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清山村

元兽山脉,仿佛无边际的山林郁郁葱葱地将绿意向地平线蔓延着,一片绿意中点缀着些许碧汪色的透亮宝石,皆是不大不小的一汪湖泊。

其中一汪湖泊上飘散着些白烟,岸上搭着一个简易的木架子,木架底部是残存着点火星子的呈焦黑色的木段,还缓缓冒着白烟,被山风吹得七零八落地飘散着。

两道人影面向湖心坐在岸边,一个少年和一个女孩,年纪似乎都不大,两人也不说话就是对着手中烤肉招呼着,腮帮子鼓涨,费力地吞咽着,手也不停还在往嘴里送着烤肉。尤其是那女孩被辣的满头大汗,不断吸着鼻子,仍要吃完手中烤肉,煞是可爱。

两人皆赤着脚浸入清凉的湖水中,嘴里火热脚下冰凉,冷热交替间实在是好不惬意。

对付完手中烤肉,那颇有灵气的女孩小腹微微隆起,长长叹息一声就躺了下来,可那双白嫩的小脚还在不安分地拨弄着水花。其实这女孩吃的也不多,还是韩晨解决了大部分的蛇肉,食尽,满嘴油光,也是学着那女孩长叹一声闭上眼睛躺了下去。

刚躺下那女孩就支起身来,歪着脑袋看着韩晨,韩晨虽然闭着眼睛却突然闻到一股很好闻的花草香,虽然周围尽是浓郁的烤肉香,但那股清新的香味还是直钻入韩晨鼻中。不由得睁开眼睛一看,入眼就是一张精致致的小脸,五官秀气好看,尤其是那双忽灵忽闪的眸子尤为灵动,两人相隔颇近,呼吸也清晰可闻,韩晨不由得吞咽了口清涎,呼吸也是有些粗重起来。

女孩开口说了话:“韩晨啊,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元兽山脉里面,你和我爹一样是猎户吗?”

韩晨看着有些天真的女孩,不由得有些好笑,就顺着她说道:“对,我是个猎户,你刚才吃的烤肉就是我才猎到的。那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山林中乱窜,你爹呢?”

听着韩晨的问话,女孩有些沮丧,说起了她今天本来和他爹一起进山想猎点山兽回村换取金钱,结果她看见一只野兔就去追逐,回过神来才发现和爹爹已经走散了,日头高照,她肚子也是一阵哀鸣,闻着肉香就摸索到了这湖泊处。幸好韩晨之前不要命一般地不休止与这附近的元兽厮杀,几近屠光了,这女孩方才能够走到这湖泊,否则此刻估计已入兽腹,这山花一般灿烂好看的女孩就只能是一堆臭不可闻的兽粪。

韩晨看着身上传来好闻的花草清香的女孩,鬼使神差地说道:“我带你离开元兽山脉,护送你回村吧。”

女孩顿时小脸上的沮丧之色顿消,像是阴云层层叠叠的天空霎时放晴,蓝天白云,惹人喜爱。眼中尽是雀跃之色,笑意盈盈地点着头答应着。

在这元兽山脉,充斥着血腥暴力,而清零那抹山花般灿烂的笑颜和好闻的花草清香像是道刺破黑幕的阳光,径直射进韩晨心底。在往后的日子,这两样东西成为韩晨压在心底最快乐的源泉,也成为了最深的痛。再灿烂的花朵也会凋零,正是因为凋零才让人们更能看到它的美,人性如此,世事也如此,永不凋谢的鲜花反而不美,只能初见时带来一声感叹,却只能被人们走马观花抛之脑后,一点点凋零褪色的花朵才能在人心底埋下种子,再开出花来。

听着清灵银铃般的声音述说着他们两父女走散的地方,韩晨心中大抵有了个印象,朝着西南边走去。

两人并行,清灵有些跟不上韩晨的速度便拉着韩晨的手,韩晨一颤,脸上掠过一抹羞红,又转瞬散去,目不斜视地向前走去。柔柔暖暖的小手握在手心,韩晨忍不住有些分神,嘴角挂着和煦的笑意。

一行相安无事,一来是韩晨的确将这周遭的元兽屠的差不多了,而是兽群对危机感和血腥味最为敏感,普通野兽察觉到韩晨并不好惹自是不敢上前招惹。

走到两人失散之处,清灵辨识出出山回村的道路。又是行了约莫半个时辰,参天的古树越行愈少,地面上也不是青草满地,有了些裸露着土皮的小道,显然是常有人走动的痕迹才能踩出这样的土路。

骤然韩晨眼瞳微缩,没了接天连地的枝丫遮挡视线,遥遥望见几个黑点在地平线晃动着,是人影。清灵并非修行中人自然不知,仍然是跟在韩晨身后拉着修长的手掌缓缓走着。

韩晨停下脚步,清灵一个猝不及防小脑袋径直撞在韩晨肩头,吃痛的轻哼一声,揉着脑袋不解地看着韩晨。

韩晨轻笑着说:“清灵你村子里的人来找你了,我就不送你了。”清灵先是满脸喜意浮现,再眉头一皱说着:“走啊韩晨,和我回村里去,我和我爹要好好款待你,我爹人很好的。”说完不待韩晨开口就上前一步拉着韩晨跑起来,笑意灿烂,银铃一般的笑声在空中飘散开来。

几道人影在奔跑中越来越大,越来越清晰,是几个背弓携刀的汉子,还拉着一条狗,此刻那条大黑狗正兴奋地吠着。清灵望着模模糊糊的人形,显然其中一道就是自己爹爹,也欢快地叫喊着:“爹爹,我在这儿,我回来啦!”和那狗吠声一呼一应,煞是欢乐。

那几个汉子听着少女银铃般的喊声,脚步跑上前来。那条黑狗更是一狗当先,数十息就一个跃起扑到清灵怀中,剧烈地喘着。清灵松开韩晨的手去抚摸着黑狗的头顶,黑狗也是温顺地微眯着眼睛享受清灵的抚摸,同时粉白粉白的舌头舔着清灵手心,带着些许白纹的毛发浓密的尾巴左右摇动着,再又调转身子把清灵护在身后,对着韩晨这个陌生人低吼着。

几个汉子也是赶到跟前,皆身形魁梧,肌肉硕大雄壮,身着兽皮缝制而成的衣物,腰间挂着象征身份的兽牙,显然这几人都是猎户。这几个汉子看着陌生的韩晨,目光警惕,隐隐成合围之势将韩晨围住。

其中一甚是魁梧的汉子走近清灵,一把将清灵搂在怀中,身体微颤,眼前也是微微红着,显然是清灵爹爹了,铁汉柔情。其他汉子当先一人朝韩晨踏出一步,低声问道:“不知小兄弟是何人?”

韩晨并未做出应答,反而是清灵一把挣开那最为魁梧的汉子怀抱,走到韩晨身边向几个汉子说道:“几位叔叔你们干什么啊,就是韩晨把我从元兽山脉中护送出来的,是我的恩人,你们好好对他。”

清灵爹爹闻言朗声大笑,也是上前一把搂住韩晨肩头,声音洪亮:“原来是小兄弟救我家清灵一命,走,到我家中我好好款待小兄弟!”其余几个汉子也是眼中暖意浮现,戒心全无,真是民风淳朴。

那最为魁梧的汉子不由分说得一手拉着韩晨一手拉着清灵往反方向走去边向韩晨说道:“我叫清山,是清灵爹爹,韩晨小兄弟叫我清山大哥便好。”

少顷,一行人走到一处木质牌坊下,呈拱形,上刻三个大字:“清山村”

其中房屋比邻错落,人声可闻,韩晨眸中双瞳微缩,恍若隔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