一声遁入地下，追着妖气去了。

这妖气很微弱，很隐蔽，但许千梦已然三花聚顶，灵觉敏锐。不费劲便发现，这妖气在厨房！

嗖！

他从厨房地面钻出。

赫然看到，一只白花花的小胖狐狸，穿着坎肩，摇着大尾巴，跳起来去偷房梁的腊肉！

是留下赤参的那只？

许千梦冷冷呵斥。

“妖怪，你干嘛呢？”

却见那小狐狸一个哆嗦，转身看见许千梦。

便如此，厨房里，一人一妖，对峙。

许千梦自然不虚，像这种程度的妖怪，随便一刀便砍了。

狐狸精小雪也不虚。它早就打听过了，这是斩妖卫的镇守府，府里最厉害的也不过是个凡人武夫，根本伤害不到它。

但它也不会出手伤人，它是讲道理的妖怪！

却见它愤怒开口。

“我来取我的东西！

“我初来乍到不懂，用一颗赤参换了你们一盘饺子。

“可是你们这群人类，也忒奸猾，竟然不给我退钱，不给我找零！

“那一棵赤参值多少钱？少说也有几千两银子！

“我摘你一块腊肉怎么了？亏到你了么？”

许千梦愣了片刻。

这……

这应该是胡搅蛮缠，但是也有那么几分道理。

小狐狸一只前爪掐腰，一只前爪指指许千梦。

“那一盘饺子，我便算你一百文钱。

“我给你一百文，你把赤参退给我，你能退么？”

许千梦讪讪。

心道，想退赤参的话，你却是来太晚。那赤参吃下去好多时候，拉都拉干净了。

没奈何。

当初吃掉赤参的时候，谁也不知道，一只妖怪竟然还会去研究物价？

话说这小狐狸，倒真是挺聪明的，似乎来陆浑县没多久，便把物价给摸明白了。除了那一盘水饺，买别的都没吃亏。

小狐狸也知道赤参已经被吃了，再也退不回来。它鼻子灵，路过茅厕时便嗅到了。因而此时愤愤不已！

这件事，谁也怨不到，只能说机缘巧合，凑成这一笔糊涂账。

一时间，这昏暗的厨房里，又陷入安静。只能听到外面簌簌落雪的声音。

……

陆浑县这场大雪，赫然极其绵长。

此时雪地之上，偶尔便响起“嘎吱嘎吱”雪压雪的声音。

厨房里，许千梦放下刀，小狐狸不掐腰，一人一妖各自找个墩头，相对而坐，商量解决办法。

你一言，我一语，也没太讨价还价。不多时候，便商量明白了。

“从此之后，后院墙角那间柴房，便归你住了。

“那间柴房平日里没有人去，都是上锁的。但想必拦不住你。

“镇守府的厨房，每天无论做什么饭菜，都有你一份。便送去我书房里，你去我书房取。”

小狐狸点点头，很满意这个结果。

“直到你调任离开陆浑县，或者我在陆浑县玩够了，那契约便中止。

“但是先说好，你不能太快调任啊，也不能故意让厨房糊弄我！”

许千梦拍胸脯担保。

“那绝不会！”

……

便如此，狐妖小雪，在镇守府住下来。

许千梦让后厨每餐多做一人份的饭菜，送到他书房去。众人觉得略有点奇怪，但也不多问。

又是一天清晨。

却见县令陆千军，带着个胖乎乎的员外，来到镇守府。

会客厅里，大家坐定，一番寒暄。

这员外原来是张家的三爷，有事求到斩妖卫来。

“……其实这次来，是因为一个澡堂子。

“那澡堂子还挺大，只是好多年前便荒废了。到如今，那玩意儿占着地方，又无甚用处。本想拆了腾出地皮另作他用，但想起之前一些事情，又不太敢拆。

“想请许大人去看看。”

许千梦皱皱眉头。

咋还不敢拆？

之前闹鬼了？

众人聊了几句，许千梦便起身，和他们一起去看看。

斩妖卫的工作便是这样，很繁琐，很多乌龙，也很多无厘头。

……

到了地方。

却是在陆浑县的豪门一条街里，一处占地颇大的澡堂子。

硬说起来，这不是对外营业的澡堂子，而是几个豪门大户一起建成，给丫鬟婢女们洗热水澡的地方。

进入澡堂子，却见里面已落了厚厚的灰尘。汤池里甚至长了草。满眼破败。

张三爷紧跟在许千梦身旁，诉说当年的事情。

“其实这澡堂子，当初很受丫鬟婢女们欢迎。

“后来发生一些事，便没人敢来了。

“这事儿……不好启齿。但与许大人、陆大人说，倒是无妨。

“当年丫鬟婢女们，说……在这澡堂子，听见了男人的声音！”

许千梦和陆千军对视一眼。

这也叫事？

无非是有色鬼偷偷溜进来呗。

张三爷赶忙解释。

“不是色鬼偷溜进来，没那么简单！

“之前丫鬟婢女们，便是听到那柱子旁边，有人‘啧啧’惊叹。

“后来又听到那柱子旁边，有人说什么‘垃圾货色，白走一遭’。

“她们用眼睛看，柱子那什么都没有。但就是能听到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