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拟帝国启幕，白若雪的陷阱
顾沉舟在阁楼里转了三圈。
晨光透过满是霉斑的窗纸透了进来，他掏出手机，拨通了顾清欢昨晚留在便利店小票上的号码。
“早啊。”电话那头传来裹在被窝里的轻柔声音，“便利店的第二锅关东煮要开煮了。”
“来我家。”顾沉舟把烟头按灭在搪瓷缸里，“谈谈星璃的事。”
半小时后，顾清欢抱着笔记本站在弄堂口。
她仰起头，看着那间挂着褪色蓝布帘的阁楼，头顶翘着一撮呆毛：“你住这儿？”
“穷学生的标配。”顾沉舟侧身让她进去，旧木梯“吱呀”作响，“坐。”
他从枕头底下抽出一沓A4纸。
顾清欢凑过去，瞳孔猛地一缩——那是她记录了三年的直播数据：打赏峰值曲线、粉丝年龄分布，甚至还有星璃眨眼频率与打赏量的正相关系数。
“我要收购你的工作室。”顾沉舟敲了敲纸页最下面的“2018年虚拟主播广告收入排行榜”，星璃的名字排在第二行，“我能让她成为第一。”
“你怎么会有这个？”顾清欢手指颤抖，“这数据去年才进行内部统计出来……”
“朋友给的。”顾沉舟点上烟，青烟掠过排行榜上“顾氏娱乐”的标志，“相信我，三个月后，星璃会在央视元宵晚会上演唱主题曲。”
顾清欢突然笑了。
她抽走排行榜，在“顾氏娱乐”四个字上画了颗五角星：“我要当运营官。”
“成交。”顾沉舟伸出手，她的手掌还带着便利店暖柜的温度。
下午三点，白若雪的短信跳了出来。
“沉舟哥哥，我在你常去的豆浆铺。”配图是她泛红的眼尾，“他们说我抢了别人的男朋友……”
顾沉舟把伪造的“虚拟偶像发展路线图”塞进床头的旧书里，推开门时故意让门帘晃了晃——镜子里，白若雪的手指正从他枕头底下缩回去。
在豆浆铺里，她捧着热豆浆，浑身发抖：“我能去你家借住一晚吗？就一晚……”
“阁楼漏雨。”顾沉舟扯了张纸巾扔给她，“我送你回学校。”
白若雪走后，他给张山发消息：“盯紧她。”
次日清晨，张山发来了照片。
白若雪站在咖啡厅的角落，把一个牛皮纸袋递给一个穿着深灰色西装的男人——陈昊，周慕云身边最会咬人的那条“狗”。
顾沉舟把照片存到旧手机里，锁进铁皮箱。
母亲留下的翡翠镯子在箱底散发着幽光，他想起昨晚白若雪摔碎的搪瓷杯——那是母亲临终前给他温牛奶用的。
“叮——”
代账公司的座机响了。
“小顾啊，”老板老陈的声音带着酒气，“你那徒弟林深说帮你对完账了，你过来看看？”
顾沉舟捏着钥匙串下了楼。
楼道里，闪过林深的背影，电脑包的拉链没拉好，露出半截账本的边角。
他摸了摸后颈——前世也是这个位置，林深在董事会上甩出做假的财务报表时，后颈的汗毛就是这样竖起来的。
风卷着梧桐叶扑打在玻璃上。
顾沉舟把车钥匙转得咔嗒作响，目光扫过代账公司的玻璃门——里面，林深正背对着他，手指在键盘上快速跳动。
有些账，是时候算算了。
夜袭拳场，反击林深
代账公司的门被推开时，林深的手指在键盘上顿了顿。
顾沉舟晃了晃钥匙串，金属碰撞声刺得他耳朵发疼。“老陈让我来对账。“
林深把笔记本往怀里拢了拢，笑容发僵：“我刚帮师兄对完，正整理呢。“
顾沉舟没接话，径直走到靠墙的铁皮柜前。
锁孔里插着半根火柴——这是他今早出门前做的记号，此刻火柴断成两截。
他弯腰翻出最底层的旧纸箱，里面整整齐齐码着近三个月的原始凭证。
指尖扫过第三沓，纸张边缘的折痕不对——前世林深就是用这沓凭证做的假账，把他挪用公款的罪名坐实。
“师兄？“林深的声音从身后飘过来，“要我帮忙吗？“
“不用。“顾沉舟抽出手机，快速按了串号码。
张山的声音秒接：“到公司后门，带备用U盘。“
他转身时撞上林深递来的笔记本，屏幕上是修改过的流水表，“其他应收款“那一列多了二十万。
“这数不对。“顾沉舟扯过椅子坐下，“上个月给宏达建材的代账费是八万，怎么记成二十八万？“
林深额头冒出汗：“可能...可能我输错了。“
“输错？“顾沉舟翻开自己的旧账本，原始单据上的金额用红笔圈着，“你改的是第二联复印件吧？“他敲了敲桌上的扫描仪，“我每天下班都扫描备份，连扫描时间都有记录。“
林深的脸瞬间煞白。
警笛声从楼下传来时，他正抓着顾沉舟的手腕喊“师兄我错了“。
两个警察架住他胳膊时，他的笔记本“啪“地掉在地上，伪造的电子凭证还亮着。
“林深，“顾沉舟蹲下身捡起U盘，“你太急了。“他晃了晃U盘，“昨天白若雪刚把消息传给陈昊，今天你就动手，当我是瞎子？“
三天后，学校通告栏贴出开除决定。
林深堵在弄堂口，眼眶通红：“你就不怕我鱼死网破？“
顾沉舟点了根烟，烟雾模糊了表情：“你敢去警局翻供吗？“他指了指林深身后——两个穿便衣的警察正靠在电线杆上。
林深踉跄着后退，撞翻了路边的竹筐。
当晚十点，阮红绡的电话打进顾沉舟的旧手机。“拳场监控被黑了。“她的声音裹着红酒的甜腻，“后台赌盘数据在跳。“
顾沉舟摸出藏在鞋垫下的微型耳机：“张山在后门，我从通风管进。“
地下拳场的通风口积着灰，顾沉舟蜷着身子往前挪，听到下方传来键盘敲击声。
他扒着铁网往下看——林深正猫在服务器机房里，改装笔记本的屏幕泛着幽蓝。
“数据导完了。“林深对着手机低语，“顾沉舟的赌盘流水，够他蹲十年。“
顾沉舟松开手，铁网“哐当“砸在地上。
林深回头的瞬间，他跟着跳下来，膝盖重重压在对方后颈。
“论坛上那篇'顾氏代账偷漏税'的帖子，也是你买的水军吧？“顾沉舟扯过笔记本，屏幕上的进度条停在99%，“你以为黑了拳场就能扳倒我？“
林深挣扎着去抓鼠标，被张山一脚踩住手腕。“咔嚓“一声，腕骨错位的声音混着阮红绡的轻笑。
“顾先生，“她倚在门框上，猩红指甲敲了敲手机屏幕，“警局说林深的伪造证据案明天结案。“
顾沉舟把笔记本甩给张山，弯腰捡起林深掉在地上的手机——最近通话记录里，“陈昊“两个字刺得他眼睛发疼。
深夜的沪海飘起细雨，顾沉舟站在弄堂口，看林深被警车带走。
手机在裤袋里震动，是条匿名短信：“周总说，该算算旧账了。“
他摸出母亲留下的翡翠镯子，凉意顺着掌心爬进血管。
转角处，一辆黑色迈巴赫缓缓启动，车牌被泥浆糊得严实。
拳场血夜，阮红绡的致命赌局
凌晨两点，拳场后巷的霓虹灯在雨幕里晕成血红色。
顾沉舟刚撕开一包烟，手机在掌心炸响。
是张山发来的定位——拳场地下三层服务器室。
他捏着烟的手指顿了顿，烟丝簌簌掉在褪色的牛仔裤上。
“师兄！“张山的声音带着血沫，“林深带了二十多个混子......他们拿着铁棍砸门！
阮姐在控制室......“
通话突然中断。
顾沉舟把烟踩进积水里，跑向停在巷口的二手摩托。
雨刮器刮开雨水的瞬间，他看见监控画面跳了出来——是拳场后台的实时录像。
画面里，林深正踹开服务器室的门。
他脸上还带着三天前被顾沉舟按在地上时的淤青，此刻却咧着嘴笑，手里的铁棍敲在服务器机柜上：“找那台主服务器！
陈哥说了，拿到赌盘流水，顾沉舟这辈子别想翻身！“
“阮红绡呢？“顾沉舟对着蓝牙耳机低吼。
“控制室内线被剪了！“负责外围盯梢的小弟声音发颤，“刚才看见个穿黑西装的混子往控制室扔了块布，阮姐应该被迷晕了！“
顾沉舟的指节捏得发白。
他猛打方向盘，摩托在湿滑的路面甩出半道弧，停在拳场侧门。
门没锁——果然有内鬼。
他摸出藏在靴筒里的蝴蝶刀，刀尖挑开贴在门框上的微型摄像头，镜头正对着服务器室方向。
“张山的位置？“
“监控死角！“小弟的声音突然拔高，“他们拿铁棍打张哥！
张哥用身子护着主机......“
顾沉舟冲进楼梯间，三步并作两步往下跑。
地下三层的铁门虚掩着，里面传来金属碰撞声。
他贴着门缝往里看——张山蜷在服务器机柜前，额头的血顺着下巴滴在地上，左手还攥着半块键盘。
林深的铁棍正往下落，砸向张山的手腕。
“咔嗒。“
顾沉舟转动门把手的声音被铁棍砸骨的闷响盖住。
林深抬头时，他已经站在门口，蝴蝶刀的寒光抵住林深后颈：“疼吗？“
林深的喉结动了动。
他身后的混子们举着铁棍围上来，顾沉舟却笑了：“你们以为拿了赌盘流水就能告我？“他踢开脚边的主机箱，“知道为什么阮红绡让我管账？“
混子们面面相觑。林深突然挣扎：“陈哥说了......“
“陈昊？“顾沉舟的刀往前送了半寸，“他给你看过后台密钥吗？“他扯过林深怀里的笔记本，快速敲了几个键，“看到这个'VIP对赌赛'的投注记录没？“屏幕上跳出一串数字，“三个亿的流水，够判十年。“
林深的眼睛亮了。
他猛推顾沉舟的手，夺过笔记本：“原来你真敢做！
陈哥说的没错......“
“但这是假的。“顾沉舟的声音像冰碴子，“三天前我就把假账本植入主服务器了。“他摸出手机，屏幕上是实时定位，“现在陈昊的车在延安西路，正往这里赶。“
林深的脸瞬间煞白。
顾沉舟按下发送键，手机震动两下——证据已经同步到沪海经侦支队和拳场老股东的邮箱。
“你......“
“你以为内鬼是谁？“顾沉舟扯住林深的衣领，“刚才给你递密钥的前台小妹，现在在经侦队做笔录。“
铁门被撞开的声音响起。
陈昊穿着黑西装站在门口，手里的枪还没掏出来，就被冲进来的警察按住。
林深想跑，却被张山拽住裤脚——张山的手腕肿得像发面馒头，却还咬着牙不肯松手。
阮红绡倚在控制室门口，发梢还沾着迷药的味道。
她抹了把嘴角的血，轻笑：“你真是个疯子。“
顾沉舟摸出烟点上，火光映亮他眼底的冷：“不疯，怎么从地狱爬出来？“
雨停了。
第一缕晨光透过通风口照进来，落在张山攥着的半块键盘上，血珠在金属按键上闪着微光。
林深的哭嚎混着警笛声飘向地面，顾沉舟低头看了眼手机——周慕云的名字出现在未接来电里。
他掐灭烟，转身走向阮红绡：“该去会会周总了。“
阮红绡从包里摸出块绣着红绡的手帕，擦他指节上的血：“需要我做什么？“
“帮我查周慕云上周在港岛买的那批货。“顾沉舟把染血的手帕塞进她掌心，“他以为能玩黑吃黑，我让他看看，什么叫——“
“逆命者的游戏。“阮红绡接口，猩红的唇勾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