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极寒诡域

冰晶折射的冷光在林小婉眼中闪过诡异的紫芒时,云裳正低头研究命数镜的纹路。少女突然发出非人的嘶吼,指甲化作冰刃划破空气,目标直指她后心——那是玄冰宫 assassins最擅长的「破冰刺」,专取灵脉交汇处。

“小心!”萧墨寒的玄冥剑几乎同时出鞘,却被极寒之地的乱流干扰轨迹。千钧一发之际,叶青羽的机关傀儡从背包中弹出,十八根淬毒银针精准射向林小婉的麻穴,却在触碰到她皮肤时发出金属撞击声。

云裳猛地转身,看见林小婉颈间的冰晶锁链正在渗出黑血,原本清澈的瞳孔已被蛛网般的紫纹覆盖:“傀儡蛊!”她想起《寒宫密卷》中记载的万药谷禁术,“是苏若雪给你的?”

“离姐姐……救我……”林小婉的声音在傀儡蛊的控制中破碎,冰刃再次袭来,这次却对准了自己的心口。云裳本能地催动阴灵根冻结她的手腕,却发现对方的灵脉里,流动的竟是用禁药「血蜈膏」催生的虚假灵力。

“啪嗒——”

叶青羽的机关傀儡突然解体。少年蹲下身,指尖划过林小婉耳后未被冰雪覆盖的皮肤,那里赫然印着万药谷的蜈纹标记:“三个月前在玄冰宫后厨,我看见她偷偷服用血色药丸。”他抬头,眼中闪过玄机阁特有的冷静,“苏若雪用她父母的性命做要挟,逼她在极寒之地埋伏我们。”

萧墨寒的魔骨突然泛起警示的灼痛。他望向极寒之地深处,那里的冰晶正在以诡异的规律排列,分明是高阶傀儡阵的启动征兆:“小裳,带林小婉去寻找玄冰令碎片,我和叶青羽断后。”他指尖划过玄冥剑穗,红绳上的魔血印记突然亮起,“记住,别用阳灵根,这里的冰脉会放大火灵力的反噬。”

极寒之地的深处,冰晶呈现出罕见的赤蓝色。云裳抱着半昏迷的林小婉前行,忽然听见冰层下传来剑鸣——七块刻着玄冥火纹的碎片,正嵌在冰缝中,每一块都与她从楚墨长老处得到的半块玄冰令完美契合。

“原来楚墨长老也是玄冰宫的暗桩。”她低声呢喃,将碎片拼合的瞬间,冰面突然浮现出立体的阵图:中心是九幽冥火封印,周围环绕着十三条用魔血标注的路线,正是通往天剑宗祖师殿冰镜的路径。

“云裳姑娘!”叶青羽的呼喊从后方传来,夹杂着傀儡碎裂的声响,“苏若雪来了,带着万药谷的血蜈傀儡!”

风雪在瞬间凝结成刀刃。云裳转身,看见苏若雪踏在巨型蜈傀儡的头顶,她的衣摆已换成万药谷的赤黑相间服饰,颈间戴着的,正是林小婉曾佩戴的冰晶锁链升级版。

“没想到吧?”苏若雪抬手,林小婉突然从云裳怀中挣脱,冰刃抵住自己咽喉,“万药谷的傀儡蛊,连神魔共生阵的灵脉感应都能屏蔽。”她指向林小婉耳后的蜈纹,“其实早在三年前,她就被我父亲——万药谷谷主,制成了会行走的药人,所谓的灵根,不过是用一百零八味毒草催生的假象。”

林小婉的身体剧烈颤抖。她望向云裳,眼中的紫纹突然褪去一线:“离姐姐,对不起……我骗了你……他们说我爹娘在冰牢里……”

“闭嘴!”苏若雪挥手,蜈傀儡的毒刺刺入林小婉心口,“药人而已,死不足惜。”她望向云裳,指尖泛起紫黑毒雾,“现在,该谈谈你那位好萧哥哥了——”

云裳感觉有什么东西在识海炸开。她看见苏若雪指尖划过自己手腕的契约印记,那里突然浮现出与萧墨寒心口相同的剑形纹路,却在毒雾中扭曲成魔后画像:“你以为他保护你,是因为儿时的情分?”苏若雪的笑声混着风雪,“当年在九幽冥火前,他母亲——初代魔后,用最后的灵根替他续命,而你的阴阳灵根,正是复活魔后的唯一钥匙!”

萧墨寒的怒吼从傀儡阵中传来。云裳看见他的衣襟已被毒血浸透,却仍固执地劈开一条血路,每靠近一步,心口的剑形伤疤就亮起一分。她忽然想起《寒宫密卷》中提到的魔后临终场景:魔后将灵根封入萧墨寒体内,说“等小裳的灵根大成,用她的血祭阵,便能再见母亲”。

“你撒谎!”她本能地反驳,却发现掌心的离火印记,此刻正与苏若雪指尖的毒雾产生共鸣——那是只有至亲血脉才能引发的感应。

“撒谎?”苏若雪抛出半卷染血的手札,“看看吧,这是萧墨寒亲手写的‘复活魔后计划书’,上面连你的血祭时辰都算好了。”她指向阵图中九幽冥火的位置,“就在三天后的月圆之夜,用你的阴阳灵根为引,打开魔后灵柩。”

云裳接住手札的瞬间,识海突然被记忆碎片侵袭:七岁那年,萧墨寒在雪地里为她包扎伤口,说“等你长大,萧哥哥带你去见母亲”;十五岁生辰,他望着寒潭中的月亮,低声呢喃“母亲最喜欢这样的雪夜”。这些碎片与手札上的字迹重叠,竟真的拼成了“血祭魔后”的计划。

“小裳,别信她!”萧墨寒终于冲破傀儡阵,却在触碰到云裳的瞬间被她冰冷的眼神刺停。他看见她手中的手札,心口的剑心突然传来撕裂般的痛——那是苏若雪用万药谷的“心蜈蛊”,篡改了他记忆中的手札内容。

苏若雪的指尖突然按在林小婉眉心。少女发出一声惨叫,身体化作漫天血雾,却在消散前,将枚刻着“离”字的玉坠塞进云裳手中——那是玄机阁用来传递密信的“血影坠”,只有在临死前才能激活。

“这是……”云裳看着玉坠中浮现的影像,是萧墨寒在玄冰宫密室的场景,他正对着初代魔后的画像说话:“母亲,小裳的灵根即将大成,这次,我不会再让长老会的阴谋得逞。”画像上的魔后突然睁眼,用口型说:“保护她,别让她知道我的事。”

真相与谎言在识海碰撞。云裳感觉有什么东西在体内觉醒,阴阳灵根首次不受控制地暴走,金蓝双色灵力在极寒之地掀起风暴,将苏若雪的蜈傀儡撕成碎片。

“你以为篡改记忆就能离间我们?”她踏剑而起,承影剑与玄冥剑在手中交叠,“萧墨寒的母亲是初代魔后,而我的母亲是天剑宗执剑长老,我们的灵根本就是为了打破两界谎言而生。”她指向苏若雪胸前的万药谷纹章,“倒是你,勾结冰魔,用禁术制造药人,才是真正的背叛者。”

苏若雪的脸色终于变了。她看见云裳身后浮现出初代宫主与魔后的虚影,两人的剑穗印记正与她和萧墨寒的胎记重合,形成完整的护宗大阵。更令她惊恐的是,极寒之地的冰晶,此刻正按照玄冰令碎片的阵图,缓缓拼出天剑宗祖师殿的方位。

“我不会让你成功的!”她尖叫着,引爆了藏在体内的血蜈蛊,化作一团毒雾扑向云裳,“就算死,也要让你们带着怀疑回到天剑宗!”

萧墨寒突然扑过来,用身体挡住毒雾。云裳感觉有温热的血液溅在脸上,抬头看见他心口的剑形伤疤正在快速溃烂,却仍强撑着露出笑容:“别信她的话,当年在九幽冥火前,母亲最后说的是……”

“别说了!”云裳用灵力逼出他体内的毒,发现离火印记不知何时已与他心口的伤疤融合,形成新的命数锁链,“我相信你,就像你相信我能掌控阴阳灵根一样。”她望向极寒之地外的风雪,那里隐约可见天剑宗的红梅映雪,“我们回去,一起面对祖师殿的冰镜,不管真相如何,都不再分开。”

叶青羽忽然捡起地上的玄冰令碎片,发现拼合后的阵图角落,还有行用魔血写的小字:“魔后灵柩中,藏着天剑宗长老会勾结冰魔的实证。”他抬头,看见云裳和萧墨寒交叠的背影,忽然明白,所谓的队友反水,不过是真相揭晓前的最后一层迷雾。

极寒之地的风雪渐渐平息。云裳握着林小婉留下的血影坠,感觉坠子中还残留着少女最后的灵力——那是对自由的渴望,对真相的向往。她忽然想起,在玄冰宫做剑侍时,林小婉总说“离姐姐的眼睛像星星”,现在,这双眼睛终于要照亮两界的谎言。

“走吧。”萧墨寒牵住她的手,掌心的离火印记与她的胎记再次共鸣,“等解决了天剑宗的事,我带你去魔后灵柩,亲自告诉你母亲的故事。”他望向远处逐渐清晰的天剑宗山门,“还有,关于我为何会有剑形伤疤,为何能催动玄冥剑——这些,冰镜都会给我们答案。”

雪地上,苏若雪的毒雾早已消散,只留下那半卷篡改的手札。云裳轻轻将它撕碎,任雪花掩埋谎言。她知道,前方的祖师殿冰镜,必将映出最残酷的真相,但只要身边有萧墨寒,有叶青羽,甚至有那些曾被欺骗的剑侍,他们就有勇气面对一切。

极寒诡域的出口,阳光终于穿透云层。云裳看着萧墨寒眼中倒映的自己,忽然明白,所谓的队友反水,不过是命运对他们的又一次考验。当剑穗缠心,命数相连,任何谎言都终将在双剑合璧的光芒中,无所遁形。