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半天过去了,蜈蚣岭的余波才终于平息下来。
原本高高在上的穹峰,此刻如烂泥一般,瘫倒在大通苗河边,像一个腐朽的老人走到了他人生的尽头。
蜈蚣岭的坍塌,影响是巨大的。
躲在石洞的许多虫兽,来不及逃走就被压死了,还有一些珍贵的草药和毒花也一起葬身在这场惊天变故中。
“造孽啊!一定是天蜈大神发怒了,不再保佑我们了。
“祭品!一定要献上祭品!
“这一切都是溪苗村和水苗村搞出来的,他们必须对此事负责!
…………
周围,许多十里八村的村民,气势汹汹,满口恶言地对两村村民说道。
他们手中还拿着捕猎的家伙,以及一些鱼叉钩斧,这些都是他们赖以生存的工具。
此刻的他们如阿鼻恶鬼,恨不得吃了眼前这些罪魁祸首。
他们愚昧不堪,一直是信奉这些鬼神的主力军。
现在蜈蚣岭无缘无故坍塌了,他们稍微联想一下,就知道问题出在哪了。
“是水霜,一定是这个小娘皮干的,她克死了她母亲,又修习巫法,一定是她干了触怒天蜈大神的事。
忽然,溪苗村中有奸邪之辈造谣生事,企图祸水东引,将危机转移到水苗村去。
“你们胡说八道,我女儿不可能干出这种事,你们这些混账东西。”
水长青怒火冲天大声反驳怒骂道。
水苗村自然帮村长大人。
两个村之间正式发起冲突,拳脚相加,让一旁还在嚎哭地其他村村民看的目瞪口呆,这就内讧了。
而在不远处的祁老,反而像没事人一样远远望着前方,蜈蚣岭坍塌的废墟。
冥冥之中在等待着什么人回来。
“该死!我的身体怎么会?
陈北鱼从山上跳下来之后,落到一颗树上昏了过去。
而他背上的水霜却不知所踪,而且他还感觉到身体的异样。
全身好像沐浴在金色的溪流中,温暖惬意。
手臂变得更加坚韧,还有他的灵目光华涌现,能够看到数里以外发生的事。
他举目望去,立刻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在捕捉猎物。
“原来是去找吃的东西去了!
陈北鱼恍然,开始观察周围的一切。
莽莽山林中,野兽吼叫不断,飞禽鸣啼翱翔于空。
在不远处的地方,依稀可以看见从前蜈蚣岭外围的一些影子。
当时从外围跳下足有千丈之高,落到这么远的地方也不奇怪。
好在没掉大通苗河里去,不然不知道会被冲到哪里去。
陈北鱼用顽石,升起了一簇篝火,水霜将三只野兔处理干净后,放在上面烘烤。
不多时,一股肉香味传来。
陈北鱼用匕首,切下一条兔腿递给坐在他对面水霜。
“谢谢!
水霜双目含春,低头鸣谢。
“你真有意思,兔子是你打的,不用对我说谢谢。”
陈北鱼直男本质发挥,不懂其意。
水霜翻了个好看的白眼,懒得跟这根木头解释。
“咕咕!
一声肚子叫的声音响起。
二人同时看向对方的腹部。
“不是我!
“也不是我!
“谁在那里?
陈北鱼轻喝一声,将手中的短刃飞出。
“叮当!
一声轻响,铁器交织的声音。
“误会!是我们!
白灼手中也有一把弯刀,正是他挡住了陈北鱼的攻击。
在他身旁,还有满脸伤痕的溪幽。
他没白灼那么幸运,掉在树上,而是被夹杂石缝当中动弹不得,要不是白灼及时赶来营救,恐怕他会被活活憋死。
“原来是你们啊,怎么肚子饿了?”水霜赶了过来,一脸戏谑地说道。
“咕噜!
溪幽和白灼望着远处,色泽金黄喷香诱人的兔肉,不争气的吞咽了一下口水。
“既然你们想吃,不妨这场比斗认输如何?”水霜要挟道。
“哼!信仰之事不容改变,我溪幽何惜一死。
狼狈不堪的溪幽,很是硬气地说道。
全身上下就差一缕缕光辉,照耀了。
但他身旁的白灼却没有那么好的意志了。
对他来说,无论是谁当上圣女,都跟他关系不大。
“行了!水霜别逗他们了,反正大家都没采摘到圣花,就此作罢吧。
“可是……
水霜俏脸寒霜,很不甘心的样子。
白灼听到陈北鱼这么说,立刻打蛇上棍。
“这位大兄深明大义说的极是,在下白灼多谢大兄理解。”
水霜见状,满怀怨气只好转身跑开。
“不用客气,毕竟我们只是比斗,无需生死相向。
陈北鱼这么做还有一个目地,就是接近白灼,好打探出白池的底细。
白灼和溪幽两人饿死鬼,顾不上失礼。
立刻将其中一只烤熟的兔子,一分为二大口嚼食起来。
吃的满嘴流油,一点没有初见时那种傲气冲天的姿态。
水霜皱着眉头,她很不理解陈北鱼这么做的用意是什么,反正没有给二人好脸色看。
几人吃饱喝足之后,趁着天色未晚朝各家村子的方向走去。
他们来到一个岔道口,准备分道扬镳。
“多谢大兄照顾,他日去白苗城,小弟必尽地主之谊,好好招待一番。”白灼热情地对陈北鱼说道。
“不用客气,行走在外当然是以和为贵。”陈北鱼摆摆手淡淡地回道。
“大兄说的极是,小弟受教了。
白灼看到陈北鱼后,心中也有自己的打算。
“水霜!有种下次再比过。”溪幽露出斗志昂扬的姿态,不服气道。
“谁怕谁,王八怕乌龟。”水霜也不客气回应道。
两人势同水火,谁也不肯先示弱。
陈北鱼和白灼苦笑一声,各自将他们拉开,往不同的两条路上走去。
半路上,水霜终于忍不住问道:“陈大兄,为什么你要放过他们,就算不取他们的性命,也没必要讨好他们吧。
“这件事我自有打算,你不必多问。”陈北鱼不想水霜牵扯其中,免得事发之后,会连累她和水苗村。
“哼!有什么了不起的,就知道故作高深。”水霜板着脸赌气似的再也没同陈北鱼讲过话。
陈北鱼愕然,还真是一个小孩子心性。
而白灼和溪幽同样心不在焉。
溪幽也很好奇,为什么白灼如此看中陈北鱼。
“你没注意到此人很不简单,不仅谈吐非凡,而且高深莫测,应该是一名真武境武者,就是不知到达哪一层次。
白灼是玄武境后期,而水霜和溪幽则玄武境中期。
“原来如此,师兄是想拉拢此人,好在白家有出头之日。”溪幽心思细腻猜测出了几分。
“当然,那些天才虫师都去巫窟修炼了,我天赋有限,只想争一争这白家家主之位。
“况且我今年才十八岁,突破真武境是迟早的事,而白家家主最低要求也必须是真武境后期,所以我当然有信心争上一争。
白灼野心似海的说道。
“溪幽愿为师兄驱策,赴汤蹈火在所不辞。”溪幽连忙表态道。
“嗯,很好,师兄果然没看错你。
“这次的巫蛊祭,你最好不要深入太多,我有种不好的预感,这次巫蛊祭恐怕没那么顺利。”
白灼露出担忧之色。
“什么?这怎么可能?这不是平常的祭祀,而是巫蛊祭,难道有强敌来袭不成?
溪幽原本兴奋地心情,霎时间染上一层阴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