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找到一块地方停了下来,李向明说:“这块就能有鱼,你们看这块的冰比较透明且有点绿滢滢的,说明这里的水比较清澈,下边有水草,太阳照到草能产生氧气,冬天的鱼愿意待在有氧气的地方。”
于是他们推开上边的雪,打扫干净,然后用冰穿,在冰上穿窟窿。穿冰窟窿是一个技术活。冰穿是一个四棱形下面带尖,上面带裤的铁,裤上安有胳膊粗的木柄,木柄中间穿一个圆木棍。穿冰时双手握住木棍向下用力穿,即要用力恰到好处,又要掌握平衡,因此这活就由李向明来完成,只见他不紧不慢一下一下地穿着,张晓东用板铣往外除着冰块,不一会一个大约直径一米的窟窿就穿完了,张晓东将冰全部弄出,露出了一汪清清的泡子水。
刘翠花拿过抄萝子就放进冰窟窿里,左搅右搅也没搅上鱼来。张晓东说:“你这方法不对,搅到天黑也搅不上鱼来。你看抄罗子是一个弯的木棍上绑着带口的网兜,你得先将网兜下到冰窟窿里,一只手握住木棍的最弯的地方,一只手握住木棍的另一头,然后摇动握弯度的手,另一只手不动,网兜就在水中逆时针或顺时针转动,远处的鱼见到光亮和嗅到氧气就往这里游,游到冰窟窿这就顺着水流游动,然后突然将网兜调转180°,使网兜口顶着水流,鱼就进到网兜里了。就像这样,张晓东如法炮制,果然捉到五条半斤多重的鲫瓜子鱼。
李向明又穿了几个冰窟窿,大家轮流也搅鱼,不亦乐乎,太阳下山的时候,几个小伙伴收获了半麻袋鱼,欢天喜地的回屯子去了,李登堂把鱼分给大家回家准备过年吃。”
回到家中李登堂还沉浸在收获的快乐之中,妈妈给他炖了鱼,还有猪肉汆酸菜,小鸡炖蘑菇,干炸铁雀等他爱吃的菜。
奶奶坐在炕里,爸爸妈妈坐在两边,李登堂斜身坐在炕沿上,奶奶说:“大孙子今天你也把脚盘上来坐在炕上。”然后在火盆里拿出烫的热乎乎的酒壶说:“今天咱们一家人吃一个团圆饭,一是庆祝今年咱们家平平安安,阖家团圆,祝来年风调雨顺,五谷丰登,二是庆祝我大孙子马上就要东洋留学了,祝他学业有成,报效国家。来咱们一家四口干了这杯酒。”
李登堂和何晓新来到东洋日本,一个就读医学院,一个就读军事学院。
在军事学院的院长办公桌上放着一张纸,纸上写着,李登堂出生在佳木斯李家泡子屯,没有任何政治军事背景,普通农民为人忠厚、聪明、有希望为大日本帝国所用!
“砰,砰”两下敲门声。
“请进。”
“院长阁下,有何指教?”李登堂的教官进屋来大声说着并向院长敬了一个军礼。
“龟田教官,你要好好地培养李登堂,他是一个有用的人才,要让他知道什么是王道乐土,什么是大东亚共荣圈,大日本可以帮助他们改变命运,使他们幸福,你的明白。”院长教导着龟田教官。
“哈伊,我一定为他洗脑,成为大日本帝国的人,为大日本帝国效忠。”龟田又行了一个军礼,然后退了出去。
很快李登堂和龟田成了无话不说的好朋友,虽然有时候他们的见地不同,但龟田都能用他那伶牙俐齿说服李登堂,久而久之李登堂跟龟田有了一种神通的感觉,因此也就认可了龟田的理论,比如他说中国现在正在军阀割据,没有真正的救世主,只有通过变革才能改变中国人的命运,戊戌变法只是一些文人革命,俗话说‘秀才造反,三年不成’只有一个坚强的政治领导的强大军队才能改变中国的命运,不只是要做到平等、自由、还要做到富足、快乐。不仅中国要做到、大东亚要做到、整个世界都要做到。我们学的是军事,将来就要为这一目标奋斗,献身。大日本帝国现在非常强大,要为此做出巨大的贡献和牺牲,我们大和民族是团结的民族,是有担当的民族,我们不仅要做到大东亚共荣,还要世界共荣,现在中国很混乱,像无头的苍蝇,我们要帮助中国,实现中日亲善,我们本来就是邻邦,我们大和民族不能眼看中国衰落下去,我们要拯救中国于水火,打倒那些贪官污吏,使人民真正过上好日子,过上安稳的日子,李登堂你是一个军人,以后有责任协助大日本帝国在中国建成王道乐土。
李登堂一开始还是持反对意见,但渐渐地认为龟田说的也有道理,谁不想让老百姓过好日子呢?谁不想安居乐业呢?谁不想自由呢?但现在国内确实太混乱了,需要伟人站出来,来挽救这个国家,挽救这个民族,借助外国的军队来平定内乱历史上也是不胜例举的。后来他甚至对龟田有点感激了。
为了光宗耀祖,为了精忠报国,李登堂在日本的各科成绩都是优秀的,同时也得到了龟田的‘认可’,更得到了院校的‘认可’。
但是李登堂学习成绩何晓新是非常认可的,但是对他的一些思想并不认可,有时持反对意见,甚至有时不欢而散,渐渐地二人之间便产生了隔阂,甚至是矛盾,晓新接受的是新思想教育,她与于宏伟也常联系,现在于宏伟在延安是一名共产党,她对晓新的影响非常大,认为只有劳苦大众团结起来才是真正的力量,才能真正的实现共和,做到人人为我、我为人人。
三年的学习很快地结束了,何晓新和李登堂都已优秀的成绩顺利毕业,并且他们都选择了回国,报效国家,只是他们的选择不同。
何晓新拒绝了舅舅的邀请和父母的苦劝,选择了去圣地延安,她要在那里为劳苦大众服务,为革命的战士服务,要为推翻旧社会,建立新中国服务。
李登堂选择了回佳木斯,半年后,日本帝国主义占领了东三省,龟田推荐他到关东军佳木斯司令部队做翻译,同时参与一般的军事会议和军事决定。
这一天,阳光明媚轻风习习,蜂蝶起舞、鸟语花香、李登堂正在树下的草坪上散步,身后突然有人报告说王进平已经带到他办公室,正在那里等候。
李登堂迈着四方步回到办公室坐下之后,抬头观看,王进平穿着警察制服正站在那儿,显得特别的紧张。李登堂一看王进平基本没有什么改变,只是上嘴唇上留了一字胡,还是那么的精炼。
李登堂说:“进平快坐下,现在是什么职务呀?”
王进平说:“李翻译官好,当时是张利他们对你不起,不关我的事,您可不能记恨我呀,我现在还是小警员,以后您还得多多关照,多多关照。”
李登堂说:“你说对了,今天我就是想关照你的。”
王进平一听吓了一大跳,手里拿的帽子都掉地上了。手心和脑门上立马大汗淋漓的,低着头说:“李翻译官,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求您饶了我。饶了我。”
李登堂看王进平这样哈哈大笑说:“进平兄,您想错了,大大地错了,你看这是什么?”说着他拿出一张委任状放在桌子上。
王进平小心地走近,见上面写道:
委任 状
兹委任王进平为佳木斯公安局副局长,主管治安、联防、刑侦、人口管理工作。
关东军佳木斯司令部颁
王进平手捧委任状用颤抖的声音说:“李翻译官,谢谢您,以后进平唯您事从!唯您事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