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山西布局的开始

作为真保镇防御体系的重要关隘，朱由检自然是要登上去观赏一番。

固关长城自先秦便已开始建造，当时就已经是重要的驿道，到大明的时候，为了防备北虏，更是几经修缮扩建，固关的防御体系已经很完备了。

此行有孙承宗、阎应元、孙钤以及袁清秋陪同。

“由此望北，便是娘子关了。”孙承宗毕竟年纪大了，登上长城后不时喘气。

朱由检好奇问道：“据说娘子关是当年唐太宗的妹妹平阳公主在此镇守建关得名？”

“倒也不是，娘子关以前叫苇泽关，至于为何叫娘子关，料想是平阳公主曾驻军于此吧。”孙承宗笑笑，找了块稍高点的石头坐下。

阎应元见状，从行囊中拿出水壶递了过去，孙承宗接过喝了几口。

朱由检极目远眺，层峦叠嶂尽收眼底，胸中畅怀。

“此地易守难攻，确实雄壮。”朱由检想到什么，接着问：“孙师，太行八陉都是如固关这般宽阔么？”

孙承宗早年游历山西大同等边塞，对这些关隘很是熟悉，“不然，太行八陉中只有固关是东出太行山最便利之路，其余七陉中虽也能通行，却未有固关这般便利。”

孙承宗到底是老人家，朱由检就没有待太久，招呼众人下关。

大部队已经陆续通过关隘了，只留下王承恩与李凤翔在关城看几匹马。

几人下了关城两刻钟后，便骑上马缓缓朝大部队跟上去。

“孙师，若是以一万军攻固关，需有多少兵力防守方可稳妥？”

“一万？”孙承宗沉思，“一千精兵即可。”

“那十万呢？”

孙承宗笑了，举起手比划了个二字，“谨慎一点，两千精兵吧。”

“相差如此之大么？”朱由检疑惑道，旁边的阎应元也竖起耳朵仔细听。

孙承宗便解释道：“凡易守难攻的关隘，能投入作战的兵力定然不多，如山海关等。”

“刚才殿下也看到了，固关道路只能四五匹马同行，按人的话十个人左右，至于他们还要携带攻城器械以及兵器暂且不论。”

“每次能投入作战的兵力也就数百人数千人，所以关城其实并不需要多少人防守。”

“另外还有长城需要看守，不过敌军也不会傻到单单用人去登山来攻打长城。”

“所以两千人其实多了，主要是防止敌军不停歇连续投入兵力作战，我军好换防而已。”

“所谓一夫当关万夫莫摧，正是此理。”

朱由检恍然，前世打游戏，他确实喜欢玩战略游戏，不过游戏终究只是数值的比拼，远不如真实的战场来得直观。

“敢问孙先生，如果敌军绕过固关，转向河南由南向北攻入山西呢？”阎应元忍不住提问。

孙承宗对阎应元的观感还不错，耐心解释，“这又是另一回事了，殿下提问不过一关城，阎百户所问就是整个山西的布防了。”

阎应元很是诚恳，“是卑职唐突了，恳请孙先生解惑。”

“其实阎百户所说的，正常情况下，敌军不会做此决议，如果是老夫，老夫要么攻宣府大同由北向南，要么经河南攻西安，从蒲州入山西。”

“当然了，这是建立在山西一定要打的情况下，正常情况山西是没必要去打的，因为只要守军的将领指挥得当，根本打不下来。”

两个弟子都收获匪浅，果然理论和实际天差地别。

就在朱由检一行人朝太原出发时，李景生也收到了田尔耕的传唤。

李景生连忙到北镇抚司，田尔耕没等他多久。

见他到了，田尔耕从怀中拿出一把钥匙，打开书案上的柜子，又在柜子中挑挑拣拣，拿出一把造型奇异的钥匙起身到旁边的书柜。

这里面的钥匙每一把造型都不一样，只有田尔耕知道哪一把钥匙对哪一把锁。

田尔耕打开某个暗格拿出一个册子，放到桌子上，一只手放在册子上面，然后才看着他说：“这是本官调拨供你指挥的两百个锦衣卫名单以及联络他们的暗号。”

“按殿下的密奏，其中五十人分别布置在太行八陉以及宣府大同等地，另外一百五十人会分批布置在山西各府。”

“为免过于杂乱，本官安排两名副手协助你联络，此二人忠诚可靠，你只管放心。”

李景生拱手，“卑职谢过都督。”

“敢问都督，这二百人何时能到各自的目的地？”

田尔耕思索一番，“他们大多都在京城附近，今天能接到命令，不出意外的话，十天以内全部布置到位吧。”

田尔耕说完，也不将册子递过来，李景生暗暗叹了一声，官场的人就是这般磨叽。

在跟着殿下之前，要不是他老子逼他世袭这个百户，他早就不想做这个锦衣卫了。

“都督，卑职临行前，信王殿下托卑职请田都督帮个忙。”

田尔耕果然‘来了精神’，笑着说：“殿下有何吩咐？但说无妨。”

“殿下说，他的老丈人袁公任百户未久，若是有失礼数，望都督能多担待，如果能照顾一二，殿下回京自是要好好感谢都督一番。”

田尔耕笑眯眯的，内心则暗暗吐槽，老子想知道的是这事么。

信王将两百锦衣卫的指挥权交给你，要说没有别的吩咐鬼都不信。

田尔耕面上不好拆穿，也知道问不出什么了，只好就坡下驴，“好说好说，你回去跟殿下说，此事放在本官身上，你跟着殿下也要好好办差。”

同时将册子交给他。“还有两个副手在门外，你出去顺便带上。”

李景生应是然后恭敬接过，见没什么事了便告退，出门带两个副手离去。

田尔耕摇摇头，这李景生对官场还是没什么热情，要是孙泰就不一样了。

回到信王府，李景生收拾一番正要出发，高起潜寻了过来。

“李百户，要出发了吗？”自王承恩跟着信王出京后，高起潜就暂代了王府总管，平时多少有些自得，不过面对李景生他依旧跟原先一样很是谦逊。

“哦，是高公公，敢问有什么事吗？”

高起潜掏出两封信，“王妃得知李百户今日返程，特意命咱家在此等候，这是王妃给殿下和袁侧妃的，这是田侧妃给殿下的。”

“是了，阎大娘还托你跟阎百户说一声，她老人家一切都好。”

李景生接过信贴身放好，拱手道：“有劳高公公，在下定然如实呈送殿下。”

“好好，那咱家就不耽误李百户了，李百户慢走。”

出了信王府，两个副手骑着马，又牵着几匹马等着。

李景生骑上一匹马，此行三人六马，大概四五天能到太原。

感受到包裹沉甸甸的，李景生将包裹换到身前，又拿了两根布条仔细绑好。

“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