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分 数字化转型：从工业经济到数字经济

第一章 什么是数字经济

第一节 数字经济的概念与内涵

近年来，以大数据、云计算、物联网、人工智能为代表的新一代信息通信技术（ICT）发展迅猛，给经济、社会各领域带来了颠覆性的影响与变革。计算机、智能手机、互联网几乎无处不在，各种各样的智能产品和数字服务进入我们的工作和生活，用手机购物、支付、订餐、叫车已经变成很多人日常生活的一部分，这在十年前是无法想象的。国际电信联盟（ITU）公布的数据显示，[1]截至2018年年底，全球互联网用户达到39亿人，首次超过全球总人口的一半，高达51.2%，这一比例在2008年约为21%。除了个人层面的影响，ICT技术也已经渗透到商业活动的方方面面，各行各业都在积极探索数字化转型，数字经济在全球范围内蓬勃发展，规模日益壮大。

数字经济概念的提出与ICT技术的发展与商业化密切相关，从20世纪90年代开始，以计算机和互联网为代表的ICT技术开启了快速的商业化进程，对经济和社会发展产生深远影响，引发了诸多来自政界、学界和业界关于互联网如何影响商业活动和经济行为的讨论。1995年，加拿大商业分析师 Don Tapscott 出版了一本名为《数字经济：网络智能时代的希望和危险》（The Digital Economy:Promise and Peril in the Age of Networked Intelligence）的著作，成为最早提出数字经济一词的人。1998年，美国商务部在其年度报告中用“数字经济”来描述一种“增长速度远远快于以往社会，且由ICT创新驱动的经济”，并提到除了土地、资本和劳动力三大生产要素外，数字经济的一个重要特征是将知识和信息纳入主要生产要素。[2]最初，数字经济的定义与电子商务的发展密切相关，主要包含了经济活动中支持信息化基础设施建设、电子化商业流程实现和电子商务交易相关的内容，[3]之后这三部分内容被不断补充和完善。从2008年开始，数字经济的概念被更加广泛地提及，具体内容也延伸到ICT技术（硬件、软件、应用、通信等技术）在整个经济活动中的应用，包括在商业、政府事务和非政府事务中的应用。[4]

发展至今，数字经济并没有一个确定的定义，与“数字经济”概念在同期出现的还有“网络经济”“知识经济”“信息经济”等概念，实质上都是为了描述以计算机和互联网为代表的新技术给经济带来的影响和变革，这些概念和内涵随着数字技术的发展不断延伸、扩展，有学者梳理了不同阶段数字经济的定义和内涵，[5]如表1.1所示。总体来看，狭义的数字经济主要指ICT产业本身，包括通信、互联网、IT服务、硬件和软件等相关产业，而广义的数字经济则涵盖了ICT产业以及ICT与传统产业融合的部分，有学者和机构形象地称之为“数字产业化”和“产业数字化”。

近几年，世界主要国家都认识到ICT技术对推动经济增长的重要作用，积极制定国家层面的数字经济发展规划和战略政策，如美国的《数字经济议程》、欧盟的《产业数字化规划》、英国的《英国数字战略》等。这些战略规划都对数字经济的概念和内涵进行了定义，大多都使用了广义的概念。中国在2016年9月20日举办的G20峰会上第一次对数字经济给出了官方定义：“数字经济是指以使用数字化的知识和信息作为关键生产要素、以现代信息网络作为重要载体、以信息通信技术的有效使用作为效率提升和经济结构优化的重要推动力的一系列经济活动”。[6]中国对数字经济的定义强调了数字化的知识和信息也就是数据作为关键生产要素的地位，以及ICT技术对经济数字化转型的推动作用。习近平总书记在2017年12月8日主持中共中央政治局集体学习时特别指出“要构建以数据为关键要素的数字经济”。党的十九届四中全会审议通过的《中共中央关于坚持和完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推进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若干重大问题的决定》首次增列数据作为生产要素，刘鹤副总理特别指出这“反映了随着经济活动数字化转型加快，数据对提高生产效率的乘数作用凸现，成为最具时代特征新生产要素的重要变化。”[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